这其实算不得是违心话,只能说因为私心作祟才让有些本可以说得冠冕堂皇的话,也便得不那么纯粹起来。
比如说带她上小寒山之事。
她已经见过了他的父亲,所以也想让她见见将红袖刀法教给他的师父,那也正是他们结缘的开始。
他更想带她看的其实是他曾经幼年时期少年时期走过的地方。
尽管她对这个世界来说其实是个外来者,但当她顺着他的人生轨迹走过一遍的时候,便不应当还只是一个过客而已。
他甚至还想带着她盛装华服地在小寒山上的庙宇中同行祭拜一番,可惜织女就算再怎么有效率,也绝无可能在时年和苏梦枕离开京城前,完成那件要求如此之多的衣服。
时年轻装便服地带着行囊便上了马车,发觉他有几分遗憾之色。
但再看去的时候,他又已经拿起了一旁的书卷,神色自若地拢了拢身上比冬春之交时候穿的那件轻薄一些的大氅。
苏梦枕的身体确实是比之前好了太多。
但一来能少吹点冷风,保重身体,对他来说都是件好事,二来,这江湖上传播信息的画像确实是水平不怎么样,可不管怎么说,金风细雨楼的楼主与副楼主出行,能少露面还是少露面为好。
这架看似外表寻常的马车,径直驶离了京城,朝着小寒山所在而去,而在内里却铺开了一片雅致的内装。
“你这架马车倒是让我想到了一个人。”时年摸了摸桌案,从里面打开的机关盒里摸出了茶水点心。
这架马车想必也是出自班家的手笔,外面的官道颠簸,在这马车中却没什么感觉。
“不过他那个马车比你这个还要极端得多。”时年说的当然是姬冰雁,但她也只说到这里便止住了。
苏梦枕有些疑惑她怎么不继续说下去,便看到那张灵秀的脸已经贴近了他。
她分明目光中并不带什么奇怪的情绪,却让他觉得自己像是要被看透看穿,整个烧起来一般。
但一想到她开玩笑说的她总不能以后蒙着眼睛来看他,又极力按着拢在袖中的那只手,让自己看起来并无显露出什么端倪。
“苏公子,你总得习惯我的靠近对不对?”青衣少女靠在青年的深色大氅上,伸手将他的脸转了过来。
这话说的不错,分明两人未曾挑破关系的时候,他还没到如此难以保持从容的地步。
“你吃醋得说出来,有什么担忧也得说出来,前日我还听见许天/衣在跟织女前辈说,他和温柔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还是不要奢求这无望的感情为好。你我算起来才当真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若还遮遮掩掩的,岂不是更加难有好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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