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月之下,那也是一张令人只觉神魂已不在人间的脸。
虽然这个仙子好像出手有点不大留情面,她袖如流云已将两人卷带而过,灌注了真气的飞袖在他们的周身大穴上再一次点过,比之方才的黑衣人还要奇诡的手段,让两人再一次成了木桩。
而他们从卷袖缝隙之中看出去,那得到了账簿的偷袭者,在黑面巾上一对细长阴狠的眼睛里藏匿着戾光,左右手的短剑又一次出手,来势汹汹的招式却以匪夷所思的方式偏离了本该挥出的路径。
她不止是轻身功法极高,更是在瞬息之间以指尖发作的劲气击偏了那黑衣人的剑刃。
他们两个习武不过一年的人都看得出来的事情,黑衣人又怎么会看不出来。
走!必须得走!
他提气纵身一弹,便已借着时年打出来的气劲想走,却忽然听到了一阵从那些急追而来的游艇上传来的惊呼。
在他的背后,这陡然出现、身份神秘的青衣少女抬手一刀挥出。
这是何其无声却有日月为之暗淡之力的一刀!
他感觉到身后袭来的危险试图避开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这一刀径直破开了他的护体真气,刀芒狠绝,从后背贯穿前胸。
他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呼已经彻底湮灭了生机。
但他还没等落入湖中,已经被时年抓住了后衣襟,连带着另一只手卷挟的两人一道直扑那条大船。
被她抓着的那个死人当然不会有什么感觉,被她抓着的那两个活人却能感觉到这看似流风写意的轻功,到底有多快。
湖上的冷风扑面而来,在她凌空踏月落在甲板上的过程中,两人甚至感觉到了一种风刃如刀的凛冽。
可她却落地的动作极轻,像是一片青羽落在了这东溟派的船上。
在黑衣人的偷袭之下受伤的尚公在尚明的搀扶下走上甲板,也不由为她这一手带着三人却还落地不闻一声的轻功叫一声好。
他连忙上前拱了拱道:“多谢阁下出手替东溟派拦住这三个贼偷……”
东溟夫人交托给他保安之责,却让人险些将那本关乎各大门阀与东溟派武器交易的账簿给偷走了,若非突然来了个助力,这几人还不知要跑哪里去。
只是不知道这位截住三人的姑娘是个什么来头……
迎着他的目光,青衣少女神色淡淡,浑然不像是将他放在眼里的样子。
他的神情不由一滞。
然而事实上时年只是吃不准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朝代背景,更不曾听过东溟派这个名头而已。
她虽有把握在场中人没一个是她的对手,合起来一起上也不行,但也没打算就这么上来当个老好人,让人从而挖出自己的底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