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不用说金环真这个婆娘还在此时补充了句,道上应当没什么人肯做他尤鸟倦的朋友——
毕竟他们四个都觉得自己有机会成为下一任邪帝,对所谓的江湖朋友摆出高高在上之态,迟早是要将朋友驱赶个干净的。
等那封信从他的手中寄出去,时年已经用从傅君瑜和跋锋寒那里得到的钱,租赁了一艘中等型号的船只。
他们从束平镇向南行入大江,便坐上了这向西行驶的船。
上了船后,时年自然不可能再让自己坐在那抬轿之上。
倘若真这么做的话,那就不是气派排场,而是她的脑子有点问题。
但尤鸟倦等人也是知道此时才发觉,他们依然被禁锢在原地。
失去了时年内劲操作的六戊潜形丝,反而比之前她灌注了劲气操纵四人的四肢时候还要可怕得多。
它就像是一座自行会完成将人困锁其中任务的囚牢,在少了她惊人的内力隔绝开六戊潜形丝与人体之间的接触后,这一团非武学精深者屏气凝神不可发觉的丝线,足够靠着本身的麻痹毒性让尤鸟倦等人吃够苦头且无法逃离。
“你就不怕有人趁机将这东西给收走了?”石青璇看到时年走到了甲板上,忍不住问道。
时年当然听得出来,她所说的“这东西”是什么。
她笑着摇了摇头,“六戊潜形丝和一般的丝线不同,它原本的储藏途径还要苛刻严格得多,是我将它赋予了另外的一种用法,让它得以脱离开原本的储藏容器,以现在的方式重见天日,我便能保证,它们不会被别人夺走。”
“何况,这是一个对我而言很重要的人替我寻来的东西,若非有十足把握,我也不会让它们脱离开我的掌控。”
石青璇发觉,“祝公子”在说到很重要的人的时候,眼睛里也闪过了几分笑意。
也越发让她确信,对方虽然时常有让她联想到她那位父亲的行为,却着实有可以挽救规劝走向正道的机会。
她这趟蜀中之行的邀约并没有错。
她朝着江面上看去。如今长江之上并不安全,过往船只也比前些年少了一半有余。
战乱带来的结果便是各地的军需物资押运要走大江,于是那些落草为寇,从百姓身上捞不出什么油水的水匪,也将目光改换到了摆明了就是有钱的独立客船,以及运输之中的军需物资身上。
好在,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个跋锋寒一直立在船头,像是个尽职尽责的安保人员,从造成出发到日头西沉,他们都不曾遇到过哪个不长眼睛的水寇来找他们的麻烦。
但在皎月升起之后,时年忽然看到了后面有一艘小船正在快速地朝着他们的这条船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