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若是现在下船跟着她进城,还可以说是自己一步步走进去的,是这襄阳城中的客人,但若是他们再不应允,执意要离开的话,以对方这登船而来之时的本事,宋师道毫不怀疑,自己极有可能从对方手中过不了两招。
他在心中不由长叹了一口气,只希望父亲莫要因为他和三叔的情况,贸然来此,还有他那个也开始在江湖上走动的妹妹,也最好离此地远远的。
他拱手作礼回道,“请公子领路吧,宋师道愿入城一叙。”
调转了船头的四艘大船停靠在了襄阳的码头,宋师道与时年并肩而行,后面跟着宋鲁和几乎依偎在他怀中的柳萋。
时年用眼尾的余光瞥了那受到了惊吓的美人,不知道该不该说,忽然觉得自己好像很有当反派的潜质。
何况说是要与宋阀二公子一叙,事实上宋师道和宋鲁两人入城之后便被她给毫不手软地软禁了。
而她将那两位囚禁的地方不是别处,正是藏清阁,也便是钱独关为白清儿掩护身份的时候,对外作为他宠爱白清儿的信号,替她修建的别院。
所以理所应当地作为看守的人,就是白清儿。
阴癸派中婠婠已经被她派去与侯希白一道,先将竟陵的事情给解决了,以巩固襄阳的地位,白清儿接到命令让自己也成了个打下手的真是一点也不奇怪了。
所以时年也反过来并不奇怪,自己会在布置下去了任务后,被祝玉妍找上门来。
她的面容依然被掩盖在重纱之下,但比起当日夜间所见,她露出的上半张脸在白日里更有种肌肤如玉,容光蕴藏之感。
时年难免想到了东溟夫人。
她虽然穿的不是白色,而是一身水绿色,但在这遮挡面容的习惯上还真是跟祝玉妍如出一辙。
这举手投足之间风姿绰约,纵然遮掩着面容也让人绝不会错认的阴癸派掌权者,从外面走进主院的时候,时年正在擦拭自己的飞刀。
不过在祝玉妍看来,这与其说是擦拭,不如说是在替这把绝非出自寻常的兵器锻造师的武器做个保养。
细长而薄透,被日光在刀刃的尖端凝结着一层清光的飞刀短刃,在时年的指尖显得像是一件精致的艺术品。
但见过她一刀甩出的凶悍,更见过她这一刀中神魂所系,已然不受外物干扰的纯粹,祝玉妍又哪里还会小看这一把刀的威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