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年更是有些怀疑自己被石之轩所说的那句鲁妙子当年曾经是祝玉妍的追求者给误导了。
她反正是没能从鲁妙子的脸上看出分毫与自己相似的地方,显然她看商秀珣亲切无非是场主本人的人格魅力而已。
即便时年也与鲁妙子一般在杂学上颇有天赋,更是看起来还对易容方面的东西也很有点共同话题可说,但对方被祝玉妍迫入这样的局面之下,还能有闲情逸致在此地布园设景,而非是从武道精进上找到化解他体内伤势的法门,倘若易位处之,她是绝无可能这么做的。
不错,在她见到鲁妙子的第一面便已经看出,对方的伤势已然到了药石无医的地步。
能不能活到明年开春都还是个未知数。
而将他体内的生机斩断的,正是祝玉妍的天魔功。
既然如此,倘若镜子所说的不差,祝玉妍的目的是给自己培养出一个比东溟夫人更有天赋的继承人,便不会选择自己的手下败将。
时年先前还有过的猜测已经尽数收了回去。
所以她已经可以完全将鲁妙子当做一个寻常的老者来看待。
他只是对时年先前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他的小楼前感到了惊诧,现在也已经恢复了寻常,在他面前摆放着的酒杯酒壶也显而易见的是一副待客的做派。
“此酒名为六果液,不知道贵客可尝的出来,到底是哪六种果子。”鲁妙子对着自己对面的座位,比划了个请时年坐下的手势。
在点着的烛火之中,时年相貌中肖似故人的那点特征,让这位老人形状奇异的眉毛皱了皱。
他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或许是太过于草木皆兵了,对面身着男装的姑娘摆明了不是阴癸派的作风,更与他绝不可能忘记的天魔功气息全然有别。
人有相似而已。
何况他虽身在此地,却对这飞马牧场中发生的事情自有自己知道消息的渠道,来客手握宋家嫡系腰牌,自然是宋阀之人,更无可能与祝玉妍扯上什么关系。
她这一扮上男装,还真有几分当年天刀宋缺的风采。
时年端起了鲁妙子递过来的酒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酒味甘醇清爽,更难得的是与这小楼外吹来的秋风形成了一种格外微妙的呼应,像是中和掉了几分秋意里的苦涩。
“石榴,葡萄,山楂,”时年慢条斯理地回答道,“另外的三样,我不大确定其中一种是梅子还是青梅,还有一味有柑橘之回甘却不知道品类,最后一种,应当是从南边运来的菠萝。难得先生将各色果味混合却没让它们彼此之间滋味相冲,反而相得益彰地在酒中保留了果子本身的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