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没在此时停下继续朝着前方行进的脚步。
那条在她这里能辨认出来的地道昏暗而幽深,也确实快要到尽头转向上的位置了,“阿枕,你床下的机关可有从下方开启的方式?如若没有的话,我们可能得借用一下另外的出口。”
她话音还没落,忽然听到了上方的出口发出了一阵陷落之声。
但这陷落刚开启便被卡住了。
仿佛是有人对那扇开启的床板做了什么手脚。
而紧跟着便听到了有人得意地拍手笑道:“白楼主早知道你要做这遁走的一招,叫我先把机关给反卡住了。(*)”
这声音好耳熟!
苏梦枕听得出来,这正是他病症未愈之时,在他身边施针用药,充当树大夫的下手的苏氏三兄弟里的苏铁梁。
时年一来便与树大夫之间交接了治疗的工作。
因为用药手法的典籍树大夫不能外泄,便让这三兄弟暂时先去做了楼里其他兄弟的诊疗工作。
算起来时年和他们相处的机会并不多,因此认不得他的声音。
可苏梦枕不同,在时年离开金风细雨楼的七年中,若非是靠着这几人和树大夫之间的通力配合,他哪里能活得如此安稳。
但对方现在这得志小人的口吻让他觉得熟悉又陌生。
而白楼主……又是谁。
还没等他跟时年做出什么解释,上方已经传来了另一种声音——一种他明知那是什么,却绝不希望有一日听到这样动静的声音。
那是他床上的那个枕头卡进了床头的暗格强行将被卡住的机关重新启动的声音。
与此同时,那尊汇聚了以出身妙手班家的班搬办为首数人的智慧,结合了蜀中唐门的毒药以及霹雳堂雷门的火药打造的枕头,被引爆了开来。
下一刻,在他们的上方掉下来了个人。
确实是掉。
因为他已经虚弱到了仿佛无法再灵活运用轻功,更是下一刻就要晕厥过去的样子。
可在他抬眸正好朝着这边看过来,俨然是要朝着生路艰难求索之时,他眼中沁寒带青的火焰依然像是两点冰原上顽固的火焰。
两厢照面,双方都险些惊呼出声。
因为对任何一方来说,那都是一张绝不会错认的面容。
只是一方要年轻得多,也像是完全不曾有过被寒症困扰的模样,更是因为人逢喜事、新婚燕尔显出一种愈加血气旺盛的模样,以及一种纠葛在眉眼间的柔情。
而另一方——
病重之态让人不敢做出笃定的判断,两人之间是否大约在六七年的年龄差距,也或许要更多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