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见满树不败的花儿,柳若烟指着垂丝海棠树,惊喜地笑了起来,侧过头来问:“它能开这么久吗?”
站在她身旁的越清桉挺立在如练月色中,皎洁的光线将他的半边侧颜和额头勾勒出清俊明晰的轮廓。
睫毛似轻盈蝶翼微微震颤,切割了安静的光。
睫下眼睛静静回望柳若烟落过来的视线,眸光里似乎藏了风月消散时遗留世间的唯一一寸温柔光晕。
他还没来得及回答她的问题,就见她跑向了那树。
少女一身温婉的淡黄色襦裙,站在大片大片粉色的花下,裙角飞扬在寂静夜色中,扬起脸来去闻花香,笑得肆意明艳,美得像是一幅水彩画。
“喜欢,折了!”柳若烟左看右看,终于对最好看的一枝海棠辣手摧花。
回头看见越清桉还站在原地,她皱了皱眉,“你还不回去包扎一下吗?”
越清桉摇摇头,“不着急。”
不着急……再不包扎,血都流完了。
算了,他一只手也不好包扎。
柳若烟叹口气,拉着他进到自己的小院子。
从穿进同人文到现在,这个院子居然是她住的最久的地方,都快住出感情了。
她轻车熟路将越清桉推到自己房间,转身想将刚刚折下来的海棠插进瓶子里,却看到窗栏边上的青色细颈花瓶中已经插了一支海棠花。
新鲜得像是刚采下来不久。
她愣住片刻,扭过头去看端庄坐在椅子上的清冷少年。
他摘的?
他什么时候也有摘花的乐趣了?
“你……”她有心想问一问他为什么也去摘花,还把花插到她的房间,可是转念一想,她就察觉到越清桉算到了她回来的时间。
青石阶梯前的油纸伞是为她而撑的,屋内散发着暗香的垂丝海棠是为她而插的。
连她远在扬州,他还要替她操心,为她安排好身边的人和事。
正如北柠所说,越清桉他只是不爱讲,默默用行动来表达对她的语言。
她总是在这些方面上太迟钝,如果不是北柠说了,她也不会去多想这些细节,如果不是齐师兄告诉她,她也没有想过为何师兄师姐总是对自己百般照顾。
想到了这些,她便有些不好意思问这种问题了。
默默将自己摘的垂丝海棠也插进玉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