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算宴星回后半段说的有那么一点在理,班主任绷着脸也没表现出来,严肃道:“动员大会结束了,我也就不追究了,你下周就要去参加化学竞赛的决赛,好好准备。”
宴星回点了头,转身的时候脸上轻松的笑意微敛,一想到竞赛的事,总生出空落落的不安全感。
到周末的时候,预约的康复师按时上门,是一位约莫三四十岁的面善女士,态度亲切指导专业,在客厅里引导着春霁重塑基础音节语调。
因着是第一节课,需要磨合看合不合适,所以进度并不算快。
宋尔云陪在旁边,很是想赶宴星回进房间写他的竞赛题,别在这儿视线都不转地盯着春霁,她嫌丢人。
没成想康复师趁着空隙找上他们,在旁边餐厅委婉道:“我理解家人对患者的关心,但过度的关注反而会让患者对自己的康复进度感到压力,哥哥可以回去做自己的事,只由患者的母亲陪同。”
宴星回面色发烫,道:“我不是她的哥哥。”
康复师一怔,问:“那客厅里的小姑娘是你们的……?”
预约的时候只提及是心理自我封闭导致的失语,并未说具体的原因,康复师上了半节课,只感觉虽然进度慢,但春霁情绪稳定条理清晰,态度上也在努力配合自己,她正纳闷着是什么心理原因,这会儿终于听出了点不对。
“这孩子是寄住在我们家的。”宋尔云道,“和我们暂时还没有关系。”
“怎么叫没关系……!”
宴星回张口欲反驳,却说不出什么辩驳的话,脸上一时没藏住事。
宋尔云看他一眼,面无表情道:“我不是什么禁止学生时期谈恋爱的封建上一辈,我对你想什么时候订婚也没意见,但问题是人家春霁看上你了吗,你就在这儿自己闹别扭。”
康复师咳嗽一声掩住脸上笑意,赶紧道:“我大概了解了,谢谢。”就脚步迅速先回了客厅。
宴星回被气得不行。
春霁抱过他、牵过他的手、还往他怀里钻,怎么能转头当他们没有任何关系!
又不得不承认自家母亲说的没什么问题。
春霁望自己的眼底太过透彻,有信任、有不设防的亲昵、有亮晶晶的纯粹笑意。
唯独没有他想看到的热烈情愫。
宴星回心尖像泡在青柠汁气泡水里,噼里啪啦炸开酸涩气息,他头一别,闷闷道:“我自己清楚。妈,你回书房吧,我在这儿陪着春霁。”
“你不回去做你的题?”宋尔云气笑了,“我陪着春霁,你有什么好担心的?”
宴星回说不出自己在担心什么,心底好像有道声音抵触着春霁离开自己的视线范围。
仿佛一个错神,春霁就会像那天一样悄然消失。
到最后,宴星回还是被宋尔云轰上了楼。
第一堂课结束后,春霁就和康复师签了第一阶段的合同,回了自己房间才注意到宴星回卡着康复训练的结束时间给她发了消息,问课程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