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阵无法回答的沉默,祝薇红忽然看向何青圆,狞笑着问:“何妹妹觉得呢?”
何青圆无辜被累及,已经不大高兴了,见众人打着都知道谜底的哑谜,却来逼问于她,心中更是窝火,带着点赌气的意味,硬声道:“一般吧!”
何风盈、林谨然乃至季翡之听她居然接话,都是一惊,各个面色古怪,想用目光传递一些何青圆看不懂的意思。
祝薇红的目光本已经移开了,闻言又转了回来,细问:“如何一般?”
何青圆使劲把自己的胳膊从秦素手里扯出来,却被秦素捏得更紧,她留着几分指甲,如刀片般嵌肉里,一时竟不能脱手,只得忍痛道:“虽说只要以梅以雪为眼就算切题,但这句也有些牵强附会了吧。我虽没去过边关,可也知边关酷寒,边雪吹梅之季,还有玉泉可以饮马吗?!马舌头都冻上了吧!”
何青圆真就只是就诗论诗而已,她也怕自己短见丢丑,便多问了一句,“又或者,玉泉是什么地热温泉所在?”
“呵呵,呵呵。”祝薇红冷笑连连,看着秦素的表情还是那样阴狠,“何妹妹说得不错,玉泉只是北丘寒城外一个寻常的饮马池,根本没有什么地热,且只有雨季才会出现。”
‘北丘寒的饮马池?’何青圆终于窥见了谜底,在摇春的帮忙下扯开了秦素的手,赶紧退到一旁,心道:‘这秦素是在讥笑施氏的出身啊!’
秦家上一辈里与季家有亲,秦素也是将门出身,不过她父亲只是老一辈被释了权的将领,眼下的境况哪里能同祝将军相较,只有定北侯这个名头响亮一些罢了。
这也算有积怨,加上秦素见不惯祝薇红这样大摇大摆地进来,心有不忿,又真切地看不起施氏出身,所以作出了这样一句诗来羞辱祝薇红。
季翡之一颗七窍玲珑心,早就在秦素念出‘边雪吹梅梅半飞’的时候就有所提防,但没料到祝薇红为人处世会这样不管不顾。
有些事情不是这个玩法,可以讥讽回去,可以暗地里下绊子,只要不被人抓住把柄,就是玩赢了。
如果祝薇红这样不计后果,打破脸面叫一众人都尴尬的,恐会遭到排挤。
但事情毕竟是秦素先挑起来的,季翡之顺着何青圆给搭好的梯子道:“还是祝姑娘见识广博,为咱们解惑了,这句不好也不算,秦姑娘自罚一杯。”
末了一句,颇有些严厉。
秦素缩在何青圆和婢女们身后,气势上已经落了下风,只好拿起一杯酒,仰脖喝尽了。
祝薇红一直盯着她,似乎很不甘心。
“祝姑娘不必因一句劣诗而气恼,且归座吧。咱们等下还有好诗呢。”季翡之又出言,何风盈也在一旁附和,才叫祝薇红回去了。
秦素红着眼坐在原处,若是不知缘由,又或是只看表面,还真以为只是祝薇红在仗势欺人。
何青圆臂膀上还残留着被秦素紧抓过后的疼痛,她揉了揉,叹了口气,嘟囔道:“城门失火殃及池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