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霆昭的院里整洁而亮堂,犄角旮旯的地方婢女们都用指头抵着帕子进去擦拭过,彩绸飘飘,处处囍字,看得何青圆不自觉微微笑。
只拐到一处偏室里,竟隐约有哭声传出来。
“谁敢在今日哭!这样晦气!”秦妈妈扶着何青圆快行了几步,就见陈妈妈正在紫绫房中斥骂她。
“矫情贱货,昨个晚上你就发起骚来,仗着是你姐妹守夜,偷进爷屋里闹他,我揪你出来,是奉了夫人的意思。只是关起来没赶出去已经是看在爷的份上了,你还哭哭啼啼,坏爷的好日子!?”
何青圆听得这句,尴尬得连步子都迈不动了。
她对于妾这个身份的女子实在认知不多,而且紫绫只能算个婢,连妾都算不上。
陈妈妈一见何青圆也来了,言语上收了几分,但显然更有底气了,指着软在地上,衣衫不整的紫绫,道:“二姑娘,就是这贱人在发.浪,要不要禀了夫人,拖出去发卖?省得落在少夫人眼里,成了个钉子。”
紫绫一听这话,忙是跪着爬过来哭求,下意识要扯何青圆的裙衫,秦妈妈一把将她推开。
何青圆见她这般狼狈,想来昨夜就是这个模样被陈妈妈揪出来,到现在也没给她一件好衣裳遮羞,一时感受复杂。
既觉得紫绫不该这样寡廉鲜耻,不该这样不识时务,但又觉得她这失身子丢廉耻又无名分的处境,似乎不是自己能揣摩的。
“即便要卖也不是今日,谁家办喜事还卖奴才?”何青圆想了想,道:“阿嫂一进来就是这院里的主子,去哪见谁你们都不能拦,万一叫阿嫂手下的婢子撞见她了,刚进门就触霉头,闹得哥哥嫂嫂夫妇不合,可是天大的罪过。给她一件衣裳堵了嘴,先扭到后头柴房里去,等阿嫂三朝回门的时候,让娘来定她的事。”
“好。”陈妈妈万事以何霆昭为重,当即就扭了紫绫出去,从小径上走,因紫绫是叫人拖拽,形容鬼祟,何风盈一瞧见就叫住了她们。
何青圆与她说了事情的来由,何风盈蹙眉道:“你打小就是这样矫情,阿娘瞧着你伺候阿兄周道妥帖才勉强容你,竟敢在今日找晦气!?”
紫绫被她自己的鞋堵了嘴,什么都说不出,一双眼红肿如桃,还在淌泪。
“罢了,弄到我院里去看管起来,如小妹说的那样,等嫂嫂回门时再处置。”何风盈见她们走了,偏首又对九曲吩咐了一句,道:“叫底下人拿了她嘴里的鞋,给些茶水吃食,不必太折辱了。”
何青圆有些意外何风盈发了善心,她御下一向严厉,紫绫这般行径,陈妈妈处置并不算太过分。
“阿兄于女色一事上并不贪恋。”何风盈见何青圆有些迷瞪,便开口解释,“院里虽也有婢子,但房里只有紫绫一个,原也是没打算收的,但她娘是阿兄的乳母,两人也算青梅竹马。阿兄幼时初练骑射曾堕马,是她娘扑上去护住阿兄,只她自己被马儿踢踹废了身子,在病榻上苦捱了两年才去了。紫绫虽还有父兄,但都不是什么能托付的人,放她出去,只怕没有好下场,所以才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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