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就是除非主母点头,季家的男子不可随意纳妾蓄婢,更遑论外室狎妓了。
季翡之自己的父亲就不说了,四房的八叔父身子不好,又见父兄短寿,所以很是养生,平素就喜欢养鸟种花斗蛐蛐,李氏酒后微醺曾与几个妯娌谈笑过,说八叔父房事节制,都要掐算易孕时辰才肯行,视精如宝,哪里肯随意挥洒。
她们以为季翡之在屏风后睡着了,兼之年幼听不懂,所以说得很露骨,季翡之并不想知道长辈房事细节,奈何就是记住了!
而季随海同任氏感情深厚,至三十余岁时,任氏病了一场,病中惶恐多思,方把她一个婢女纳做了妾。
季悟非的父亲倒是有几个妾的,有一个是带在身边照顾起居的,余下一个是瞿氏给他纳的,还有一个就是季悟非的生母,已经去了。
至于这一辈的几个兄长,上行下效,后院大多也很清净,不过书房里也收了些个伺候笔墨的婢女。
论说是彻彻底底的干净,唯有三房行五的兄长季悟庭,季悟非这个行七的,还有四房一个行九的病秧子。
季悟非在季翡之眼中都算个很不错的男子,在瞿氏眼里更是如此了。
辗转难眠了两日,瞿氏决定相信季悟非的眼光。
她素来果决,做买卖的人最是知道什么叫做时机难得,这一日晨起又坐在帷帐里想了半晌,喊了了吴妈妈,道:“你去何家,就说我要请何夫人吃茶,在咱们自家的素心阁。”
吴妈妈往何家去了一趟,出来时正碰上何迁文下值。
何迁文原本也不在意,只在董氏给自己宽衣时听她含笑说吴妈妈的来意,有些讶异地问:“那季家二房的主母邀你吃茶?”
董氏嘴角噙着笑,一边张罗为他宽衣,一边道:“是啊,是季家二房自己的茶楼,就在咱们家后头那条街面,叫素心阁的,虽是茶楼,却也是个吃斋饭的地方,不过斋饭并不对外招待主顾,而是送上门去的,谁家请了高僧来讲经,若担心灶上弄不了好素菜,大多是从素心阁叫的菜。公爹忌日那一回,桌上那一碟清炒水芹和淡卤煨豆腐,我就是从素心阁要的。”
何迁文忆起来那两碟滋味了,点点头道:“味道不错。”
他的心思自然不在素菜上,又问:“她素来与你无交际的,怎么会邀你去吃茶,为着阿昭?”
“老爷明知故问,”董氏嗔了一句,“我问过了,那吴妈妈只说瞿氏有心结交,请我移个地方好说话。若是为着阿昭,哪里要这般麻烦。”
何迁文脱了鞋袜洗脚,坐在床边想了一想,道:“那你见过再说吧。只你自己去?”
“影子都还没有的事,自然是我自己去,难不成还叫女儿跟着?”
董氏正要替他擦足,何迁文伸手拿过她手中巾帕,自己擦干了,躺进床里,拍拍身边空位,道:“你也快进来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