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入土为安,怎么能掘阿娘的坟呢?”
“可阿娘应该更愿意埋在北丘寒。”祝云来看着慌里慌张的何青圆,道:“我还没想定呢,那老头发起颠来,也是够呛。”
“夫君还会顾念公爹,也是好的。”何青圆赞许。
祝云来拨着她的碎发,道:“什么?我担心他颠起来又拿我兄弟开刀,他是北丘寒的土皇帝,我可以一走了之,但我兄弟不行,再者,我也愁他把媳妇收回去了怎么办?”
何青圆没想到祝云来还顾忌着那日祠堂的事——她是祝家的媳妇。
她一时语塞,祝云来反问:“你想回九溪吗?”
见她想都没想就摇头,祝云来倒好奇了,又问:“为什么?过得不高兴?”
“嗯。”何青圆点点头。
“在九溪,你是同祖母在一块?老太太很严厉吗?”祝云来轻声问。
如果何青圆要答,说的只会是一些大逆不道的言语,她想了一想,道:“祖母想我做姑姑的替身,我却始终是我,是我不孝。”
原来她身上那种不安的感觉是这样来的,祝云来早就觉察到她压着性子曲意讨好的劲儿,只是归拢不出缘故来。
“什么老太婆,往后都不理她了。”何青圆竟是和他一样,都是来处飘飘渺渺,根须虚浮的人,难怪祝云来第一面见她,就觉得她可怜可爱。
何青圆没有阻止他的不敬,只道:“嗯,不提了。”
祝云来摸摸她的发顶,忽然蹭下一点皮来,道:“你发顶怎么蜕皮了?”
何青圆也觉得隐隐作痛,反手摸了摸,道:“之前晒的,我用丝瓜水抹了脸,没想到头顶也被晒狠了,我一向这样,晒狠了就红,红褪了就蜕皮。”
“上山一路很晒?不是坐轿子吗?”祝云来对她的嫩又有了新的认知。
何青圆犹豫了一下,道:“母亲罚我站晒了两个时辰。”
“什么!?”祝云来一听到施氏罚何青圆,脑海之中立刻想到那夜的祝八娘,怒道:“她凭什么罚你?老东西真是活腻了!”
听他这样说,何青圆哽了一下,道:“说我不敬母亲、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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