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备了g粮和水,陆三牵了匹好马从后门离开,照着老管家所指去了夫人的旧址。
据说这座院子已经被人买下,但是依然闲置着,并未住人。陆三从围墙处翻越进去查探,院子里似有人为翻掘的痕迹,房间里的陈设也同样有挪动的痕迹,是进贼了吗?
如果是进贼,按说如此大幅度的翻找肯定需要工具,然而从院子围墙四周的泥土来看,并未有脚印,陆三想,就连自己的轻功都做不到踏雪无痕,这人的轻功得是多高。
不过还有一种可能,人是从大门进去的。
能光明正大的进去的,只能是买下这座院子的人,为了找什么东西,而不是为了居住。想到淇县的矿场也有被翻掘的痕迹,了尘又都涉足其中,陆三揣测,很可能二者有某种关连。
陆三不禁有些感叹,自己一个信使,不去送信,竟然g上了查案的活,真是迷幻。都是因为折柳山庄,虽然唏嘘,但是陆三还是g很卖力。
听邻居们说,夫人从前有个男人,经常外出做生意,偶尔回来一次,二人感情很好,后来又有个男的驾着马车将她接走了,然后就再没有回来过。
陆三一刻未歇快马加鞭赶回折柳山庄时,已经过了酉时,山庄内烛火昏暗,白事已经换下,看来已经将庄主安葬。柳惜事先吩咐过,后门并未落锁,陆三将马拴好,轻车熟路地0到了柳惜的院子,并将所得悉数告知柳惜。
柳惜听完气愤不已,当即吩咐下去,命护卫重重埋伏在院子周围,又派人去悄悄请了夫人和了尘,本来在法事完成后了尘应该返回塔山寺的,柳惜借口天se太晚,拖住了他,只待陆三求证回来,幸好陆三没叫人失望。
既然旧情忘不了,为何当初还要跟随父亲来折柳山庄。来了折柳山庄还跟旧情暗通款曲珠胎暗结,谋害父亲。究竟是何等蛇蝎毒妇,才能g下如此龌龊之事。
柳惜心中情绪翻涌。
夫人和了尘立在下首,疑惑地看着主位上一言不发目光深沉的柳惜,大门被重重地扣上,厅堂里烛火通明。
柳惜将杀害柳豫的匕首和夫人的香膏盒子啪地一声拍在桌上,se厉内荏地看着二人,“事到如今,还不快从实招来,如有隐瞒,休怪我不讲情面。不然,清文院的花我看是开不长了。”
夫人听她以儿子忆程要挟,大惊失se:“大小姐,你在说什么?”
“说什么,”柳惜冷笑一声,“是说你与了尘g结杀了我爹,还是说忆程不是我爹的亲生的,我爹虽然将你娶进门。是,很少在你房里留宿,但待你也不薄,万事不曾短了缺了你什么,该有的t面你都有,你居然跟个和尚暗通款曲,怕是在进门前就有了吧,我说弟弟怎么跟父亲一点都不像。”
听了这些言论,夫人眼角含泪,yu加解释,又不知从何说起,着急的看向了尘。
了尘解释道:“大小姐误会了,贫僧与夫人并不相识,还请慎言。”
前尘已了,了尘心中已放下包袱,所以将陈年旧情合盘托出。
十年前,了尘还是位鲜衣怒马的少年,名唤史睿,他爹还是个芝麻大的淇县县令,一家人倒还其乐融融。可总有些变故令人猝不及防,在淇县发现了一处银矿。没多久史县令就升任浚州知府,官更大了野心也就更大了,本来应该看守银矿却监守自盗,总以为能瞒天过海,可纸根本包不住火。
不久后朝廷派兵来追回这批银子,仿佛预料到似的,史知府连夜拖家带口离开浚州,与之随行的还有一百万两银子。命都快没了,还要银子,很快,追兵仿佛瞬息而至,他们遂弃银而逃。
可惜,太迟了。前路漫漫,后有追兵,注定在劫难逃。
在塔山寺前,他们被追上了,领头的就是柳豫,另外还有两位副手,史睿记得很清楚。
因为,史家负隅顽抗,拒不受捕,而稚子何辜,遂恳请柳豫留其幼子x命。史家十二人,只余史睿一人,其余全部自尽于柳豫刀下,不乏老弱妇孺,其势决绝,令人撼然。此时史睿仅十三岁。柳豫震撼于心,准备放史睿一条生路,可史睿目睹家人非命怨从心起,恶从胆生,竟也不管不顾的拔剑向柳豫刺来,柳豫提刀回挡,史睿并不是对手,眼看也要命丧刀下。
方丈闻讯赶来,全力掷出法杖,柳豫刀锋微偏,仅斩断史睿了几根头发,“阿弥陀佛,佛祖之前,岂可再造杀孽。”
柳豫本心坚如铁,可方丈问:“不知施主可有孩子。”
柳豫的心一下子就软了,想到nv儿娇俏可ai的模样,此趟差事毕了,还说要给她带聚香斋的糖糕回去,她一定高兴得围着自己转来转去,亲热的叫爹爹。
柳豫一辈子为主上效力,杀过的人不计其数,仇人也不计其数,若是有一日,任务失败,犹如丧家之犬被人追赶,柳惜也像史睿一般,会不会也有人放她一条生路。
有牵挂的人,不适合做杀人的活,别人一句话,就能自了乱阵脚。
在方丈的劝说下,二人最终定了一个十年之约,十年之内史睿不能向柳豫寻仇,十年之后
', ' ')(',倘若史睿还要去找柳豫复仇索命,柳豫需毫不犹豫双手奉还其兵器。史睿手中这把普通的剑,被柳豫郑重的佩戴在腰间。
柳豫将史家十一口人的尸t殓了回去,并上报朝廷史家未留活口,史睿就在塔山寺出了家,法号了尘,日日劈柴挑水打坐诵经。
很快,十年之期已至,下山前方丈曾问了尘,“十年的晨钟暮鼓,心中的仇怨可曾稍减些?”
了尘答:“一日未曾,心虽静了,可结还在。”
“那,便去解了这个结吧。”
下山后,了尘也未租赁马车,只徒步而行,两只脚的速度是b不上车马的,所以到了折柳山庄已经快天黑了,门前已经挂上了白灯笼,一打听才知是柳庄主过世。了尘如释重负地回了塔山寺,他也不知道,如果真的赴了这场十年之约,会不会真杀了柳豫,还是像十年前的家人一样si在柳豫的刀下,也许一切都是未知数。后来柳惜上山请他为柳庄主超度,在大堂里看着躺在棺木里的柳豫,他才算是真的放下了。
杀孽之事,自然要杀孽来了,非得是不si不休。了尘修习了十年佛法,十年暮鼓晨钟,仍跳不出人l,可见血缘羁绊,常深似海,不禁唏嘘的道一声阿弥陀佛。
而在夫人的回忆里,却是美好又遗憾的。
仿佛一场秋天盛开的春花,只是那么短暂的绚烂了一下,就重归于寂静。
在最美好的年纪遇到所ai的人,往往是可以记一辈子的。
夫人在她的豆蔻年华遇到了那个让他一辈子都忘不掉的男人,然后不顾父母的反对毅然决然嫁给了他。婚后二人琴瑟和鸣,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男人常常不在家,他从未向她透露过,她也不问,既然选择了就决定跟一辈子,只隐约知道是为朝廷办事,隔一段时间就会出去一趟,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她常常在漫漫的油灯下一等就是一整夜,终于她有了孩子,这让她更满心期待地等他回来留住他再也不分离,可这一次再没能等到他回家。
那满室的华光突然就暗了。
后来又有个男人来了,说是友人,称他在一场任务中出事,拜托其帮忙照应,为了孩子,她只能去了一个新的地方,不久后孩子出生,这日子才有盼头起来。
灯盏里的油灯忽明忽暗,柳惜和陆三听完其中的过往,心里不免有些唏嘘,这与他们的猜测完全不同,不想竟有这样的渊源,难怪那天了尘见了弟弟如此诧异,怕是与其亲生父亲长得颇为相似,而他的亲生父亲就是当年柳豫副手中的一员吧。
柳惜扶起了瘫坐在地的夫人,投去了歉疚的目光,尴尬地敬了杯茶,“夫人莫怪,我查案心切。冒犯了。”
夫人用袖子细细的拭去眼泪,“哎,你忧心你父亲,难免多思多想。陈年旧情,之前也不好与你讲,不料其中竟有如此大的波折。”
陆三分析,“既然你二人都没有杀害庄主,也不知晓那挂坠的来历,矿场和夫人旧址有被翻掘的痕迹,二十万大军本应从卫州直上却绕行浚州,说不定都是与这批银子有关。”
了尘:“钱是祸根呐。阿弥陀佛。”
柳惜摇摇头,“可抄来的这笔银子是要上交给朝廷的。”
陆三再道:“那可是一百万两银子,偷偷留一部分谁也发现不了。否则那些人费那么大劲g什么。”
夜幕低垂,寒风吹得窗外的积雪漱漱作响。
柳惜将院外重重守卫的人撤了,又亲自送了夫人回房,安顿好陆三和了尘,身子已经疲惫不堪,可脑子酸涨得厉害,手里拿着那把匕首,不由自主的思考着。
来去自如杀了父亲却没有惊动任何人的凶手,拿走的挂坠,委托陆三送来的无字信,搅得人心惶惶的银子,藏在暗处的凶手,这一切的一切,搅得柳惜乱得很。
柳惜歪在椅子上刚眯了没多久就已经是五更天了,油灯还未熄灭,油已经燃了大半了。
老管家在外求见,说是有位老爷的故友来访,得知老爷去世,又说有要事,管家不敢耽搁,便领了人来见柳惜。柳惜惊醒,将手里的匕首收好,吩咐在偏厅先伺候着,她换了件衣服收拾收拾就过去。
来人是二十万禁军统领上将军魏安,还带来了四皇子手书。
看了手书和魏安的叙述,柳惜这才明白过来,十年前,四皇子命暗卫柳豫程北贺舟三人带兵先行,将史家贪没的银子查抄,而查抄所得并未如数上交。据考量这笔银子就算交上去,依当时的官场环境,经过层层剥削,能用到实处的也所剩无几,倒不如留一些起来,以备不时之需,正好柳豫起了隐退之心,遂命柳豫暗暗将其中的五十万两银子藏了起来,以待来日。如今突厥来犯,朝廷拨给军队的军饷杯水车薪,四皇子准备重新起用这五十万两银子,命亲信魏安在携军北上之际,假借驻军修整补充供给,暗中将这批银子运走。
可如今柳豫si于非命,那个从不离身的挂坠很可能就是钥匙,但是从矿场和夫人旧址被人为的翻掘来看,很可能这批银子还没有被找到。
柳惜将近日的事悉数告知
', ' ')('魏安,并宽慰他说银子并未丢失,只是不知道藏在什么地方。
魏安也甚是焦急,不日大军即将开拔,希望柳惜能尽快找到这批银子的下落,还给了她一个专供联络的信号烟花,称一旦有发现,燃放烟花,驻扎在十里之外北山的军队能迅速赶来策应。
柳惜将烟花收好,命管家送魏安出去,半刻钟后下人来报,说在院子外面的花坛边发现了夫人的尸首。柳惜匆匆赶过去,其弟忆程已经在一旁哭得声嘶力竭,她心里酸涩地走上前去面对着忆程,b他高一头的柳惜借势挡住他的目光,双手扶住忆程的肩膀,声音里几不可闻的颤抖,父亲走了,连夫人也走了,可是她必须要撑下去,嘶哑的说:“忆程,你娘不能再陪你走下去了,但是别怕,还有长姐,长姐会陪着你。”
“长姐。”忆程呜咽着将头埋进柳惜的怀里,柳惜拍着他的背安慰着,等他稍微平息了,就让下人送回了房间。
陆三闻讯赶来,柳惜正在询问管家。
当时管家带着魏安出去,在离柳惜院子不远处碰见了匆匆过来的夫人,管家行了礼,夫人草草的应了一句就走了,看方向是去柳惜的院子,而之后管家一路将魏安送出了大门,目送他打马离开。
陆三怀疑怀疑魏安,他来得太巧了,“这么说,是他?”
柳惜摇摇头,说道:“应该不是,此地离我的别院也就几步之遥,他若是从外面折进来,时间上肯定来不及。”遂派人报了官府,又命小厮骑马去追魏安,不管是不是魏安,说不定也与他有关。
忆程苦累了回去之后,别院的小厮来报,说是发了高热,不停的说着胡话。
柳惜发了火,“你们怎么照顾的人,赶紧去请大夫,请最好的大夫。厨房呢,马上先热一碗姜汤先顶着,等大夫来了再说。”
所有的事儿都赶到一块了,她告诉自己别慌,可以处理得很好的,可是心中还是忍不住打怵,孩童时期的高热据说很多孩子熬不住,去了的也不少,要是忆程也走了,她简直想都不敢想,这折柳山庄可就真的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陆三在一旁看得心疼极了,一面怜惜她不该一个人承受这些,一面又欣赏她万事井井有条的妥帖行事。陆三走上前去,犹豫着将手放在了柳惜的肩上,无声的安危着她。
柳惜仿佛一下子就绷不住了,言语里带着哭腔,“我真的很累很累了,快要撑不住了。”
陆三哪能受得了这个,将柳惜瘦弱的肩膀一把拦进怀中,婆娑她细软的头顶,细声安慰道:“我在,我会陪着你的,别怕。”
柳惜窝在陆三的怀里,闻到一gu很安心的味道,安心到让她很想就这样睡过去,可是还有好多事,她还不能放松,深深呼x1了下,柳惜就缓了过来,站直身子,“谢谢你,我没事了。”
这一夜似乎格外漫长,好在大夫来了,忆程吃了药也退了热,暂无大碍,柳惜也稍稍松了口气。
只天一亮,县衙就来人了,陆三诧异,来的人竟然是江瑟。
由于大军驻扎在滑县,滑县县令在忙着充盈粮草的事,县衙的公务暂时借调邻县县令江瑟过来从旁策应。听人来报折柳山庄出了命案,江瑟带着人马不停蹄地赶过来。
江瑟不惊讶陆三出现在此处,熟练地指挥仵作将人抬下去验尸,又蹲在草丛边勘探现场。
仵作验尸得知,夫人是被人扭断脖子而si的,手法g净利落,现场没留下任何痕迹。
陆三和江瑟交换了神se,夫人的si法和矿场的王老六几乎一致,很可能是同一拨人。
先是庄主,后是夫人,背后的凶手为何屡屡能把握如此好的时机,庄中有眼线已是不争的事实。之前凶手故意把嫌疑往夫人身上引,必是对其有些了解,夫人此时被杀,很可能是知道些什么,b迫凶手不得不再次杀人,这就说明已经快接近事情的真相了。
不过这大清早的,天都没怎么亮,夫人来柳惜的院子g什么的,莫非是想到了什么想来告诉柳惜,想到这里,柳惜召了夫人身边的丫鬟小桃,询问夫人有没有什么异常的情况。小桃称夫人昨日从柳惜院子回来后已经是四更天了,也没怎么歇息,靠在床边呆坐着,小桃进来见夫人穿的单薄就取下了架子上衣服给夫人披上,夫人突然想到了什么,说要去见柳惜,小桃本想同去,但夫人让小桃去少爷房里照料,最近庄里事多难免那边有疏忽,小桃心细,很是妥帖。
“衣服,爹出事那天,夫人也说要做衣服。”柳惜又问小桃,“夫人那天为什么突然想到要做衣服?”
小桃也不知,猜测可能是近日天太凉了。
不对,柳惜摇摇头,在原地来回踱步,突然想到了什么,“那天夫人叫我去量身形,说要为我裁制冬衣,我记得苏姨娘也在,那日她好像穿了一件很单薄的衣衫,自那以后就病了,一直待在房里养着,我近日忙里忙外的竟然没想起她来。”命人去传苏姨娘,可房间里的东西还在,找遍了整个折柳山庄却毫无踪迹。
几年前,七皇子无意得知从史家抄上来的那批银子数目不对,
', ' ')('命人暗中查探,确定是四皇子令柳豫藏了起来,具t藏在哪没人知道,七皇子遂派暗卫苏梅潜伏在柳豫身边,暗中查探那批银子的下落,苏梅翻遍了整个折柳山庄也没找到。
眼看突厥来犯,四皇子主战,七皇子主和,两派在朝堂上吵得面红耳赤。最终,主站派胜出,但七皇子暗中联合户部,以国库空虚为由仅拨了二十万的军饷,妄图凭此令四皇子知难而退。没想到四皇子还是应了下来,又派亲信魏安赴浚州起用这批银子。
眼看大军即将带走这批银子,苏梅不禁有些沉不住气,为了阻止魏安和柳豫的会面,先是杀了柳豫,又嫁祸到夫人身上,夫人乃是暗卫程北之妻,银子既然不在折柳山庄那么很有可能在夫人的旧宅,苏梅暗中买下了宅子满院翻找仍然一无所获,后来听闻有一人在矿场捡到了银子,苏梅猜测这批银子会不会就藏在矿场,可四处翻掘后矿场除了石头其他什么都没有,苏梅只能回折柳山庄待命,并密切监控。
见夫人天还没亮匆匆的就往柳惜院子里去,苏梅现身,夫人一见到她神情很是慌乱,退避躲闪,正要喊人,苏梅眼疾手快掐断了她的脖子,匆匆离开。
陆三道:“苏姨娘既然潜伏在庄中多年,为的就是这批银子,可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眼看大军开拔,找到银子迫在眉睫,这才连矿场和夫人旧址都翻了,还是一无所获,现在庄主过世,银子下落不明,她肯定还在暗处。要b她现身,只要找到了这批银子即可。”
柳惜道:“可我也不知道银子的下落,我爹从来没跟我提过这些事儿。”
江瑟在一旁沉思了片刻,道:“柳姑娘,你是最了解你爹的人,你好好想想你爹平时都ai去什么地方,见过什么人?”
柳惜环顾四周,湖心亭在白茫茫的湖面上静静矗立着,“见过什么人我倒是不知道,但是我爹生前最喜欢呆的就是湖心亭,我娘甚ai莲花,我爹就在湖里种了一片,我记得好像隔几年就会清理一次湖泥。”
“很可能就是在湖心亭下,我要是有这么多银子,也会天天在眼皮子下看着才放心。”陆三赞同地点点头。
一行人走进亭中,四处翻找,可亭子也就方寸之地,似乎藏不住什么东西。
柳惜半倚阑g探出头去,看了看亮如白镜的湖面,“难道说从湖里跳下去?这天寒地冻的,湖面又结了冰,贸然下去焉有命在。”
陆三足下一点,惊鸿般旋身飞上亭尖,周围湖边蜿蜒汇于一线,这条线的尽头就是亭子,亭子的中心则是石桌,陆三双足扣紧,整个人倒悬在空中,仔细端详着石桌,然后在空中打了个转,稳稳落在石桌上,“我敢肯定,银子就在石桌下。”
柳惜将信将疑,命人挪开这座石桌,果然露出了jg钢铸就的铁板,上面有一个凹孔,看形状与庄主身上的挂坠十分吻合。
“行啊,真有你的。”江瑟赞许地看着陆三。
突然,暗器破空的声音传来,几十支利箭眨眼之间s向亭子,陆三眼疾手快地一把抓住江瑟后颈的衣服往傍边一带,箭羽擦着腋下飞过,牢牢地扎在身后的柱子上,江瑟惊出了一身冷汗。
苏梅果然现身了,带着上百个个黑巾蒙面的暗卫,准备来一场螳螂捕蝉,柳惜见情况不妙,掏出魏安给她的信号烟花,用力一弹,一束红se的火焰刹那间窜上天空,绽放出红se的花朵。
“你以为,我会让你请来援兵么,早就派人拖住了魏安,我看你们还是乖乖投降吧,我的大小姐,或许还留的命在。”苏梅哂笑。
柳惜怒从心起,拔刀出鞘,刀锋映出耀眼的白光,足下一点,刀锋犹如闪电冲着苏梅而去,周围的护卫也纷纷拔刀抵御箭矢,场面一时混战起来。
陆三虽然轻功很好,但是遇上y茬还是只有逃跑的命,况且旁边还有不会武功的江瑟。向柳惜示意了一番,提着江瑟后颈的衣领,一提气二人轻飘飘的从亭子跃出,足间在结了冰的湖面上微踏借力,如燕子抄水般掠到了对岸的一棵参天大树上,树木枝繁叶茂,二人倚木而坐。
江瑟理了理衣领,气愤地道:“我堂堂一个朝廷命官,被你像个小j仔似的拎在手里,有损颜面。”
“是你之前让我施展轻功时不准搂你的腰,说像nv人,现在又说抓衣领像拎小j,那我还能抓哪儿,头发吗?又不是学堂里念书,还头悬梁锥刺gu,难受不难受啊你。”
江瑟被噎得说不出话来,愤愤地转过头去,看着湖心亭外的刀兵相见,一旁陆三沉不住气的站起来,被江瑟眼疾手快地拉住,“哎,你g什么去。”
陆三道:“对面那么多高手,我怕柳惜一人应付不过来,我得去帮她。”
江瑟:“就你这三脚猫的功夫,逃命还行,去了就是添乱,我看柳姑娘的功夫不弱,手上那把短刀又是神兵利器,隐隐占了苏梅的上风,一时之间倒还能应付,折柳山庄那么多人,抵挡这点暗卫不成问题,现在就只等着魏安及时带兵来了。倘若真如她所说魏安来不了,那可就危险了。”
他话音刚落,一群甲兵从大门口处涌了进
', ' ')('来,领头的是魏安的副手——秦副将。
来得如此及时,显然是事先埋伏好的,而陆三却丝毫不知情,被人蒙在鼓里,不免有些失落。
江瑟看他这模样,便知他是介意了,自古情之一事,最难消解。
刚开始苏梅带人暗中蛰伏,攻了一个措手不及,现在折柳山庄反应过来,从四周涌来的守卫和事先埋伏的一批甲兵与暗卫们形成犄角鼎立之势,一时之间僵持不下,苏梅有些耐不住了,如果不能在魏安大部队支援前杀了所有人,隐藏银子的下落,那么很可能这趟将无功而返。
高手过招成败就在一瞬之间,心一乱则手里的招式也就乱了,柳惜寻得一个破绽,横刀而上,苏梅的左肩瞬间裂出一条一寸宽的口子,皮r0u外翻几可见骨。
苏梅往后退去,“好厉害的刀,如果没有这把刀,你绝不会是我的对手,”瞥见一侧的暗卫si伤大半,此趟恐要无功而返了,吹了一声哨,余下的暗卫几个起跃消失在众人视线前。
柳惜收起刀,吩咐道:“不必追了,来人,将牺牲的守卫抬下去好好安葬,受伤的去库房领药,赶紧把这里收拾一下。”从一个世事不知的大小姐,成长为独挡一面的当家人,不过才短短几日的时间,可见从前父亲是多么的不容易。
苏梅带的暗卫专司刺杀,善逃匿之术,但折柳山庄的守卫学的是粗浅的功夫,柳惜虽然也很想追击苏梅,但此时折柳山庄很多事都要她去安排,大局为重,遂命小甲小乙两人追踪,安顿好之后,又去迎秦副将。
没多久魏安收到信脱身前来,山庄已经清理好了。
魏安问道:“可是找到银子的下落了?”
柳惜指了指湖心亭,说道:“就在那。将军请。”引着魏安入了亭子,陆三见局势已经控制下来,提着江瑟的腰带从树上借力向湖心掠去,稳稳落在亭子里。
魏安大叫‘什么人’,正要拔刀,柳惜眼疾手快出掌击在刀柄上,将拔了一半的刀沉入鞘中,说道:“将军休怕,不是外人。”说着向魏安介绍了他二人。
陆三为柳惜无意的话感到开心,江瑟却看得出来,柳惜根本是无意的,她没意识到陆三的变化。
三人互相寒暄后,魏安急切地看向地面的铁板,皱了皱眉,问道:“这就是入口,钥匙呢,找到了吗?”
“钥匙被苏梅带走,但是,我还有其他办法,”说着柳惜递过去手里的短刀,“将军请看,这把短刀刀刃虽薄,却削铁如泥,只需将刀身沿着铁板中间的这条缝隙用力一划,斩断锁舌,这铁门定能洞开。”柳惜递过短刀,请魏安来动手,他力气大。
魏安按照柳惜所言,看准位置,将刀cha入铁板的缝隙之间,并未费多大力气,铁门中间向下沉去,露出层层向下的阶梯和黑漆漆的尽头。
众人喜形于se,柳惜命人燃了火把来,准备第一个下去,陆三抓住她的胳膊,关切地看着她,“哎,说不定下面有什么机关,你先别急,走我后面吧,万一有什么暗器,我还能替你挡上一二。”
柳惜微笑着道,“没事,我功夫b你好。”此时,柳惜表示得完全不需要陆三,陆三很有挫败感,江瑟看得很清楚。
魏安打量了一番,一副了然于x的神se,取了火把,“好了,我先下去。”说着第一个钻进了洞口。
陆三紧随其后,接着是柳惜,江瑟垫尾。
sh滑的台阶起了一层细细的青苔,空气里泛着cha0sh的味道,层层的台阶淹没在黑暗里,昏h的火把只照得亮周围,转了几道后,一间不大的壁室出现在眼前,逐一点燃墙壁上预留的油灯后,这间壁室的全貌露了出来。
令人意外的是,周围空空如也,只有一个台案上放着一把剑。
柳惜走近台案拿起那把剑仔细端详,剑很普通,就是市面上能买得到的稍微好一点的剑,尖峰并无缺口,应是并未使用多少次,这么一把普通的剑却被放在这么隐蔽的地方,这剑肯定有什么渊源。
陆三走近,看了看这把剑,问道:“这是了尘的剑吧。”
柳惜点点头,十年之约,庄主将这把剑封在湖心亭下,日日端坐在此,如果不是被苏梅抢先刺杀,说不定了尘也是要用这把剑杀了他的,柳惜叹了口气,放下剑,又四处看了看。
魏安已经将整个壁室0了一圈,“我找了,应该是没有暗门,那银子呢?会不会是银子不藏在这。”
江瑟常年查案,目光早已练得慧眼如炬,他蹲在地上,将火把靠近地面,“地方是这儿没错,你们看,这地上有重物挪动的痕迹,说明这批银子确实曾经被放进这个地方,但是不知道由于什么原因又被挪了出去。”
魏安看了看,点点头,“恩,我押送过粮草和军需,这些痕迹的是车轮印,看车辙印,是装了重物的,这里还有箱子在挪动时磨损地面时留下的痕迹。”
陆三:“可是这么大批银子,移出去动静肯定很大,更何况还有个苏梅在暗中窥视。”
柳惜想了想,说道:“庄中隔几年都要派人清理湖
', ' ')('中淤泥,很可能就是趁那个时候运送出去的。”
江瑟起身分析道:“这如果说这银子要运送往别处,掏湖泥的板车最多只能掩护着离开湖底,但是要想光明正大地载着这么多银子而不引起别人注意,首先这运送银子的车马一定得足够马力拉得动,再者是人,肯定不能是折柳山庄的人,要想安然的运走绝非易事。”
听得此话,陆三和柳惜对视一番,不约而同脱口道:“镖局。”
“五十万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只有镖局才不显眼,还能光明正大地押送这批银子而不引起别人注意,镖局里的镖师武力高强又有经验,道上的人都给几分面子,一般不会去动他们的货。”陆三顿了顿,“还有,之前同福镖局还把我抓进去关着,既不拿我去换钱又对这批银子不感兴趣,而且听送饭的小厮透露是庄主下的令,很可能是知道些什么。”
一行人出了壁室,熄了火把,即刻动身前往同福镖局。
同福镖局在离滑县不远的近郊处,三进的宅院,前院是镖师们接收货物和演武的地方,中院是平常活动的地方,后院则是住宿和生活的地方,几百口人将镖局充盈得满满当当。
同福镖局门前离着两个威风凛凛的石狮子,陆三靠在一边踌躇着,江瑟见他在后面磨蹭着不进去,询问其怎么了。
柳惜噗嗤一笑,戏谑道:“他啊,怕是想起了被关在后院的那三天的非人待遇吧,想想都还有味道。”柳惜装模作样地扇了扇鼻子,眼睛弯得像明月。
陆三听得此话,不由得起了身起皮疙瘩,急忙大步向前,跟在魏安的后头进了镖局。
镖局前院放着押镖的物什,还有平时练舞的刀枪剑戟,中间一块空地上站着几十个人在c练,领头的是个身材婀娜,面容娇俏的nv子。金钗罗群,手里一杆红缨枪,不停变换着,镖师们跟着她的指令动作,整齐划一。
见来了人,众人让出一条道,这名nv子从台上走下来,打量着这一行人,问道:“你们找谁?来g什么?”
柳惜自报家门,“请问贵镖局的总镖头徐迟在吗,有要事相询。”
这nv子杏眼一转,“哦,那个si老头啊,他不在。”
“谁说我不在,你个si丫头。”一声洪亮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一个身材魁梧,孔武有力的壮年男子走了出来,正是总镖头徐迟。
“小nv顽劣,诸位勿怪,里面请。”总镖头徐迟似乎并不诧异他们的到来,命人上了好茶,花厅相待。
总镖头徐迟的nv儿名徐挽,小名叫菱角,因酷ai食菱角而得。近日正跟她爹爹闹脾气,要去押镖,被她爹狠狠的训了顿,正怀恨在心,今天碰上一群人来找徐迟,迁怒得自然没有好脸se。
哎,有了,徐挽计上心头。
徐迟正在花厅招待贵客,听他们诉明来意,便要将陈年旧事合盘托出。
徐挽亲自端着茶水上来,一一分给客人,举止优雅,令人赏心悦目。
如果不是发现她过分期待的目光,江瑟肯定不会只是假装喝茶,而是真的抿一口了,这丫头鬼机灵,但是可瞒不过江瑟的火眼金睛。
不过其他人可没那么好运了,柳惜和魏安一心扑在银子上,陆三又是个傻缺。
“噗~”三人同时喷出茶水。
“哈哈哈哈”徐挽捂着肚子笑出声来。
茶水里加了盐。
不过,这位公子倒是厉害,竟然识破了我的计策,长得嘛,也还行,徐挽把目光投向江瑟,二人目光交汇,江瑟挑挑眉,过奖过奖~
徐挽被她爹徐迟训了一通,又给人好好赔了罪,重新上了茶,这才让她下去。
这才娓娓道出了当年的实情。
七年前怀州以北大旱,连绵上百里,田里的庄稼颗粒无收,集市上的粮食涨到了天价,民不聊生,朝廷拨下来的赈灾银子经过层层的剥削,到了百姓手里已经所剩未己。眼看寒冬将至,饿si的人不计其数,柳庄主突然来找同福镖局徐迟,说有要事托他办,运一批银子前往各州购买粮食,回来赈济灾民。柳豫对徐迟绝对的信任,将五十万两银子交到了徐迟的手上,徐迟并未辜负这番信任,星夜兼程购来粮食,最后救活了三万人的x命。
陆三道:“此事我也略有耳闻,那时我受人委托前去送信,路过怀州,听说有位富商搭棚施粥,还被大家封为大善人,要为他修立祠堂,后来那位富商悄悄离开,百姓们都说他是佛祖派来拯救苍生的,功德圆满自要位列仙班,没成想这个富商竟是柳庄主,说来好笑,那时我囊中羞涩,也曾去讨过一碗白粥喝,今日不曾想竟有这样的渊源。”
今天是中秋节,折柳山庄早早的就亮起了华灯,将整个山庄笼罩
在一层朦胧的柔光中,月se清凉如水,湖心亭旁的杨柳依依,被
微风吹得婀娜。
湖心亭里,石桌已经换成了木桌,桌上摆着美酒佳肴,中间一盘
摆着各式各样的月饼。
吃饱喝足后,柳惜倚在陆三的怀里,
', ' ')('静享这悠闲静谧的时光。
前方的枝丫上挂着一轮明月,又有虫鸣鸟叫,不远处的孩童玩闹
声增添了不少的生活气息。
“你看这些猴孩子,我小的时候,可没这么闹腾。”柳惜看着他
们,眼里露出温柔的目光。
“看他们也玩得累了,不如歇一歇,叫他们来吃一些月饼。”说
着,陆三足间一点,从湖心亭飞出去,两个起落间就站在了对岸
的平地上,一手揽住一个孩子,提气往湖心亭而去。
“喔,爹爹真厉害,飞起来了。”两个孩子兴奋的鼓掌。
湖心亭里,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吃着月饼,充满着团圆的氛围。
“哎,这是什么馅的月饼,好特别啊?”陆三看着手里咬了一口
的月饼,里面露出白se的馅出来。
“让我猜猜,r酪馅?”其中一个孩童说到。
柳惜摇摇头,“不对。”
“那芝麻馅?”另一个孩童说到。
“还是不对,那我来出个谜题你们来猜好不好。”
白又方,neng又香,能做菜,能煮汤,过去圆滚滚,现在四四方。
“哦~,原来是‘豆腐呀’”大家异口同声的回答。
【献给每天给我评论和珍珠的‘豆腐呀’小可ai,说实话写文真
的是为ai发电,每天码字的时候都在想,把我心中的故事写下来
,给更多的人看见。大家的每一次点击,每一次评论,每一次送
珍珠都是对我莫大的鼓励,原来是真的有人喜欢我写的东西,真
的是特别特别的感动,我会努力写得更好,感谢大家的支持。—
—秋兰君】
事情的来龙去脉已经如十五的月亮一般明亮,众人听得大梦初醒,恍若隔世。
可陆三还有一个困扰多时的疑问,又问道:“徐镖头,那天为什么把我抓到镖局又什么都不做呢?难道是那封无字信是你送的吗?可是你也没有武官身份啊,奇怪。”
徐迟道:“有人给了我一百两银子,托我将你抓来关上一个月再放出去,多有得罪,还望少侠不要介意。至于什么信和武官我就不清楚了。”
江瑟听得此言,“镖头大义,那时陆三可值一千两银子。”
“我们行走江湖的,吃的就是这碗饭,既然已经收了人家一百两,岂能背信弃义,又另外贪图这一千两呢。”
陆三又再问道:“不知此人是谁?”
徐迟思考一番,“我并不认识他,只知道他姓贺,随行来的人是这么称呼的。”
“姓贺,”柳惜听见这个姓氏,陆三同样注意到了,陆三道:“那么这位贺先生很可能是贺舟,在京城肯定对朝廷的动向很清楚,但他很可能知道柳庄主将银子花在了赈灾上,四皇子现在要动这批银子,而柳庄主银子又拿不出来,只好委托我送一封信给柳庄主,目的在提醒他早做准备,为了怕人发现信的内容,g脆什么都不写,反正从京城寄来的信柳庄主肯定猜得到是谁。”
江瑟看着陆三滔滔不绝,心下想到这小子怎么现在还学会断案了,b自己都厉害。
银子花出去了,救了三万人的x命,这本就是件功德无量的事,但如今外敌来犯,大军亟待这批银子充作军饷,若是不济,岂非危及社稷,因为这批银子而导致连年征战,那柳家可就成了千古罪人,任世人口诛笔伐,思来想去,柳惜拱手对魏安说道:“魏将军,我柳家为四皇子效力,虽不报上听挪用这批银子以救灾民,但意在造福苍生,还望将军不要将此事告知皇子殿下,我即刻回山庄盘点,愿将庄里七成财产充为军饷,还有以前的一些庄子和田地,折卖下来大约十万两不成问题,还有存粮三千石,另外,我娘以前是扬州人,外公是当地有名的商人,我快马加鞭回去一趟,在外公那定能凑到余下的银子,不过魏将军须得派兵随行护卫,以免宵小之辈暗中觊觎。五日,最快得五日,定为将军凑齐这五十万两白银。”
魏安听得此言,心中一片感慨,此nv巾帼不让须眉,让人钦佩,连连点头同意。
陆三和江瑟二人映衬之下相形见绌,江瑟看着陆三小声说道:“看什么看,我一个芝麻县令,我没钱。”陆三不甘示弱地瞪回去,“看什么看,我一个送信跑腿的,我也没钱。”
柳惜向二人走过去,福了福礼,“此事已尘埃落定,先前多有得罪,还望海涵。这次多亏二位鼎力相助,感激不尽,以后有什么麻烦得到折柳山庄的,一定义不容辞。”
陆三不好意思地看着柳惜,柳惜也回望着他,二人眼神交缠,分明是有情,陆三不禁看得痴了,柳惜主动后退一步,说道:“庄里还有事情要安顿,先行告辞,等诸事完结之后,再请二位到山庄做客。”说完和魏安一起向徐镖头告辞,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陆三看着二人的离去,依依不舍追了过去,却又在门口止住了脚步,手扶着门框,想追又不敢追。
', ' ')('江瑟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别看了,柳庄主和夫人si于非命,其弟年幼,偌大的折柳山庄,她得扛,而你,你就是个送信的,跑断腿也挣不了几两银子,柳姑娘这等x襟气度,你不是她的良人。”
“我又何尝不知呢。”柳家遭此变故,柳惜独当一面也成长不少,可有时候成长的代价太大,真希望永远都天真如稚童,但怎么可能呢。
情之一事最难消解,徐镖头清了清嗓子,“快午时了,二位若是不嫌弃,就在寒舍用些饭食吧,另外还有美酒佳酿,喝上一口,最能忘忧。”
陆三问:“有鸽子吗,我要吃烤r鸽。”
江瑟打趣,“别以为吃了几只鸽子就能多几趟送信的差事,醒醒吧,你这个穷鬼。”
海中月是天上月,眼前人是心上人。向来心是看客心,奈何人是剧中人。
——张ai玲《倾城之恋》
徐迟的番外
雁荡山脉连绵十余里,横埂在浚州以西,因地形险峻复杂,大雁荡而不出而得名。
这趟镖要得急,徐迟领着一众镖师紧赶慢赶,还是没能在太yan落山前出了雁荡山,穿过前方一个小山坡,才看见一个地势略微平坦的地方,还有一条汩汩流淌的小溪。
“行了,今晚就驻扎在这里吧。”徐迟这样吩咐镖师,一面横握长枪,环视四周。枪是百兵胆,常年押镖的徐迟,虽然并不畏惧夜se的黑暗,但是这雁荡山似乎有些不同,一声一声的老鸦叫得戚戚沥沥,隔着树梢传得老远。
马儿在原地焦灼的踱步,鼻子里发出响亮的喷嚏声,押镖的镖师耐心安抚着他们的老伙计。
“嘶~”马儿们似乎感受到了危险的来临,发出嘶鸣声。
一群黑衣蒙面的杀手从天而降,手中森然可怖的兵器,折s着冰冷的光芒。
杀!
一声令下,黑衣杀手和红衣镖师们厮杀在一起,顿时马鸣风啸,场面十分混乱。
徐迟一杆长枪舞得虎虎生风,b得为首的杀手不能靠近镖物,一时之间僵持不下。
螳螂捕蝉h雀在后,柳豫带着十二暗卫早已暗中跟随,以待时机。
“动手!”随着柳豫的口令,一群身手高强的暗卫从后面涌出,冲上前去加入战局,很快就扭转了局势,局面呈压倒式的一边倒,但是,杀手的抱团锤si挣扎y生生撕开了一条口子,愣是叫杀手首领抢了镖物逃脱。
几个起落间就逃入一旁的森林中,眼看就要失去踪迹。
这可是大失误,“不好,快追。”柳豫一喊,在一旁缠斗的徐迟立即响应,二人随着杀手首领的方向追了过去。
雁荡山地形复杂,草木繁茂,绿树成荫,况且是在夜里,本就看不真切,仅凭点月光和听声辩位的功夫,二人还真没落下几步远。
柳豫有些着急了,要是走脱了杀手头领,盘问不出来路,这趟差事可就白白辛苦了。
“喂,前面那位仁兄,别跑了,你抢到的是假的账册,你不信你自己翻一下试试,什么都没有。”柳豫早有准备,用空白的账册来引诱出背后之人,好一网打尽这些余孽,所以这趟镖本就是假的。
徐迟心下一合计,以为是柳豫使的激将法,配合他讥讽着,二人你一言我一语,此起彼伏。
杀手兄本来就jg疲力尽,还要被他二人轮番言语攻击,心房早已不坚,听得手中费劲千辛万苦劫来的镖竟然是假的,不禁心态有些蹦了,眼神不由自主的往手上瞟。趁着朦胧的月光,这本册子上果真只字片语也没有,惊得分神。
就是现在。
柳豫和徐迟同时而动,一刀一枪往杀手兄的要害刺去,杀手兄提刀回访,但是已经晚了,不出三招就被他二人拿下,卸了下巴和四肢的关节,软趴趴的倒在一旁不省人事。
“哎,你怎么知道这册子上什么也没有。”徐迟想要不是柳豫的计谋,还真就不能如此顺利在这雁荡山的环境里追回镖物,抓住杀手。
“啊,我,我猜的,不管有没有,他都肯定会怀疑的去看的,一看就会分神嘛。”柳豫面不改se的瞎扯了个晃,把册子还给徐迟。
“兄台厉害,好计谋。”徐迟不疑有他,将册子踹回怀中,向柳豫感激的抱拳,“多谢兄台搭救。”
“啊哈,无妨,我也是顺道路过这里去办点事,路见不平,总是要拔刀相助的。”
“兄台大义,回头我这趟镖结束了,请兄台到我同福镖局吃酒,到时候定好好招待你。”
正当二人该举杯庆贺时,变故徒生。
嗷呜~
雁荡山最不缺的就是森林狼,它们常常在夜晚成群结队的出现,猎捕食物,数量庞大难缠得紧,虽然以二人的功夫足以逃命自保,但是脚下还躺着个拖油瓶杀手兄,柳豫要带此人回去交差,不能丢下他不管。
“上树”徐迟一看狼群就觉得不妙,数量这么多,而且他们还没有火把,以往遇到狼群,最多十几只,镖师们人多势众,点起火把,布好陷进自然
', ' ')('不畏惧这些绿眼睛,但是现在敌众我寡,情势相当不妙,只能暂避为上。
旁边一棵两人环抱粗的大树正好给他们瞌睡来了递枕头。
柳豫毫不犹豫的一把抓起杀手兄,气沉丹田,足下用力在树g上一蹬,顿时跃上几丈高的枝丫,又觉得还不安全,再往上纵越了几个枝g,稳稳落在十几丈上铜盆粗的枝g上。
“轻功不错兄弟。”徐迟也不甘示弱,几纵间落到柳豫一旁,杀手兄被挂在枝g与主g的交叉处,毫无知觉。
“彼此彼此。”柳豫收刀入鞘,调整了一下坐姿,好整以暇的看着树下望眼yu穿嗷嗷待哺的狼群。
二人交换了名字,闲聊起来,竟然一见如故。
“我想我家丫头了,不知道有没有好好吃饭。”柳豫望着远方高悬的明月,心中突然思念起家来,想念那个n香淘气的nv儿。
“我也想我家那个臭丫头了,不知道是不是又捣乱了。”徐迟听他说起nv儿,同为nv儿奴,俩人话题就更多了。
树下一群狼群虎视眈眈,树上二人闲话家常,这画风充满了诡异的割裂感。
柳惜马不停蹄地回了折柳山庄,命管家拿账册来,又拿了私库钥匙,把她自己的连带她父亲和母亲的都开了,盘点现银和库藏。
管家带着账房的伙计一息未歇的盘账,终于赶在日落前盘好了,现银和铺子以及所有的库藏折算下来,和柳惜预先估计的差不多,大概有十五万两。从前家里的生意柳豫也手把手的教她,所以柳惜并不陌生。
“管家,铺子跟库藏统统折成现银,联系下东街的几个大姓家族,看看谁出价高,就给卖了吧。”柳惜坐在上手,翻看着账册。
“大小姐,都?都卖了吗?”管家有点不相信。从前这些东西可是庄主和小姐最喜欢的,夫人在世的时候添置的不少好东西,竟都要卖了。
“另外,看看仓里的粮食还有多少,留下今年的口粮,其余的全部打包好。”柳惜犹豫了一下,“去叫常叔把护卫和门客都召集起来,我有话要说。”
“是。”
不出一刻钟的功夫,所有在庄里的门客和护卫都集聚在主楼外面,黑压压的站了一片。
柳惜从内堂出来,气势如虹,明明是个姑娘,却仿佛有她父亲当年的悍勇。
“诸位,我折柳山庄遭逢巨变,庄主和夫人相继辞世,弟幼无依,孤苦飘零,我一介nv流恐支持不了这偌大的山庄,诸位都是我父亲柳豫在世时肝胆相照的好汉,英雄豪杰人尽皆知,今山庄式微,恐误了诸位叔伯们的远大前程,不敢强留。若去,在账房这里领五十两银子,从此江湖再见,我祝他青云直上!若留,我折柳山庄养他一辈子,此后风雨同舟!”柳惜坚毅的脸上,是对一个信诺的传承。
“好,丫头,说得好,有你当年爹当年的气魄,我常海挺你。”护卫首领常海自柳豫在时就是这山庄一等一的好手,护卫山庄,不令宵小作乱。
“多谢常叔。”柳惜拱手,环向四周,“诸位不必担心,我柳惜说话算话,他日江湖再见,依旧是朋友。”
人群涌动起来。
一小部分人先站了出来,接着一大部分人也站了出来,只留下一小撮人心甘情愿留下。多是上了年纪,不愿再去江湖漂泊的中年人,他们看着柳惜长大,都是庄里的老人了。
“我柳惜祝福各位,一路走好,若是在外面混不下去了,记得回来,我折柳山庄永远有他的容身之地。”
“多谢大小姐。”众人高喊,心中一片感动。
要走的人一一去管家那里支了银子,顿时现银就减了不少,管家r0u痛的看着一盘一盘的银子,流水一般的给出去。
“这些人,枉庄主以前对他们那么好,竟然就这么毫不留情的走了,气si我了。”常海气愤的在一旁扼腕。
“常叔,不必介怀,人各有志,强求是求不来的,与其他日来向我辞别,撕破脸皮,还不如我主动提出来,面上还好看些。”柳惜安慰他亦安慰自己。
魏安领着人一队人马驻扎在山庄内,目睹了全过程,愈发感叹,此nv大为可用,竟生了替四皇子招揽人才的心思。
收拾完之后天已经黑了,柳惜命厨房摆饭,招待一众人马,自己却独身去了忆程的院子。
忆程的院子有些冷清,几盏长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呜呜呜~
是忆程在哭,瘦小的身躯,伏在床头哭得正伤心。
柳惜走进去,轻轻的坐在床边,拍打着他的肩膀,“对不起,是长姐不好,这几天都太忙了,也没时间来陪你,吓坏了吧。”
“呜呜呜,长姐,娘亲没了,爹爹也没了,他们是不是不会来看忆程了。”忆程伏在柳惜的怀里,哭得更伤心了。
有人安慰,是能尽情的哭的。
柳惜心里泛酸,这么小的孩子,要去经历这些,实在是有些残酷,“哭吧,长姐陪着你。”
忆程哭得睡着了,柳惜小心翼翼把他放进了被窝里,
', ' ')('他的手还sisi拽住柳惜的衣角,“长姐别走。我怕。”
“乖,长姐不走,就在这里陪着你。”柳惜把他放平,坐在床边,轻轻的拍着安慰他,“小桃,你进来。”柳惜看向外间,小桃正在抹眼泪。
“哎,来了,大小姐。”小桃理了理衣裳,进来立在柳惜身边。
“去吩咐厨房端点忆程最喜欢的红豆糕来,另外沏一壶淡茶在炉上温着,我怕等下这个小家伙醒来该饿了。”柳惜坐在床边吩咐着。“另外,去叫常叔来一趟,我有事交代他办,算了,等他们吃过再去喊吧,这会儿不少人在喝酒道别呢。”
不同于别院的冷清,前院的气氛热闹非凡,一群人推杯换盏的诉说着道别的话语,常海没敢喝多,就小酌了几杯,正多事之秋,怕等下柳惜还要吩咐事来办。
果不出意料,刚三两下解决完饭食,小桃就来叫人了,说是大小姐在少爷的别院请见。
常海丢下碗跟着小桃去了别院。
别院的护卫看着他到了,纷纷给他行礼。
“大小姐,你找我。”
“常叔来了,我有事交代你去办一下,夫人的遗t还在后堂停着,明日请塔山寺的高僧来超度,就请那个了尘师父,超度之后悄悄把夫人的遗t运出去,跟程北的墓合葬,就在后面的山上,他以前是我爹给葬的,你去找找,可能地方稍隐蔽些,但应该能找到。另外,庄内可能不安全,苏梅还没抓到,你派一些好手,悄悄护送忆程跟着了尘师父回塔山寺暂避,务必小心,这是我给了尘师父的请求信,一并给他。”柳惜停笔,把手中的信纸折成三折,装进信封递给常海。
“定不负大小姐所托。”
“哦,对了,明日我不在府中,要去扬州几天,若有急事找我,来不及的话,可以去淇县找县令江瑟和他的好友陆三。”
柳惜将一切安排好,只待明日。
翌日一早,天刚破晓,柳惜带好行李,骑快马,直奔扬州而去。
昼夜不歇,星夜兼程,终于在第三日的傍晚赶到了扬州城。
扬州城内华灯初上,各类摊贩前人头攒动,是个太平富裕的好地方。
画舫已经莺歌燕舞,隔着老远的河面上传出靡靡之音。
柳惜找了个客栈先修整梳洗一番,才去苏府递帖子。
她娘名叫苏河,是扬州富商苏万里的独nv,速来是掌上明珠,受尽宠ai,却没想到被在花灯会上被柳豫这个穷小子拐走了,苏万里气得是捶手顿足,一直不认这门亲,谁知道苏河倔强,y是要嫁给柳豫,苏万里虽然不认柳豫这个穷nv婿,但是到底不肯委屈宝贝nv儿,还是给了苏河丰厚的嫁妆,让她不许再回来,自己眼不见心不烦。
这些往事,都是后来听父亲讲的,柳惜肯定她的外祖父苏万里还是对她娘有些情分的,但是毕竟走了之后就再也没回去过,就这么贸然的去要钱,人肯定是不答应的,没给自己赶出来就算好的了,柳惜站在苏府门前,暗暗合计着。
苏府内,一家人正在用晚食,门外一个传信的小厮匆匆的走进去,在为首的一个老太爷耳朵边嘀咕了几句。
“什么!”苏老太爷把筷子往桌上狠狠桌上一摔,“让她走,我们苏家没有她的容身之地。”
小厮快步退出去,行至门口,突然被叫住。
“罢了,让她去偏厅等着,我一会儿再过去,哼,不许给她上茶。”苏万里气的吹胡子瞪眼的。
一众儿孙们看得面面相觑。
这老太爷上了年纪,一直注重养生,对儿孙们也是和颜悦se,啥时候见过他发这么大的火,众人都在好奇来的是何人。
柳惜被人请到了偏厅,等了好半晌也没人来,连个茶水也没人上,索x也不渴,柳惜就耐心的等待着。这是要给下马威吗?柳惜心想,她不惧,反正这趟的主要目的是要钱,其他的不重要,柳惜暗暗在心里想着措辞,等下该如何打动老太爷,让他乖乖出钱。
咳咳,门口传来动静,柳惜抬头,看见一个穿着华服蓄着美髯的老头从外面背着手踱进来。
柳惜连忙起身见礼,“见过苏老太爷,我是苏河的nv儿柳惜。”
“嗯?你叫我什么?”
“外祖父,丫头不知轻重,不敢乱称呼。”柳惜知道有戏,嘴里愈发甜起来。“瞧着您老身t还健硕,可怜我的娘亲去的早,从前还时常念叨您呢,说您宠她ai她,遗憾不能亲自伺候您养老。我爹又没了,我一个人孤零零的在这世上,就想着来看看您,替我娘圆了回家的心愿。”
苏万里听她说得可怜,心里愈发难受,想到至si也没能见掌上明珠一面,就天人永隔,白发人送黑发人,实耐平时憾事,对这个跟苏河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丫头,就越发起了疼ai之心。
可谁知下一刻,柳惜就说要借钱,本来苏万里都打算要借的,没想到她一开口就吓得人一哆嗦,人老了,心脏承受力就不好了。
古话说得好,无事不登三宝殿,古人诚不欺我。
三十
', ' ')('五万两白银,他们苏家所有的积蓄,真敢狮子大张口,当钱全是大风刮来的,天上掉下来的吗?苏万里坐在椅子上,手在心口上直拍着。
柳惜也知道该徐徐图之,但是她实在是没时间了,大军即将开拔,她实在耗不起也等不起。
柳惜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最后以她娘在九泉之下si不瞑目的道德绑架,才劝得苏万里出了十万两,再多一分都不肯。
行吧,十万两就十万两,总b没有好。
柳惜婉拒了苏家的留宿,说明日正式拜见。
今天她还要出去等魏安带人来,他们到了扬州,找不到人该着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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淇县县衙内,陆三百无聊赖,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江瑟看他不消停的模样,就知道他在担心柳大小姐,“你要是担心就去吧,别在这磨磨蹭蹭的了。”
陆三:“你想多了,我才没有想她,扬州那么远,我才不去。”
外面的小厮进来报告,说有一份官报要送到扬州官府,问派谁去的好。
陆三一把抢过,“我去吧,正好我闲得无事,你县衙里应该挺忙的,我跑一趟好了。”
江瑟摇摇头,就知道这家伙口是心非,刚刚私底下吩咐小厮伪造一份莫须有的官报,就是为了给陆三一个台阶下,‘哎,做到这份上,也就只我一人了’江瑟在心里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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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州城内,陆三四处跟人打听柳惜,快转了半个城,在终于打听到与柳惜相符的nv子,暂居在天香客栈。
陆三套好了马,进了客栈大堂。天se已经不早,柳惜又在苏府逗留了不少时间,回天香客栈的时候已是深夜了,客栈用晚食的客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连喝酒的客人都没几个,大堂里稀稀拉拉的坐了几个人。
柳惜一进去,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埋头吃着一碗yan春面。
“你怎么在这。”柳惜出言想问。
“啊,我,我是来送信的,我才没有跟着你过来。”陆三终于等到柳惜,已经激动得有点语无l次了。
“嗯,那你快点吃,吃完来我房间一趟,我有事和你说,天字一号房。”柳惜跟掌柜的叫了一碗云su酪,回了房间。
没过多久,就响起了敲门声。
柳惜在此刻碰到陆三,她是惊喜的,一个大胆的计划在她脑海里闪现,陆三就好像她的及时雨,每一回都来得恰是时候。
“什么?我不同意。”陆三坚决反对。
“没事,我信你。”柳惜坚持。
最后,陆三还是没能拒绝柳惜,勉强答应了。
天边刚泛起鱼肚白,虫鸣鸟叫将歇未歇的时刻柳惜就起了床,先是叫小二抬了热水进来,沐浴梳洗,换了身淑nv点的襦裙,又把头发拆开,用篦子蘸了头油把头发梳得整整齐齐,挽了一个少nv髻,着了些简单的珠翠,已然是大变样,她长得本就清丽,再薄薄的上一层胭脂,一扫往日的倦容变得朝气起来。
这要是在折柳山庄,她绝不不会如此打扮,大多的时候是不戴珠钗的,只着些轻便点的衣服。
全部收拾完之后,天se已经不早了,打开房门出去,去叫陆三。
听见敲门声,陆三睡眼稀松的从房间里打开门,看见一个温婉可人的姑娘站在门口,“姑娘,你找谁?”
“陆三,你找si吗?”
熟悉的声音从不熟悉的脸上传来,陆三惊得瞌睡一下子都没了,“柳惜?你,你怎么变成这样子了。”
“大惊小怪,快点,时间不早了。”
“你昨晚是跟画皮nv鬼换头了吗?”陆三感叹。
一gu真气从柳惜之间溢出,直s陆三的面门而去,吓得陆三赶紧关上房门抵挡,但是心里仍忍不住想,“嗯,还挺好看的。”
二人在客栈大堂简单的用了点朝食,然后出发去了苏府。
苏府内,一家人已经用过早点,正在各忙各的事。
苏老太爷的别院内,苏万里正在斗蛐蛐,一只红se大蟋蟀正在和一只青头将军斗得难舍难分,一众仆人和苏万里正在齐声呐喊助威。苏老太太正跟一帮丫鬟打马吊,看样子赢得不少,面上乐得开了花,院子里其乐融融。
如果不是那个该si的丫头来打秋风的话,苏老太爷的别院能一直这样热闹下去。
苏万里听见小厮进来禀报的时候,面上的喜悦瞬间就裂成了八瓣,刷刷的往下掉。
“去,通知三位老爷以及太太公子小姐们,准备下,有客人来了。走走走,你们都走。”挥手让仆役们撤走。
一旁打马吊的苏老太太一行人也停了下来,苏老太太跟着苏万里进了里间。
“怎么回事?”苏老太太出声询问。
“还能有谁,小河的闺
', ' ')('nv来了呗,总不能叫人给赶出去。”
苏老太太从苏万里的口中知道了柳惜的身份,瞬间眼睛就sh了,“我可怜的小河,去的早也就罢了,留下这么个骨r0u,没爹没娘的,可怜的紧。呜呜呜。”说罢竟低声啜泣起来。
苏万里安慰了好一阵子,才平缓过来。
“你这是要认回她?也好,我也去准备准备。”苏老太太拿出梳妆匣子和宝物匣子,开始认真挑选起等下要戴的首饰和送的见面礼。
nv人家的情绪,真是来得快去得也快,苏万里看着她如此认真的模样,没忍心告诉她柳惜是来打秋风的。
“老婆子,我劝你,最好还是换套素净点的头面和首饰吧”不然等下有你哭的,苏万里好言相劝。
“你懂什么,小丫头第一次来,咱们总不能太寒酸吧。”
你知道昨天她刚打劫了我十万两吗?苏万里现在想起来还心口痛。
老太太还是不依,打扮得异常隆重。而苏万里,平时手里把玩的青玉念珠,腰间环佩的和田玉佩,手上的宝石戒指统统没带,连簪发的白玉簪子都换成了木料的,整个人从阔气老太爷变成了寒酸老太爷。
还被苏老太太顶着风念叨了好半天。
正堂里一众人已经收拾完毕,知道今天是老太爷的贵客上门,都穿戴得异常整齐,珠光宝翠,唯恐丢了老太爷的脸。
看着周围穿红着绿的小辈,苏老太爷的脸上心疼的ch0u搐了起来。
而小辈们也在奇怪,怎么平日里锦衣玉食的老太爷怎么今天穿的这么素。
等一会儿,他们就知道了。
柳惜被下人带着进来,一屋子的人都静了。
主要是她这么一装扮,实在是跟她娘苏河有八分相似,苏老太太动容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柳惜一扫就知道,坐在首座的是苏老太太,她的外祖母,看样子,今天的感情牌策略是奏效了,婷婷走上前去,没几步眼里就蓄上了眼泪,福了福身子见礼。
“小河,我的小河,快过来。”苏老太太已经泣不成声了。
柳惜走上前去,任由苏老太太抓住她的手,“外祖母,我叫柳惜。”
“哎哟,我的乖孙nv,外租母疼。”苏老太太被她的一声外祖母喊得没了脾气,连忙招呼旁边的丫鬟给了见面礼,一套珍贵的红宝石头面。
柳惜面不改se的收下了,瞥见旁边的苏老太爷,又甜甜的叫了声‘外祖父’。
别叫我,回头口袋都给你叫空了。苏万里在心里诽腹,又指着一旁的三个儿子,“这是你的三个舅舅,舅妈,还不快去拜见。”
苏河是苏万里最小的一个nv儿,顶头有三个哥哥,都b她大,兄妹四个关系好得不得了。此刻看着跟小妹苏河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外甥nv,心里都一阵唏嘘,仿佛他们从前捧在手心的小妹又出现在跟前似的。
柳惜又跟她三个舅舅舅妈一一见礼,得了各式奇珍异宝。
跟柳惜同辈的几个表兄弟和表姊妹有七八个,都长得如花似玉,仪表堂堂的。见了柳惜都不畏生,亲热得姐妹兄弟的称呼起来。
收完了第一波礼,柳惜心里合计,该收第二波了。
柳惜开始说起她悲惨的遭遇,娘亲早逝,爹爹又要撑着偌大的山庄,新夫人进门如何冷落,弟弟多么的年幼无知,后来爹爹又去了,整个山庄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实在是没办法才想着来外祖家想想办法。
说得那叫一个潸然泪下,楚楚可怜。
苏老太太听得心都要快碎了,从前自己锦衣玉食,没想到自己的宝贝nv儿外孙nv竟然日子过得这么凄惨。拉过柳惜的手,把自己的手上的玉镯戒指,头上的簪子耳坠,一gu脑取下来往柳惜怀里塞,又吩咐贴身丫鬟去房里取了几百两现银给她。
柳惜心里倍感罪恶,这么欺骗一个老太太,实在是不好,又转过头去眼巴巴的望着几个舅舅。
得,老太太都给了,他们可不能不给,三个舅舅舅妈只能把自己身上值钱的东西拿出来,连几个小姐妹也纷纷献出了自己的手镯项圈。
柳惜的怀里顿时被塞满了,好在她穿的襦裙是广袖的,塞这些东西不在话下。
众人说了一会子话,苏老太太拨了她娘苏河以前的院子给她暂住,柳惜带着一堆值钱玩意儿,先行告辞。
而大堂里的一众人,珠光宝翠的来,光溜溜的回去,尤其是苏老太太。
众人:呜呜呜,怪不得老太爷穿那么素,都不告诉他们,太可恶了。
回去之后的苏老太太回过神来,面对损失不小的钱袋子,跟老太爷抱怨:你怎么不早告诉我,我也就别戴那套头面了,那可是我匣子里最贵的一套了。
苏老太爷:……早告诉你了,你就是不听,现在赖谁,哼。
柳惜到了她娘的院子,把东西放在桌上准备打包,陆三就从梁上跳下来。
“行啊你,这一趟,收获不小。”陆三捻起一个白玉镯子打量着。
', ' ')('“但是还远远不够,联系到魏安将军了吗?”
“已经到了,在天香客栈。”
“行,你先去把这个交给他,然后可以叫他带人来了。地点你都踩熟了吧,东西准备好了吗?”
“没问题。”
“好,下午我会在这约几个表兄妹喝茶,你们提前埋伏好,听我一声令下就动手。”柳惜把珍宝打包好,沉甸甸的拎在手上,递给陆三。“万事小心。”
“放心吧。”
准备好了吗,好戏开场了。
吃过了午饭,柳惜就把几个表兄弟和表姊妹请到了别院,喝茶谈心,桌子摆在别院的正厅里,燃着足足的炭火,暖得浑身舒畅,又上了若g零嘴儿瓜果,一群人言笑晏晏,气氛融洽,俨然是亲兄妹的模样。
“不如我们来飞花令吧。”其中一位表姐说道,她素日里就ai诗文歌赋,此刻一群人聚在一起,就想卖弄点诗文。
“好啊,好啊。”众人欢呼踊跃。
好个鬼,这冰天雪地哪儿来的什么花,我看你等下脑袋开花,柳惜捏了捏衣袖,暗自打量四周,陆三怎么还不来。
“不如从惜妹妹开始吧,你刚来,我们也不好太欺负你。”大表哥开口说道。
“还是诸位表姐们先来吧,我对这些诗文一窍不通,就不献丑了。”柳惜拒绝得很明显,她此刻哪有心思行飞花令,陆三再不来,就揍si他。
几位表姐们早就等着卖弄了,各自作了几首小诗,柳惜没仔细听,左右不过是些悲伤春秋的矫情诗文,随着大流鼓掌交好。
“啪嗒”柳惜听见了动静,是陆三来了,故意漏了点声音给她,不着痕迹往他的方向瞟去,陆三着这一身夜行衣,黑衣蒙面,正在跟她b手势。
大白天穿夜行衣,还蒙面,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是坏人来打劫的吗。柳惜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暗暗向他点头,就被大家起哄着要作诗,这帮公子小姐,完全忽略了她明显的拒绝之意,不知道强人所难是多么不好的事吗。
“好吧,既然大家非要我作诗,我就勉强作一首好了。听好了啊。”柳惜清清嗓子。
众人凝息屏神,静待她的大作。
一只倭瓜,
抱回了家;
怎么吃它,
腰间一cha,
脑袋开花。
“哈哈哈”陆三笑得从梁上掉了下来,翻滚的落在柳惜旁边,连连称赞道:“好诗,好诗。”
众人被这首打油诗雷得外焦里neng,好半晌才反应过来面前多了一个人。
“啊啊啊啊啊”
“叫什么叫,打劫。”
一群人疯狂的往后缩成一团,陆三拔出匕首,直指前方,恶狠狠的恐吓着他们。
“啊啊啊,救命啊,快叫人。”柳惜柔弱的大叫着。
一群没见过世面的公子哥小姐们被吓得瑟瑟发抖,尖叫着哭爹喊娘,门外的小厮早就吓得p滚尿流去叫老爷太太们了。
很快苏家的所有长辈都来了,带着一群孔武有力的家丁,将前门连带院子堵得结结实实。连苏老太爷也来了,就没让苏老太太来,免得吓出毛病。
“哎呀,我的儿,我的闺nv啊。”苏家的三个太太哭天抹泪的,场面一时嘈杂不堪,乱得跟个菜市口似的。
陆三:“肃静,我本来不想要人命,只要你们钱给到位了。”
苏万里:“好说好说,只要你别伤害他们,给多少钱我们都愿意。”
陆三:“一口价,三十万两。”
苏万里:“什么?!三十万两,你打劫啊。”
陆三:“对啊,我打劫。”
苏万里:“……”
“三十万两,你一个人拿得动吗?”
“小意思,喂,你还不出来。”陆三得意的吹了声口哨。
魏安:“……”我不叫喂,我叫魏……,这小子,没大没小的。
魏安带着三十个好手,从瓦上跃下来,整齐的落在他们面前,排成一排,也是统一着夜行衣黑纱蒙面。
柳惜:“……”大白天穿夜行衣,还是一群人,也是醉了。
陆三见苏万里迟迟未动,扯过蹲在一旁的柳惜,匕首一横贴在她的脖颈上,“快点,去准备银子,不然我一个一个把他们都杀了。”
“不要!”苏家人吓得惊慌失措。
苏万里看向柳惜:“你们是一伙的吧。”
???,怎么不按套路出牌。这是柳惜和陆三魏安一行人的心声。
见苏万里有些怀疑,陆三和柳惜准备实行商量好的第二套方案。
“不信是吧,我现在就杀了她。”陆三将匕首往柳惜x口一cha,红se的血ye顿时一gugu的流出,打sh了x前的一整片衣衫。本来柳惜想着是真刺但不刺要害的,这样能真实点,但是陆三不想让她受伤,才想了这么个假匕首的方案,匕首cha下去会回弹,匕首手把里存有血囊,回弹回去就会流出血来,效
', ' ')('果非常b真。
柳惜见陆三没有真刺,就知道他找了江湖手艺人弄了这个假把式,配合着演出痛得ch0u搐的模样。
苏万里:我就不说话,看你们静静的表演。
糟糕,姜还是老的辣。
“怎么办,被识破了。”陆三在柳惜耳边小声询问。
“这si老头,这么鬼jg。”柳惜咬了下嘴唇,脑子转得飞快,“脱k子。”
陆三震惊得差点匕首都拿不稳了,“脱谁的?”
“废话,当然是你们脱。”
声音不大,但足够陆三和面前的魏安一行人听见了。
魏安:“……”我们是军人,不是臭流氓。
罢了,si马当活马医了。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陆三心一横,看向苏老太爷,“你们要是不给钱,我们就脱k子,反正这里这么多nv眷,传出去,看谁还敢娶你苏家的姑娘。”
“啊啊啊,不要,臭流氓。”三个苏家太太齐齐的喊了起来,看向自家老爷施压。
苏老太爷这下是骑虎难下了,气得心口痛,叱骂他们:“你们简直是丧心病狂。”
陆三:“就让你们流点血,又没要你们的命,跟你要钱是要送去前线的,北边战事吃紧,外敌连年sao扰百姓。前线战士浴血奋战,保家卫国,你们天天锦衣玉食的,出点钱怎么了。”
苏老太爷:“不行,凭什么只让我们一家流血,三十万不是个小数目,我们的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我们心里不平衡。你们也得叫其他人也流点血,算是给前线的战士们捐衣添食了。”
陆三:“成交。”
苏万里环顾了几个儿子:呜呜呜,接下来大家只能吃糠咽菜了。
儿子们:……
柳惜和陆三一行人,按照苏万里给的富商指示图,依葫芦画瓢的打劫了扬州城内的多家富商。
一夕之间,扬州城内所有叫得上名号的富家大族都勒紧了k腰带过日子。为了抓到人,州府县衙的门槛都要被踏破了,流氓大盗的名号传遍江淮,成为扬州一带新的头号通缉对象。
“说,你跟那个臭小子到底什么关系。”苏万里气的心口痛,指着跪在祠堂下方的柳惜,恨铁不成钢。
“没有什么关系,就刚认识的朋友。”
“刚认识的朋友?就合起伙来欺你外祖家,简直是无法无天,你娘在世的时候,也没有你这般淘气。你给我哪儿也不许去,好好跪在这反省反省,哼。”苏万里气得吹胡子瞪眼的走了。
留下柳惜一个人跪在祠堂里,旁边除了牌位还是牌位。
‘这si老头,该不会是出了钱心里不痛快在这找事儿呢。’柳惜见人走了,改跪为坐,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自言自语,“我说苏家的老祖宗们,大家都是一家人对吧,借点钱来周济周济,又不是不还,这老头儿心眼这么小,怎么把生意做这么大的。”柳惜盯着上方的一堆牌位,‘是不是你们暗中帮忙了。’
“是啊”一脉低沉的声音从牌位后头传来。
“啊啊啊,吓si了,陆三,还不快出来。”柳惜也吓了一跳,但是还是能辨析是陆三的声音。
“柳大小姐的胆子很大嘛。”陆三从梁上跃下来。
“你这都快成梁上君子了,小偷都要没饭吃了。”
“我要不来,你才是没饭吃了,呐,天香楼的香suj。”陆三朝她扬了扬手中的油纸包。
“你来得正是时候,快给我,我都要饿si了。”柳惜扒开油纸,一gu浓浓的jr0u味传出来,香得人直流口水,掏出手帕擦了擦手,直接撕了一块j腿,外面su皮焦香su脆,内里jr0u松软绵密,咬在嘴里,鲜香的r0u味瞬间在味蕾上炸开,“哇,你这香suj也太好吃了吧。”
柳惜又拽了另一只j腿递给陆三,俩人就坐在蒲团上,分而食之。
“不行了,我感觉一只不够尽兴,回头再去买一只。”柳惜一边吃一边说,全然没有了大家闺秀的自觉。
“你们在g什么?”苏万里走进来,看到本应在祠堂反省的人,此刻却欢快的同那个臭小子吃着炸j,毫无忏悔之心,毫无形象可言,气得抓起一旁的藤条就冲了过去。
“娘啊,这个老头怎么来了,等下气出毛病了可怎么得了,我娘估计从地府里蹦出来ch0u我。”柳惜招呼陆三逃命,临了还不忘惦记那一包剩下大半的香suj,但是苏老太爷的藤条舞得密不透风,俩人又不敢跟他动手,只能弃j而逃。
“气si我了,气si我了,来人,给我来人,把他们给我抓回来。”苏万里见两人跳窗逃跑,扶着柱子喘着粗气,中气十足的朝外面大喊。
“哎哟,累si我了,这个兔崽子,看我抓到你怎么修理你。唔,什么味道?”苏万里循着味道一路嗅过去,发现了被柳惜二人逃命遗落下来的犯罪工具——香suj。
油纸摊开放着的香suj还剩下大半,鲜香扑鼻,直直冲着苏万里的鼻子里钻,“罪过,罪过,祖宗在看
', ' ')('着呢。”
但是苏万里上了年纪,饮食清淡为主,哪里还吃过这么扎实的东西,一时之间喉咙里都馋出爪子了,手不由自主的伸向罪恶的深渊,迫不及待的撕下一块j翅膀,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我的天,这是什么j,简直太好吃了。惜丫头也挺会享受的,也不知道来孝敬孝敬我这个外祖父,还跟那个臭小子吃独食。可恶,太可恶了。”
柳惜:“……”苏老太爷,您的节c呢。
家丁们迅速聚集起来,抓捕逃走的柳惜和陆三,而他们二人,丝毫没有逃命的觉悟,愣是先去天香楼叫了只j,结果就是等的时间太长了,被好不容易聚集起来的家丁追上了。
两人一边跑,一边吃,j骨头扔得一路都是,后面追击的家丁们,气得那叫一个脸红脖子粗,一个个铆足了劲追赶,本来武功高强的俩人,被追得j飞狗跳。
家丁都是本地人,熟悉地理环境,而柳惜和陆三就惨了,被一路追到山上,山上林深树密,他们慌不择路的就被追到了一处悬崖边。
望着前方气喘吁吁仍凶神恶煞的家丁,柳惜这时候撑得不想动手,看着旁边同样的陆三,问道:“怎么办,跳吧。”
“祖宗,你画本子看多了吗?你瞧瞧下面,你以为每个悬崖下面都是河流吗?这里一眼望到底,下面全是碎石,这要跳下去,还不摔成r0u饼啊。”陆三扶额。
柳惜哆嗦着腿,往悬崖边看了一眼,还真是,连棵树都没有,光秃秃的可怜。
家丁们:“你们还是别抵抗了,乖乖跟我们回去吧。”
“怎么办,打不打?”陆三询问。
“打什么打,你还有力气吗?”柳惜捂着袖子打着饱嗝,冲他摇了摇头。
柳惜和陆三认命,毫无抵抗被家丁们抓回去。
这是非江湖人对江湖人的一次颠覆x的胜利,对于压倒x的局面,柳惜和陆三表示,江湖人不背锅,都是香suj的错。
苏万里表示:太好了,果然是人多力量大,晚上吃香suj庆祝。
柳惜和陆三被抓回去之后,被分别关押在两个房间。
苏万里吃饱喝足后,背着手,悠悠的踱步到柳惜的房间看了一眼,又转身去了陆三的房间。
陆三被绑着手脚捆在柱子上,打着盹,没来由的想起那天在折柳山庄被柳惜捆在柱子上的情景,喃喃自语:“也不知道柳惜那边怎么样了,那si老头有没有为难她。”
“哼,你有空还是担心担心自己吧。”苏万里气冲冲的推开门,抬脚跨了进去。
惨了,惨了,陆三在心里嚎叫。
苏万里抬过一把太师椅,坐在陆三面前,盛气凌人的看着他,问:“你和惜丫头究竟什么关系。”
陆三见他秋后算账,唯恐误了柳惜的名声,连忙否认,“没有,没有,我就是一个跑腿送信的,给柳大小姐办了点事,哪有什么其他的关系。”而且是自己倾慕柳惜,跟她确实也没什么关系,但这话陆三可不敢说给苏万里听。
苏万里好一番威b利诱,陆三还是油盐不进,只一口咬定是个跑腿送信的。
问了半天也没问出个什么,苏万里只当真的没什么关系,又去问柳惜。
柳惜怕苏万里为难陆三,只得说她二人互相ai慕,早已山盟海誓,非卿不娶非卿不嫁,焦不离孟孟不离焦,若是苏万里要为难陆三,她也绝不独活。
苏万里:这si小子,敢框我,连个感情都不能大大方方承认,还不如我惜丫头光明磊落。
“来人,给我打他二十板子,狠狠的打。”
陆三被人按在地上脱了k子,十斤重的沉木打在pgu上啪啪作响,疼得他直ch0u气,“苏老太爷,我都说我跟柳大小姐没什么关系了,你怎么还打人?”
“哼,打的就是你,惜丫头都承认喜欢你,你竟然还说你俩没关系,你个负心汉陈世美,给我狠狠的打。”
“什么?”陆三听到苏万里的话,顿时抬起头,柳惜承认喜欢我?真的假的?看苏万里的表情,是真的,是真的,陆三感觉自己像浮在云上,一种眩晕和不真实的梦幻感袭来,高兴得连落在身上的板子都顾不得了。
傍晚的时候,俩人被放出来,柳惜关在房间里都听见隔得老远传过来的板子声,就知道陆三挨了苏万里的板子,这会儿也不知道情况怎么样,饭也没吃就跑去看陆三。
此时陆三正趴在床上不敢动弹,pgu肿的跟血红se的馒头似的,一动就疼得ch0u气。
“陆三。”柳惜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陆三连忙拉过一旁的被子盖在背上,遮住pgu上的伤。
“他们打你了?疼不疼?”柳惜坐在床边问到。
陆三笑得龇牙咧嘴的,使劲摇摇头,“不疼,一点都不疼。”
“不疼才怪,擦药没有?”
“啊,擦了,擦了。”陆三可不敢说没擦,不然等下这姑nn非得自己动手不可,“哎,你跟苏老太爷说承认喜欢我是真的吗?”
柳惜:“
', ' ')('我,我那是怕老头儿为难你,才那么说的,没想到还是连累你,你可别多想。”
陆三:“不管,我就多想。”
柳惜转头,看见桌子上放着的点心和药瓶,就知道陆三根本没擦药,再说,苏万里肯定在气头上,派人送药已是恩赐,哪肯还派人来伺候。
柳惜把托盘端过来放在床头,又把茶壶茶杯一应端过来,照顾陆三吃点心喝水,但是药怕尴尬就没帮他上。
陆三觉得这顿板子挨得值,真希望这一夜长点,再长点。
柳惜也在苏府逗留了有些时日,折柳山庄事情还一大堆,忆程不知道在塔山寺过得如何,想到这些,柳惜决定跟苏万里辞行,回折柳山庄。
苏万里听她要走,心里也有些酸涩,从前跟闺nv聚少离多也就罢了,如今认回个外孙nv也要走,人老了,最是不忍离别的。
柳惜走的那天,苏万里怕难受,不敢去送,只吩咐装了一车好东西,又派了一行人护送。柳惜心里分外感动,虽然爹娘不在了,但世上还有亲人惦念的感觉真的很温馨。
年轻人t力好恢复快,陆三的伤已无大碍,跟柳惜坐在用厚褥子垫着的马车里,也没什么太大的感觉,况且又有佳人相伴,自然喜不自胜。
一行人从苏府门前走过,人群车马跟十几年前柳豫和苏河走的那天一样,苏万里还是没忍住,在门里悄悄的目送他们,泪sh满襟。
路过天香楼的时候,命随从去整理带来的东西,柳惜又叫了两只香suj在马车上吃。
护卫的随从中不乏那天抓捕柳惜和陆三的人,他们闻见空气里弥漫的香气,还是那个熟悉的味道,不禁感叹‘啊,他们又在吃了。’通通想起了那天被支配的恐惧,暗自下定决心回头一定要买一只来吃。
而在马车里的二人大快朵颐,完全没有意识到窗外人的怨念:‘朱门酒r0u臭路有冻si骨’。
刚回了折柳山庄,柳惜就收到门房递来的帖子,江湖第一大堡石家堡广发英雄帖,称近来石家堡新得了件宝物,于下月初六召开鉴宝大会。
柳惜刚回庄,事情多如牛毛,天天忙得脚不沾地,哪有心思理会什么鉴宝大会。
“还鉴宝大会?谁要得了件宝贝不藏着掖着生怕被人知道,这石家堡反倒宣扬得人尽皆知,真是奇怪。”陆三分析。
“那就说明有猫腻。”柳惜是不想去的,这种鉴宝大会多是噱头,没什么热闹好凑的。
但百姓最不缺的就是茶余饭后的谈资,这事很快就引得江湖上沸沸扬扬,都在猜测到底是什么宝物,据说连天家都惊动了。
之前柳豫因为银两被杀,柳惜就怀疑是上头的人指使的,此次鉴宝大会连天家都惊动了,势必会派人前去。
其人坐在庙堂之高,柳惜处在江湖之远,鲜有能交手的地方,在石家堡的鉴宝大会当个搅屎棍,搅和搅和,能给他们添添堵也不错。
柳惜决定,参加鉴宝大会。
出发之前,柳惜去了一趟塔山寺,看望托付给方丈的弟弟忆程。
不过短短几日不见,忆程与从前大不相同,眉宇间沾染了不属于孩童的愁se,少逢巨变,大家都不再是孩子了。
庄严肃穆的佛家净土,小小的身躯垫着脚尖往香案上的长明灯里添着灯油,仔细挑了挑灯芯,灯盏里的火光变得明亮,发出哔啵的声响。柳惜站在门外偷偷往里瞧,心里一酸,不敢进去打扰。
这样祸不单行的日子,她甚至不敢想以后该何去何从,路在脚下,又该迈向何方。
姐弟寒暄了一阵,柳惜问忆程他想去哪里?是回山庄,还是随自己浪迹江湖,又或者去外祖苏家。
他虽小,却并没有不谙世事。方丈说他与佛有缘,况且寺里还有不少同龄的小和尚可以结成玩伴,回了山庄也是孤零零的一个人胡思乱想,他便不想走,想留在寺中,晨钟暮鼓也好,添灯cha香也好,都好。
有人须留,亦有人须走,佛语讲,来去皆是缘法,一切皆有因由。
方丈推开冥想室的门,了尘在里面念经打坐,手中的木鱼敲得咚咚作响。“你的心不静,何必强求。下山去吧,不入红尘,如何了断前尘?”
了尘在山门处碰见了同样要下山的柳惜。
柳惜见他一身粗布青衫,颈间悬挂着一条黑se念珠,想是常年在手中把弄,已经se泽斑驳,露出里面原木se的心来,背上背着一个瘪瘪的包袱,除此之外,别无长物。像是要出远门的样子,却又太过简陋了。询问到:“师傅这是要去哪儿?”
“不知道?也没什么方向,柳施主可否为贫僧指条明路?”
明路没有,只怕si路倒是有一条,柳惜知江湖险恶,不愿了尘卷惹其中,没透露要去石家堡的信息,只随便指个风土人情的地方,寄情于山水亦是一种选择,特别是对于他们这种修士而言。
柳惜回了折柳山庄,陆三正在椅子上晒太yan,看见他进来,噌的一下从椅子上窜起来,“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没接到人吗?”
', ' ')('“他不愿回来,我也不便强求。”
“也好。”
石家堡距离折柳山庄有好几百里的路程,柳惜和陆三也没有骑快马,只是租了辆马车,晃晃悠悠的到了石家堡。他们来的算晚的,刚好快赶上日期,诸多英雄早已齐聚,小小的镇子上热闹非凡。
柳惜和陆三找了一家客栈下榻,收拾完之后上街闲逛,这儿虽然是一个小镇,但是有很多新鲜的玩意儿,柳惜兴致还不错,拉着陆三去看摊主编蚂蚱,突然间感觉到他身子一僵。
“怎么,见了旧友,也不打声招呼吗?”来人穿着一件蓝se大氅,头发束成一束,着玉冠,是一副世家公子的打扮,不在家好好之乎者也,竟也来凑江湖中的热闹。
陆三僵在那,整个人攒紧了拳头强忍,骨头嘎吱作响,柳惜从没见过他这样,像一张拉满的弓,还没等搭上箭就要崩断,不禁好奇此人是谁,正yu开口询问。
“你也配算旧友?”江瑟从一旁叉过来,挡住他的视线,隔开二人,回呛道。
陆三一看,江瑟怎么在此处?还有一旁的徐挽,他们俩怎么会在一起?
徐挽早已经按捺不住,附和回怼,“哼,他算哪门子旧,连半旧都算不上,充其量就是树上的斑鸠,聒噪得很。还打招呼?谁啊你,有脸吗?”
“我看看?嗯,没有。”江瑟认真地打量了一下,痛心疾首地摇了摇头。
二人一唱一和,把此人说的是面红耳赤。
“你们!哼,咱们走着瞧。”此时不宜起冲突,这人气冲冲地走了。
“连驴都买不起,可不得走着瞧了吗?哈哈,姑nn等着。”徐挽大笑着冲他做鬼脸。
陆三这才放松下来,面上又戴着轻松的神se,
“官府怎么也过问江湖事了?你怎么跟镖局的徐姑娘在一起?”
“这事说来话长,回头再说。”
发生了这gu子事,四人也没有心思再逛下去,打道回府,没想到一问之下住的还是同一个客栈,不可谓不是莫大的缘分。更巧的是,在客栈门口还碰见了一个熟人。
了尘也出现在此地,旁边还跟着个瘸腿的nv人,长相普通,约莫双十年华,一头g枯的头发邋遢的盘在头上,双手紧紧攒着灰布衣角,缩在了尘身后,怯生生的打量着周围,一双水灵灵的大眼是浑身上下唯一可取之处,但是长在这样一张平平无奇的脸上,十分不和谐。
还以为走的路不同,就会遇不到,没想到殊途同归,果然是缘分。
更让柳惜感叹的是,傍晚时分,小甲小乙也现身,说追查多日的苏梅有了踪迹,现在就藏匿于某个帮派的随行nv婢中。柳惜让他们先回去,嘱咐他们先按兵不动,静观其变。
看来,该来的不该来的都来了,这趟鉴宝之行注定jg彩纷呈了。
用过晚饭之后,陆三一个人坐在后面的屋顶上喝闷酒,柳惜从房间里出来,发现了他,飞身跃上屋顶,坐在他旁边。
“一个人和闷酒怎么行,你伤才好,还是少喝点吧。”柳惜劝解。
陆三想跟她诉说,可一时之间又不知从何说起。
“不然给我说说你的名字如何,你为什么叫陆三?”柳惜找了个随便的话题,试着询问。
“叫陆三,是因为我姓陆,三是遇见你三生有幸的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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