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立之年是三十岁,可沈闻舟如今已经二十四岁了,也就是最多只有六年。
陆槿梨横眉冷对:“且要什么,一口气说完!”
看着女帝越来越阴沉的脸色,雪竹艰难道:“且要……常年卧床修养,不然可能连六年都活不到。”
陆槿梨捏紧指尖。
寿数有亏也就罢了,对沈钧而言,只能卧床不起大抵才是最痛苦的事。
毕竟他十分向往京城之外的世界。
少年时为了养育弟弟,完成父母的遗愿,沈钧几乎是足不出户的念书写字,仅在闲暇之余,才会珍惜的拿出《地理志》翻上几页。
后来等到青年时期,赚够了钱财准备申请下派的青年,又恰逢宫变摄政王无人可用,天下百姓民不聊生,为了天下为了责任,他最终还是选择放弃自己的意愿,主动留在了京城之中。
即便是在那个自戕以全忠义的未来里,沈钧最后也给自己留出了半年时间,去游历元启的山川湖海,领略各地的风土人情。
如今为了自己,却只能躺在床上,一点一点感受生命的流逝么?
与任务二无关,即便没有那个任务,陆槿梨也觉得,这不会是沈钧想要的结局。他这样好,这也不该是他的结局。
指尖因不自觉用力传来的痛意惊醒了陆槿梨的神智。
她深吸了口气,眨掉生理性的泪。
这时外面有个小太监进来:“陛下,殿外有一位自称是沈大人弟弟的人求见。”
竟是男主。
陆槿梨有些讶异的扬眉。
而后又释然。
这也正常,每个小世界里的主角都是与众不同的,能在这时想到办法冒险进宫,说明他的确在谋略和胆识之上高人一等。
虽说年纪小,但本也不该以常人标准去看待这位沈舒。
于是陆槿梨宣他入内。
少倾,太监领着一个只到他肩膀高的小少年进来,那少年面容稍显稚嫩,神色却有着和沈钧如出一辙的沉静,容貌间亦有几分相似。
沈舒下拜行礼,不卑不亢道:“草民参见陛下,陛下万安。”
平民之身未逢召入宫,陆槿梨按理应当给他点惩罚的,但见到这人之后,她却心念一动:“平身。”
陆槿梨抬手示意雪竹沏茶,随后缓缓坐下:“你兄长就在里间,太医还在为他诊治,你进去看一眼就出来,别扰着他休息。”语气冷淡且不容质疑。
女帝袖口还沾着血迹,挥手间可以窥见掌心包着的白色纱布的一角,隐隐渗出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