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裕伸手接过,一饮而尽。
常德:“干爹,您这回为了皇帝那边的行动提前喝药压制,除了内力短时间内散去这个副作用外,可能还会感到一些痛苦。”
岑裕垂眸,白净的指腹随手擦去唇边药渍,不以为意道:“知道了,不过一点疼痛罢了,算不得什么。”
常德:“是,干爹,那我先下去了。我会替您守好门口,不让任何人进来。”
常德离开后,浴池内重新恢复平静。
岑裕静下心,感受着自己经脉中充盈到肿胀的内力正在一点点消散。
以往这个过程总是十分流畅顺利,这回却由于他提前压制的缘故,全身各处的部位仿佛在集体抗议一般,传来了阵阵痛楚,又被浴池水中另一种舒缓的药力压下。
但这种压制只是杯水车薪。
好在这样的痛苦还在岑裕的承受范围内。
浴池内寂静无比,除了偶尔传来一声压抑痛苦的闷哼,就只有清浅的水流声。
半个时辰后,内力散尽,岑裕的痛苦终于结束,青年原本红润的面色重新变得惨白,甚至要胜过敷粉后的白,额头上浸出一层细细密密的汗。
他喘了口气,抬手掬起一捧水草草洗了脸,身子无力的往后靠在池壁上,乌发如海藻般在水中蔓延散开。
还要再等一个时辰,他的内力才能完全恢复。
岑裕扒着池边,踩着台阶往上走,脱离了温水的包裹,肌肤甫一接触到冰冷的空气,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没有内力护体的自己实在太弱了。
这时候随便来个人都能将他杀了。
岑裕正准备呼唤常德的时候,耳朵却捕捉到一些莫名的声响,很轻,像是脚步声。
常德不是习武之人,他的脚步很重。
岑裕面色骤变,反应极快的倒退返回,整个人闭气没入水池中,一双眼睛透过清澈水面死死盯着入口的方向。
事实证明即使丧失了内力,岑裕依旧耳力惊人。
入口处很快出现了一个身影,那身影隔得远远的看不太清,只看见对面穿着一套夜行衣,脚步却轻快又张扬,半点没有收敛的意思。
紧身衣勾勒出她优越的身材,让人一眼看去便知道是个女性,走得近了,才发现她脸上带着一个精雕细琢的面具,通体由黄金打造,勾勒出孔雀的样式,只露出一只小巧的下巴。
若这面具只是造价昂贵,倒也不会引起财大气粗的东厂督公的注意,但问题是它看着实在太眼熟了,眼熟到岑裕仿佛前几天才见过它一样。
水下,岑裕暗自握紧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