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老师举着箱子,眼仁里有夕阳的碎影,卧蚕不厚不薄,微微凸出,姿态耐心而从容。
和递馄饨那天不一样的背景,人却是一样的。
她不由恍了恍神,觉得这一眼看的哪里是它,明明是他。
心跳砰砰,和乐俯下头,箱子里的滚滚似与她心有灵犀,扬起脑袋,眯缝着眼冲她“喵呜”一声,奶萌奶萌的。
她心头微微动,轻语:“滚滚再见。”
“滚滚?”
和乐有些窘迫地解释:“滚滚是我刚给它起的名字。”
“好名字。去吧,要赶不上车了。”
她瞥了眼路口的红灯秒数,急了,一溜烟走出数米,才发现忘了那句“老师再见”,红着脸转身鞠了下躬,这才重新抬步。
抵达站牌处,她方敢侧身偷觑,那头,老师正弯腰把那只纸箱放进了车厢。
她回忆着刚才种种,不禁感叹,老师真的好温柔啊。
和乐辗转回到家,家里果然没人,陈旧的家具泛着清冷味。
她开始收拾行李,把校服放进洗衣机,洗衣机有点运作不灵,水桶腰连晃了好几下,才正常工作。她又去看了眼冰箱,里头除了三瓶矿泉水和两颗蛋,没了,好在橱柜的米桶里还有米。
取出高压锅,和乐熟练地淘米,放它静置,出门去生鲜店买了一小块肉和一只茄子回来。
一碗米饭,一盘肉末茄子,她吃得干干净净。
洗碗、晾衣服、拖地,一切完毕,和乐才去洗澡。
出来浴室已经八点半,家里依然冷冷清清,她进自己的房间,锁了门。
房间不大,一床一桌一椅一柜已经使空间变得拥挤不堪,不过十分整洁。她把各科作业一一整理出来,她写作业没什么偏好,正打算抽语文的习题册,左手鬼使神差般伸向了地理。
摩挲着封皮上的地理二字,她微微失神。
滚滚现在应该在宠物医院吧,不晓得检查出什么病,也不晓得谁会领养了它,心里有道声音在嘀咕,别担心,老师一定会给它找到主人。
思绪纷乱,一下飘到图书馆,一下又转至马路边,今天和老师偶遇得有点频繁啊。
魂不守舍好一会,她才打开习题册,敛了敛神,专注写作业。
和乐进入状态一向快,再抬头,是因为突如其来的关门声,她抬眼扫过去,桌上的闹钟指向十一点。
这么迟了。
房间门底漏光,她迅速踩上床,去门口关了灯。“啪”的一声,室内陷入黑暗,她倒在床上,瞪着黑魆魆的天花板,窗帘无法遮挡所有光线,有几缕投进来映在天花板上,透着妖异。
脚步声慢慢逼近。
“阿乐?”门外,一道温和嗓音轻唤她的名字。
和乐咬着内唇,没有应,十根手指渐渐攥成拳。
“阿乐?”似想确定她是否真的睡了,那人又叫。
天花板上的成像越看越是龇牙咧嘴,狰狞可怖,和乐干脆闭上眼,捂住耳朵。
“睡了啊,怎么回来也不说一声。”良久,门外的人轻叹一声,终是走开。
她侧过身,长出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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