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起回教室。
米容容刚坐下,视线一低,扫到了抽屉里的苹果,更确切的说,是一张苹果——苹果是被画上去的,惟妙惟肖,非但色泽、形状,连阴影都细致描画过,足以以假乱真。
她扫向左下和右下角,并无落款,翻到背面,同样没有。
抽出画纸,米容容迅速往四周瞟去,她坐在最后排,视野宽阔。
班里人都各干各的事,聊天的聊天,学习的学习,她察觉某处射来的目光,迅速往后门看去,只来得及捕捉到一道穿冬季校服的背影。
这个背影……有点眼熟。
米容容收回视线,今天送她苹果的人不少,一般都是当面送,而她当面回绝,这么低调且特别的苹果,她还是第一回收到。
娴熟的画技结合背影大致让她确定了作者是谁,正寻思怎么处理,画纸猛地被人抽走,伴随着篮球落地的声音。
“这什么?”
米容容只觉一股热气扑面,定定神,望向身侧,宋御身上套了件运动衫,大冬天的连拉链都没拉,黑发湿漉漉的,显然刚打完球。
“看不出来?苹果。”
“谁给你的?”
“无名氏。”
“那就丢掉。”宋御说着就要把纸团成团扔掉。
米容容从他手里抽回画纸,“这幅画完成度挺高的。”
“你的意思是舍不得丢了?”
“没什么舍得舍不得的。”不过是确认是谁以及其目的,那个人既然偷偷给,那她便偷偷还,一来不至于让人下不来台,二来也算间接拒绝。
宋御哪晓得米容容心里的弯弯绕,咬着牙,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真不知道是谁画的?”
米容容沉吟片刻,“不知道。”
宋御站了数秒,转身,手掌碰了下地上的篮球,如有吸力,篮球直接弹了起来,他抱进怀里,大踏步出了教室。
米容容太阳穴突突直跳,临近期末,学生会和社团的事堆在一起,她方才是从操场醒完神回来,才会撞见和乐的事,看不得那个傻孩子受欺负,管了一回闲事,这会正打算看看书,做做练习,轻松轻松,看样子是不成了。
尤其这祖宗最近别扭得起劲,这会要是放任他不管,指不定出什么岔子。
长出一口气,米容容起身。
刚过冬至,五点多已是黑灯瞎火,篮球场没打灯,仅靠一盏路灯照明。
宋御就在靠近路灯的篮球框前,米容容到的时候,他正一跃而起,抓着球完成了一记暴扣,篮球框被强大的劲道震得嗡嗡作响。
察觉人来,他侧眼望去,见是米容容,也不下来,就这么吊在篮球架上,慢悠悠地晃。
米容容:“下来。”
宋御一条手臂吊在篮球框上,遮住一只眼,另一只眼隐在暗夜里,竟透出几分与以往不同的邪气。
米容容眼皮一跳,“不下来我走了。”
宋御这才放弃摆锤的新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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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容容走至篮球架旁,把底座上的外套甩给他,“穿上。”
这死小孩仗着年轻底子好,大冬天经常背心短袖套一条运动服的穿,平时打球还知道披个外套,今天竟然连外套都脱了,真是不要命了。
宋御视线低垂,长长的睫毛投下一片暗影,标准的桃花眼轮廓,就是垂眼,眼角依然吊梢起,慵懒惑人。
他嗤了一声,穿上外套,拉链没拉,松松垮垮地挂着。
“拉链拉上。”
宋御听一点做一点,随手拉上衣服拉链。
米容容抬颚,“说吧,那幅画怎么碍着你了?”
刚才在教室,人多,她不想纠缠个上百回合,这会只有两个人了,自然要对症下药。
宋御抱起臂,懒洋洋靠在篮球架上,目光在地上飘来飘去,没吱声。
“说话。”
宋御这才不情不愿开口:“你很喜欢那张画?还是,”他话音一顿,抬起头,双眼微微一眯,“那个人?”
米容容不想牵扯进无关人等,回:“我说了,我不知道那个人是谁。”
宋御撇过头,顺带撇了下嘴,你不知道,我可知道。
得,还是得哄。
米容容把手里托着的东西递出去。
宋御正别扭,眼前陡然冒出一只篮球,包着塑封,借着不大明晰的光线可以看到,上面有一串龙飞凤舞的英文。
他目光端凝,看清了是签名,并且他非常熟悉——他最喜欢的NBA球星的签名。
难怪刚才看到她手里拿着颗球。
“上次你说要的,明天你生日,提前送了。”
宋御把头撇回来,双眼晶亮如星,半晌,哼唧道:“你还记得我生日。”
“忘记耶稣的生日,都不敢忘记你的。还气吗?”
要说阿基米德是给个支点能撬起地球,宋御则是给张梯子能爬上天,当即又变作不冷不热的样子。
米容容又是好笑又是好气,“我明天就给那张画写个失物招领启事,满意了吗?满意了就回去上自习。”
良久,宋御“嘁”了一声,立直身体,走出几步抱起地上的篮球,率先离开。
“球不要了?”
“我明天生日。”
言下之意,就是明天再送。
米容容晓得这祖宗傲娇,不勉强,却见他突然踅回来,抽走了她手里的篮球。
“不是不要?”
“我明天还你。”
言下之意,是明天再送一遍。
“……”默了下,“你拿去干什么?”
“不说。”
干什么?自然是洗白白陪他睡觉。
米容容彻底无语,想起麻芯初中给宋御起的“宋三岁”外号,三岁,顶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