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要生不出女儿的废物,”她笑了笑,伸手扯了扯我的脸,“听话,妈不会害你。”
她留下一脸错愕的我,转身离开了。
那个时候的我深知自己读书机会的来之不易,往更深处说,如果没有纪南雨,我也许不可能再见到我哥,不可能生活在这里,也不会接触到一切让我留恋的人和事。我也知自己的渺小,知道纪南雨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性子,不可能凭谁的三言两语就能劝的回她。
于是不出所料的,我妥协了。
我在心里默默劝自己,穿这些衣服也不是什么艰难的事情。
于是从那天开始,我遵从纪南雨的安排,换下了江喻买给我的衣服,转变成了那些明亮鲜艳的里衣,套在宽大的校服里。
从纪南雨怀孕开始,她离家的次数明显的少了很多,她像个监督机器一样,非要亲眼看到我穿上里衣才肯离开。
这一年的时间里,我身上所有朝着好的方向发展的改变,都是由江喻而起的,而那个时候的我对于江深飞来说,不过是他生活更美满的路上一颗不起眼的石子,是一个名义上的养子,我的出现不会对他过往一成不变的自我模式发生一丁点的改变,他把过去对江喻的不闻不问,一分不差的落在我的头上。
我对他是陌生的,对他的态度也没有任何的感觉,我不能体会我哥的感受,但唯一一点不同的是,他有纪南雨,有她用尽一切办法来把我物尽其用,然后去迎接他们真正想要的东西。
忙碌的初三生活没有因为这些事情发生任何改变,我也渐渐地习惯了这样的模式,除了学习和数日历,我的脑子里也实在填不下其他的东西,直到我哥生日那天,我把存放在盒子里平安福袋拿了出来,放学之后急匆匆的赶在他之前跑回家,还特意有模有样的把他的卧室简单装饰了一下。
我换掉了那件带白纱的上衣,因为我哥很不喜欢这样的打扮。
但一直到时间超出了他最迟的回家点,寂静的屋子里都没发出任何响动。我给他打电话,也是同样的无人接听。
拖堂了吗?还是我算错了?
匆忙翻出书包,我揪出那张日历,又拿起手机反复确认了几遍,的确是今天没错。
我光脚跑下楼梯,扒在窗台上看着那条小路,决定再等半个小时,如果江喻还没出现,那我就骑车去他的学校找他。
我在窗子上趴了将近二十分钟,逐渐开始坐立难安,甚至脑补出了一些恐怖的画面,但没等我细想,江喻推着自行车的身影渐渐地出现在了小路上,他步调很慢,但很稳,我眯着眼睛盯了一会儿,很快反应过来,我哥喝醉了。
他这幅模样曾经被我在梦里反反复复的梦到过许多次,我恍惚的看着他,好像有那么一瞬间回到了那个晚上。
“哥。”我跑到他身边帮他推车,一股浓重的酒精味顺着风钻进鼻孔,我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纪远?”他声音轻轻的,拉了下我的胳膊,然后加快了脚下的速度,“你怎么穿这么点就跑出来了?”
“哥,你喝了多少?难受吗?”我一边倒水,一边皱着眉头看他。
江喻坐在沙发上低着脑袋,“没醉,喝口水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