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安宁勾唇浅笑,“皇上爱护茉雅奇,臣妾开心都来不及,臣妾此刻回来,也想去东巡。也能随行照顾您和茉雅奇。”
“你!”康熙呆了一瞬,有些头疼道;“远东地方偏僻,常年苦寒,你的身子一向弱,也受不住,不行!”
佟安宁抬眸望了望屋顶,内心叹气,上前一把挽住康熙的胳膊,笑容满面道:“皇上,臣妾自出生起,去的地方就少,大部分地方都是跟着您去的,这次去黑龙江,您可不能落下我。”
“这话说的好听,如果不是听到朕带了茉雅奇去,你是不是不打算去?”康熙怀疑道。
“哪能啊!”佟安宁干笑一声,“臣妾从小到大,看到许多人对‘宁古塔流放’闻风丧胆,就想见识一下是什么地方,说来,皇上,如果这次我、茉雅奇还有您一起去了,咱们一家三口都流放了,好惨!”佟安宁轻啧道。
“佟、安、宁!”康熙嘴角笑容顿消,听得眼皮直跳,“什么叫流放,朕那是巡视祖地。”
佟安宁龇牙,“令人谈之色变的祖地。”
宁古塔位于东北边陲地区,之前算是大清的边陲重镇,也是满清的龙兴之地,清太祖努尔哈赤就是在松花江一带兴建宁古塔城,算是大清的起点。
不过她觉得清朝的皇帝对于“龙兴之地”的处理太埋汰了,直接人家当成了处理“垃圾”,流放罪人的地方,也不想着建设一下。
如果能将宁古塔建设好,繁荣昌盛,之前沙俄也不会不断侵占蚕食东北边,说不定还能反侵蚀沙俄的土地,到时候可能《尼布楚条约》仍然会签,不过是另外一种情形。
不过想也不可能,现在都康熙四十年了,关于东北的禁关令还没有废止,不会真等到清朝末期才废止禁关令吧。
“行,既然你不怕,朕就答应你,到时候受苦谁都不能哭鼻子。”康熙绷着脸道。
他知道佟安宁是故意说这些反话,就是为了逼他答应,他就应下,让她亲身吃吃苦头。
佟安宁见他生气了,想着还是要哄一下的,尤其现在康熙疑似“更年期”。
佟安宁想到此,神情变得温柔,上前一把抱住康熙,将他的脑袋按在自己的肩头,柔声道;“好了,好了,是我说错了,这次咱们一起去宁古……龙兴之地,说不定有了兴趣,进行建设一下,不再是人人畏惧的流放之地呢。”
“……”康熙感受到柔软的怀抱,抿了抿嘴唇。
佟安宁总是这样。
唉!偏偏他对她软硬都吃,拿她没办法。
虽然心中的火消了大半,不过康熙觉得自己还是要强硬一下的,他将下巴枕在对方肩上,沉声道:“宁古塔如果变了,到时候你让朕将人流放到哪里?”
“嗯?”佟安宁愣住了,推开他,疑惑道:“那就往远东地区继续流放啊!可以种土豆。不会现在您还往宁古塔流放吧!”
明明条约都签了许多年了,还往宁古塔投放吗?
康熙:……
就算是犯了十恶不赦的大罪,往远东地区流放也有些太残忍了。
佟安宁见康熙这样,就知道这些年流放地点还是宁古塔,她叹了一口,上前又抱了康熙一下,语气疑惑,“皇上,大清朝的列祖列宗知道您常年往龙兴之地投放这么多罪人,晚上睡觉时,确定没找您算账吗?”
“佟、安、宁!”康熙沉声警告道。
别以为抱着他,他就不会对她发火。
佟安宁听到对方话语中的威胁,又将他抱紧了。
康熙;……
佟安宁觉得对方熄火后,将人松开,行了一礼,“臣妾回去准备一下。”
说完,转身就走了。
等她离开,康熙嘱咐道:“梁九功,吩咐内务府多备些防寒的衣物和药品,多待两名随行御医,皇贵妃要随行。”
梁九功躬身道;“奴才遵旨!”
……
六月中旬,康熙此次东巡启程,月底到达盛京城外,当天先是亲临福陵,拜谒祭奠,当天并没有入城,而是驻扎在城外,第一天,再次亲临福陵,然后进入盛京城。
佟安宁坐在马车里,撩起车帘,看了看此时道路两边垂首跪着的百姓,微微蹙起了眉。
虽说盛京有大清留都的名声,但是繁华程度连京城的一半都没有,一路行来,她没有看到多少人,城镇衰败,农业荒废,压根没有多少人气。
若是康熙能废止禁关令,说不定现在看到的就是另外一种景象。
茉雅奇同样皱眉,“这里不好玩!”
其实比起一路看到的景象,盛京这里已经算是好的了,可是若是和内地相比,还是拉胯。
佟安宁笑了笑:“先前是谁想要一起来玩的,你要有心理准备,从现在开始,越往北走,见到的场景就越萧条,说不定盛京是你这些时日看到最好的城镇。”
茉雅奇:……
她对盛京不感兴趣,只在乎黑龙江。
当天在清宁宫大清门举行筳宴,康熙招待了留守盛京的大小官员和王爷们,佟安宁坐在康熙身边,看着下方大阿哥还有四阿哥和众大臣举杯的模样,然后余光注意到茉雅奇对她桌上的酒杯跃跃欲试的模样。
“咳!”
慢条斯理的一声咳嗽一下子惊到了茉雅奇的小爪子,茉雅奇正襟危坐,冲着佟安宁露了一抹乖巧的笑。
同时心中有些郁闷,都到了盛京,她今年都十八岁,在宴会上连口酒都不能喝。
康熙注意到两母女的互动,无声地笑了笑。
说实话今日的宴会没什么意思,留守盛京的官员大多都是混吃等死,若是真干实事,盛京也不会这副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