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渝缓缓躺下,蜷起身体缓解心脏莫名的窒闷感,闭上眼努力让自己睡着。
在他辗转反侧的时候,贺云承开着车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狂飙,凌晨的街道空无一人,就连路灯都黯淡了不少。
他手指夹着烟,凑到唇边吸了一口,下一秒又烦躁地摁熄,把车窗开到最大。
已经入秋了,气温降了下来,他只穿了件短袖t裇——还错拿了钟渝的……夜晚的大风卷走青白色的烟雾,又带来一丝丝凉意。
脑子稍微吹清醒了些,他又去回想钟渝说那话的表情和语气,挺平静的,跟他平时没什么区别,看来是认真的。
钟渝总是能平静地说出让他怒意翻涌的话,连让他去找别人这种话都说得出来,果然根本就不在乎他。
三年后钟渝还会不会和他在一起?现在他有答案了。
贺云承想起来就心烦,发泄般用力地砸了下方向盘,干脆就像高彦磊说的那样,趁早断了得了,免得夜长梦多,再说又不是非他不可!
他把车停在路边,拿出手机翻到钟渝的微信,赌气地快速打字:睡你那么久我也腻了,换个别人也不错。
刚打完他就觉得不行,迅速删掉,改成“如你的意,你自由了”——也不行,有点尬。
他想了好几种说辞,但又全部删掉,最后只剩下一句简单的“结束吧”。
也不知是不是纠结的时间里耗尽了他的怒火,还是其他的原因,他拇指悬在发送键上方,半天也没发出去。
算了。
即便不想承认,但他长这么大,还没对一个人那么执着过。
他真的很在意钟渝,否则也不会这么生气。
贺云承靠在驾驶座上,做了个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
最近换到了景宏建筑,每天面对一群老油条,总算知道为什么一直亏损了。
前两天开了个光拿钱不办事,还拉小团体把公司搞得乌烟瘴气的总监,结果那人就是靠裙带关系才上位的。裙带是集团的股东之一,到他爹贺敬海面前告他的黑状,贺敬海为了给那股东面子,也是为了敲打他,把他叫去训了一顿。
景宏刚起步的那几年,因为有集团做靠山,发展势头很猛,一度差点上市,但后来因为内部斗争逐渐没落,碍于一些原因,贺敬海为了平衡集团内部就没有插手,到这两年一直在亏损,于是打算直接关停。
贺云承初生牛犊不怕虎,又有钟渝那层关系在,就想也不想地把烂摊子揽过来了。谁知那就是个烫手山芋,现在也只能硬着头皮上,每天搞得焦头烂额烦不胜烦。
他这人一烦起来,就习惯性地想找事情发泄,回到家看到钟渝就心热,次数多了,也难怪钟渝会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