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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我以前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居然会去当飞行员…
我相信每个人在小的时候都会被问到以後想g什麽,像我这样壹个意志极度不坚定的小p孩自然至少在理想的数量上不落人後,我想过当警察,当老师,当运动员,当作家,当科学家,甚至当宇航员,但是真的从来没有想过会当壹个飞行员。
然而命运就是这麽神奇,我就这麽莫名其妙的成了壹名飞行员。
那是07年的寒假,我还是西华大学t育教育系的壹名大三学生,天天混在家里。和大多数大学生壹样,面对即将到来的大四充满了迷茫。大家谈论的的都是去哪儿实习实习,写什麽论文,去哪儿找工作这种各奔前程的事情。而我已经定了要回以前的母校去客串t育老师,对於其他的问题,完全壹头雾水,想到我16年混吃混喝的学生生活即将结束,生活方式也会完全改变,心中总觉得空荡荡的……
以前高考之前听广播说有壹种心理问题叫做高考综合症,其实现在回想起来,那个时候也有毕业综合症吧。
我的人生是被壹份报纸改变的,那天我妈回家,扔了壹份报纸给我,上面的壹个角落上触目惊心的写着几个大字“x航空公司招飞信息”大概内容就是“自费学飞,年薪百万,前程似锦,等你来战”,我当时的第壹反应是挺嗤之以鼻的,直接跟我妈说:“我不去…”
“必须去!”
“过不了的。”
“你去都没去。”
“上次学校招空军,看了我壹眼就说身高超了。”
“那是空军,这是民航。”
“那也不去。”
“你不是说最近亚健康麽?这儿t检免费!”
“啊……”
不得不说我妈还是很能抓住我这种ai贪小便宜的升斗小民的心理的,简单几句话就直击痛点。被打动的我居然在寒假里9点就起了床,跟着我妈壹起去了面试点。
说是面试,实际上到底要面试啥我完全不知道,以至於到了考场,我连壹支填资料的笔都没带,再加上考点气氛十分肃杀,怂包如我心想g脆还是撤了吧。倒是我妈兴高采烈,跑下楼买了支笔又跑上来,跟其他几个考生家长壹起堵在门口,壹副欢送学子进考场的场景,最终把我送了进去。
拿了资料单,上面是收集壹些简单的个人信息,包括承诺在考试或者t检中不得作弊,否则会有相应的处罚,填好资料再壹个个排队去交,再领壹份试卷进考场。我记得我前面的是壹个泸州警校的哥们儿,中间我们还聊了两句,哥们儿问我“知道考啥麽?”我说“我不知道啊,我也第壹次来”於是他给了我壹个“让我们彼此共勉的眼神”……
等我们拿到试卷的时候,我们两则隔着考室彼此交换了壹个“我去他大爷”的眼神…卷子上除了最开始的时候是几道中文题,後面部分全是英文!我当时的内心几乎是崩溃的,托我妈的福,我初中时候英语还不错,每天被b着早上6点就起来晨读,算是积累了壹点底子,但是高中时候我光顾着游手好闲,什麽都扔下了,还怎麽考?
没办法,来都来了…试试吧…我像被武功尽废的武林高手努力聚集起内力壹样,搜肠刮肚用尽全力的辨认试卷上的单词。
英文题第壹题:whydoyouwanttobeapilot?
我所有单词都认识,除了“pilot”。
根据我当时初中水平的英语,开车的叫driver,教书的叫teacher,骑车的叫rider,那飞行员不是应该叫flyer麽?但是联系上下文,这个单词最有可能得应该也是飞行员啊…
完了,第壹题就触及到了我知识的盲区,先空着吧…
再往下看,更绝望,整张卷子简直就是知识的荒漠。
完了……完了完了……天要绝我……怎麽办,我遥遥的忘了壹眼,跟我壹起进来的哥们儿也坐在对门儿抓耳挠腮,估计跟我差不多水平。
那就拼了吧!我抓起笔在那道题下面用我所能想出来的所有的单词拼出了壹个我至今都记得的句子
“idon''''''''tknowwhatisapilotbutifyouanaflyer,that''''''''swhatiwanttobe”
写完之後,深深地为自己的机智点了个赞,之後再依样画葫芦把後面的题也通通填上了,内容不记得,虽然壹塌糊涂,但是至少卷子看上去变得好看了…
然後呢?
我也不知道接下来该g什麽,想起以前高考之前班主任“考试不要提前交卷”的谆谆教诲,於是就在考场里面磨皮擦痒的把卷子翻过来翻过去的看。就在我把试卷翻了无数遍都快翻烂了的时候,我看见同来的那哥们儿站起来去交卷了!那背影,流露出壹丝坚决,壹丝壮
', ' ')('烈。
有了先驱,自然我也不能落後於人,紧随其後带着试卷走向了讲台。
站在他的背後的时候我瞄了壹眼他的试卷。
几乎白卷……
考官是壹个年轻人,接过他的试卷看了壹眼,微微的摇了摇头,说“你这个,不行啊……”
於是这哥们儿点点头,平静的接受了现实,说了声谢谢,风萧萧兮易水寒地离开了。
後来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他……
然後考官看了看我的卷子,我不知道考官是跟我差不多的水平,还是因为我的卷子毕竟填了那麽多,和前面的白卷产生了强烈的反差;总之他把卷子壹扔,说:“你先出去休息吧,下午过来复试。”
啥?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是看着他冷漠平淡的眼神,似乎并没有在开玩笑啊。
我居然就这样把笔试给过了!
出了考场,跟我妈壹说,我妈自然是笑开了花,问我“下午复试考什麽?”
“不知道。”
“你怎麽不知道也不知道问壹下?那麽大个人了,什麽都不知道…bbb…”
就这样,在我妈的絮絮叨叨中,我走出了成为壹名飞行员的第壹步……
中午跟我妈吃了个饭,我妈说,还真看到有作弊的,翻手机被抓住,给训了一顿,当场就给取消资格撵出去了,让我下午的时候悠着点,说是早上来了300多个人,下午不知道还剩下多少,我说我都能混进去,估计人数不会少。
吃完饭到了考场粗略一看,果然还剩下80多个。
下午第一个项目:口语
十个人一组进考场,进去之后就用英文问各种问题,b如describethisroo什么的,以我们当时大部分人接受的哑巴英语教育,倒也并不轻松,然而好在我口语发音字正腔圆,我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就蒙混过去了。三个评委坐在旁边一路的写写画画,让我有点ga0不清楚到底是来参加飞行员面试的还是来参加超级男声。
完了之后开始了第二个项目:t测
t测这个东西我好歹接触过一点,以前上高中的时候学校里面有个“基地班”,都是从高中生中选出来准备培养成部队飞行员的,我见过他们的t测,心里不免惴惴。
部队招飞的t测非常夸张,医生把学生绑在转椅上疯狂的转几十圈,然后停下来,再疯狂的反着转几十圈,安全带一解,去,跑个800米。曾经看过不止一个哥们儿跑着跑着就跑出了跑道,脑袋一歪就倒在地上开始呕吐,还是躺着吐,那场面何其壮观可想而知,让人看了都难受。
部队t测也不是单纯的t测,还有些附加的东西,b如有个项目是让你进一个房间谈话,进去的瞬间会有人故意把门边一把扫把碰翻在地上,看你捡不捡来测试你的思想品德。记得有个哥们儿进门的时候,负责扔扫把的那个考官没掌握好力度,一下把扫把扔他身上了,那哥们儿也不知道什么脾气那么大,瞬间炸毛,当场跟考官雄起了。有人在后面提醒他,说考试呢,他说,考试咋了?他拿扫把扔老子!
自然直接被请出了考场……
所以,当时我觉得,说是t测单纯多了,只不过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b如闭上眼的单足立,来测试一个人的平衡感,有的人确实就是站不住;还有弯腰右手0住自己的左边膝盖,左手捏住自己的右耳,朝着一个方向狂转,一群人跟疯子一样的在那儿当陀螺,时不时听到咕咚一声,就知道又倒了一个;还有测试反应的,有人给我们下口令向左转向右转向后转,但是不同的是说左转的时候要向右,说右转的时候要向左,说向后转的时候啥也不g;所以经常一声令下会有两个人面面相觑的情况出现,甚是尴尬……
然而……
我一个t育生……
这些小事根本难不倒我!
折腾出一身汗之后走出考场,我觉得表现的还不错,毕竟是运动员出身,心里还是有点底气,有的人则因为频频出错而如丧考妣,接下来又到了宣布结果的时间,一人拿着一个名单出来跟唱号一样的念了一大串名字,说有名字的可以留下来,没念到的可以走了,果然,我成功晋级超级男声飞行员初试成都赛区前30强。
听到这个结果,我和我妈交换了一个眼神。
我妈的眼神大概意思是:牛b啊儿砸,虽然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你居然能混过去可以啊!我果然生的好。
我的眼神大概意思是:妈,我想回家……
果不其然,不旋踵,又开始了新的测试。
这次,主考官是航医。
我们剩下的30来个人给叫到了一个被清空的会议室里,命令脱到只剩内k,然后航医下口令,下蹲,高抬腿,俯卧撑,总之怎么无氧怎么来,最后折腾到每个人都一身汗,我开始还以为咋了这还要继续t测啊?结果航医让我们站成一排,双手平举,然后他开始……
依次的闻每个人的腋下……
原来他
', ' ')('是在检查有没有人有狐臭,以及运动能力有没有损伤。
别说,还真有有狐臭的,于是马上让穿上衣服走人了。
接下来的项目都还b较正常,但是碰到了三件事。
按照当时民航局的标准,是不允许眼睛做过手术的学生来参加招飞的,所以,第一件事情是散瞳,散瞳之前再三的说明,说如果你做过激光近视手术,现在就可以离开考场了,如果被测出来你的眼睛是做过手术的,那视为作弊,要赔偿6000块钱,如果没有问题,那就签一个协议书表示同意。
什么叫散瞳我之前甚至都没听过,想也不想大伙儿都签了,完了之后航医过来给我们眼睛里面滴了一种眼药水,过了几分钟瞳孔散开,看整个世界都是模糊的,看什么都像雨像雾又像风,我当时想要这个时候去演个尸t的面部特写什么的肯定特别b真。然后航医拿着仪器挨个检查眼睛,结果真有个哥们儿查出来瞳孔没有散开,问他为啥撒谎,哥们儿说以前做手术的时候那个医院曾经告诉过他,不影响视网膜。
然而,事实证明他那家医院骗了他……
我看着他收拾东西下楼取钱交罚金,觉得他真有钱……
不久之后我才意识到,因为散瞳过不了关的原因,他的飞行梦已经彻底的破碎了。
另一件事是我和另外一个素不相识的哥们儿在立正的时候被一眼看出有o型腿,被单独加了一个测试项目:两腿抱膝下蹲。
我蹲下之后明显感觉重心后移,有往后倒的趋势,于是抱元归一狠狠稳住重心,另外一个哥们儿则一个p墩儿坐在了地上,然后又再试一次,还是一个p墩儿,最后无奈的被刷下了。
如果说被几十个人围观下蹲是一场不大不小的尴尬的话,那第三件事简直是羞耻线突破了天际!
航医让我们每个把内k退到自己的膝盖,然后……带上塑胶手套开始检查每个人的蛋蛋……
是的,我现在还记得冰凉的手套抚0在我蛋蛋上的感觉。
一排0过,本来以为结束了,结果航医让我们向后转,弯腰0自己的脚尖……接下来,航医依次开始检查每个人是不是有痔疮
这应该是我的gan门有史以来第一次用如此雄壮的姿态面对一个人的脸庞吧……
羞耻度ax!
下午没刷几个人,大部分都过了,那边通知我们第二天去武警人民医院做上站检查,我当时心中暗喜,忙活了这么大半天,终于可以混t检了,然而内心的某一处隐约的有了一个小小的想法:
“也许我真的可以当一个飞行员?”
什么是上站t检?t检什么项目?我几乎是什么都不知道。我只在心里默默的祈求不要再0我蛋蛋看我gan门就好了。
上站t检,其实就是每年民航t检的固定项目:
ch0u血:第一天晚上就让我们十点之后不要再进食了,第二天就去ch0u饿血,查血常规。
验尿:给一个杯子,让你撒尿在里面,放在一个标本台上,远远望去,全是金h的纯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啤酒品鉴会。
外科:看看你有没有伤,身高t重多少,让你做点下蹲,测试一下运动能力之类的。
内科:测血压,听心跳,在你身上0一下有没有y块肿块。
耳鼻喉:看你鼻腔里面有没有东西,耳朵里面有没有东西。
眼科:远看c字表,近看e字表,然后医生会拿个电筒一样的东西在你眼睛晃,拿一个se盲本让你认读上面的符号,这一项刷人最多,好多人名校出身,一看就是学霸,但是到了眼科可以说完全被摧毁自信,c字表对他们来说完全是马赛克,他们只能徒劳无功的不断搓r0u自己的眼睛试图把表格看的更清楚,然而只会让视线变得更模糊……
测听:这个很新鲜,就是把你关在一个隔音的房间里面,带上一个监听耳机,耳机里面会给你播放几乎细不可闻的声音,然后让你做出相应的反应,左边听见就按左边的按钮,右边听见就按右边。
脑电图心电图:把你身上连上线,看起来特别像黑客帝国那个感觉。
x透:抱住一块板儿,猛x1一口气,听到一声咔嚓,辐s瞬间穿过全身,就完事了。
以上内容本身倒是没什么,倒是t检的过程让人惴惴不安,每个项目都要排队,经常在排队的时候就听到有人喊xxx你过来一下,然后两人交头接耳一番,然后被叫到名字的人一脸沮丧就离开了,再也没有出现过。
这一幕让我想起了奥斯维辛,素不相识的人挤在小房间里等待结果,然后又莫名消失。这种氛围难免让人紧张,大有“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壮烈。我不断的安慰自己,我这不是亚健康么?如果我被叫到名字,至少他也能告诉我到底哪儿有毛病,还有得治,要是没被叫到名字,那ga0不好我就能去当飞行员了。
因为排队的时候无所事事,人数又少了很多,所以彼此之间逐渐的开始稔熟起来,我发现原来好多人是来自全国各
', ' ')('地,而且是全国各地追着考,b如第一站北京,他们有什么项目没有过,就回去治疗或者想办法,然后第二站天津的时候又去天津站考,第二站天津站没考上又继续追,去西安站考。我当时连四川都没怎么出过,对于他们这种孤身一人走遍全国的行为简直是佩服不已。
在医院折腾了一整天,我记得没错的话,剩下了一共12个人,内心激动可想而知,毕竟是从300多人里面杀出了一条血路,我现在想来,这才是真正的拼爹妈,正所谓是先天不足后天难补,这样一幅好的皮囊真的要感谢爹妈。像我,我妈是出版社的校对,天天一双慧眼在字里行间里面找错别字,我念书的时候天天网吧熬夜也没见视力有什么损伤,再加上当时不务正业,每天运动锻炼打球,熬出了一副好身t,竟然在这个时候派上了用场。
忘了说了,因为那个时候我还大三,离毕业还有一年,所以在散去之前考官们还不忘给我们耳提面命一番,大概的意思是说,你们现在都可以回家了,具tt检结果如果没有特别的电话通知,那就是你们都过了,接下来分这么几步:
拿到你们的学位证书来公司报道。
国外航校会派人过来面试你们给你们分配航校安排出国。
学成归来你们就可以展翅翱翔了!
我们听了自然是无b兴奋,但是考官口风一转说:
但是你们要注意,这不带表我们就已经录取了你们,因为你们这帮人的英语很差,非常差,差到惨不忍睹,差到肯定过不了。到时候航校派人来的面试,所以你们最后一年必须去勤学苦练英语,否则到时候还是有可能不要你们。到时候公司会不定时的给你们打电话ch0u查你们的英语学习进度,要是不努力你们肯定要被刷掉。
想当年我妈b我学英语的时候,我特别油嘴滑舌的找借口,说英语这语言没用,我又不出国,老子是坚定的ai国人士,美国人都是坏蛋如何如何,结果现世报打脸了……英语是逃不出的孽障,该念书还是得念。所以接下来的一年,找地方补英语吧。
自从ga0完了上站t检,基本上也到了开学的日子,我对於自身要求特别低,只要能拿到学位证书就行,但是刚x需求的英语却是必须的,尤其是考虑口语。於是懒惰如我也开始了壹系列的寻求知识的过程。
我们剩下的12个人也开始逐渐的有了联系,互相开始打听到哪儿去学英语b较好,听说有几个去了新东方恶补,我自己对新东方没什麽好感,主要是曾经高中的时候被当时的nv朋友b着我去新东方,跟我说要“共同进步”,共同进步的最後结果就是壹拍两散,理由是“我们俩上升星座不和”,然後自己壹拍pgu去了英国留学,从此新东方与星座这两件事在我内心留下了不可磨灭的y影,以至於到现在我都是星座黑。再壹个,我自己琢磨了壹下,我自己又不考试,新东方好像不太适合我。多亏中间认识了壹个哥们儿,姓刘,老家是内蒙古的,自称呼l贝尔草原上的大阿哥,所以我们就姑且叫他大阿哥吧。大阿哥给我介绍了壹个英语培训机构,叫美联英语,当年叫做tro,後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侵了谁的权改名叫了ten。壹打听,壹套课程下来小壹万,我妈咬碎银牙帮我交了我人生中最贵的壹笔学费,每天去g什麽呢?聊天。纯聊天。反正英语母语,口音别太怪的各人种的人类都在里面当老师,美国的,英国的,加拿大的,新西兰的,澳大利亚的,老师上课也挺有意思,跟你讨论经济,讨论历史,讨论政治,讨论音乐,讨论自己的葬礼什麽的。反正每天想到哪儿说到哪儿,每天就这麽天南地北的侃大山。
刚刚进去的时候我可以说完全壹句听不懂,唯壹能回答的就是“howareyou”我就说“fihankyou,andyou?”但是接下来对方往往就不按照“i''''''''fioo”这个套路走了。以至於其他的内容我都得找旁边的人帮我翻译关键词。因为在壹件事的讨论中关键词往往会重复很多遍,於是後来逐渐的能够了解别人到底在说什麽,有的时候被老师刻意询问意见的时候还能憋出几个词不达意的字来。我觉得我的英语口语基础美联英语功不可没。当然只是口语而已,这种教学方式也让我对英文拼写几乎壹无所知,所以到了现在我可以轻松在国外幸存下来,虽然依旧是个不会写字的文盲。
在外面这种机构上课也是见识世面的壹个办法,我在那里认识了壹个男的,他的认真程度简直值得我敬佩,算是我见过最认真的学霸。而他,本身是个酒吧夜场里面跳yan舞的……
我见到这人的时候就觉得他社会气息很重,壹头金se的头发,耳朵上带着闪耀的耳钉,可是每次我到学校,都能看到他在那儿,要麽在上课,要麽在自学。按他自己说的,每天早上9点左右到学校,壹直呆到下午6点,参加各式各样的versation,没课的时候自己自习背单词,下午离开学校之後就开始跑场挣钱,上班到晚上1,2点,回了家之後每天就只能睡上
', ' ')('4,5个小时。但是他从壹个刚开始学英语完全什麽都不会的社会青年,到後来流利纯粹的交谈也就壹年多的时间。我们有壹次去酒吧看过他的表演,至於是什麽表演,相信你们现在去夜场也能看到。
还有个川航的退休空姐,算是老壹辈的民航前辈了,她每天带着自己12岁的nv儿壹起上课,这人天生丽质,自带娃娃脸,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是姐妹或者亲戚,完全看不出空姐已经小40了,绝对是保养有方。空姐平时跟其他人都很有距离感,对於自己的家庭状况和感情经历以及为啥来学英语的动机什麽的都讳莫如深,举手投足间透露出壹种神秘。她英语水平很高,我估计她是在为了以後的移民做准备。
我们在里面还碰到过b如航空公司过来准备考icao英语等级的机长,跟我们处境差不多但是签约邮航的飞行学员,还有天天在学校里ga0破鞋挖墙脚的富二代,绿茶b1a0等等。想到当时的日子过得还是挺有意思的。社会上毕竟还是藏龙卧虎,和他们接触,也算是刚刚进入社会时候的惊鸿壹瞥。
然而在我离开了美联之後,这些人大部分都再也没有见到过了。
总之,那壹年的生活过的很充实,我花了接近壹年的时间大大的提高了我的英语水平,至於课外的生活,我们自己的乐队完成了包括在成都小酒馆玉林店里面的几场演出,回到学校又p滚尿流的参加了几科补考并且顺利通过了论文答辩虽然大陆很多大学生的论文都只是为了凑字数,但是我的论文还真是自己用心写的,以及遭遇了人生中壹次生si经历:
2008年5月12日下午2点28分
汶川地震
我大学第一个学期是在寝室住的,我们学校条件很牛b,到什么程度呢?第一年刚进校老师带我们参观校园的时候,很自豪的告诉我们:“不要看我们现在学校这样,在80年代,我们的y件设施可是全国数一数二的。”好了,80年代的事情都能提出来说,到底什么情况你们也可想而知了,曾经有学姐告诉我大一的时候来学校报到,父母送到校门口,她妈看了一眼校门就抱着她哭了,说老妈对不起你,把你送到这儿来受苦。
给你们描述一下我们的寝室吧。我们的寝室是8个人一间,铁板床,没有柜子,没有空调,整个房间只有一个大课桌,一盏吊扇,一个cha座。t育系的八个jg壮汉子住在一个破烂房间,男人味有多浓重可想而知。所以我第二学期的时候就毅然决然的决定要去学校外面自己住。如果没记错的话,我当时租的房子一个月两百多块钱,是个农民自己盖的小楼,我住3楼,中间还有个天井,虽然没有自己的洗手间但是也算是有了自己的一方小天地。
我记得很清楚,5月12日的那一天我在学校。那段时间我爸刚给我买了我人生中第一台笔记本电脑,华硕坚如磐石,我打着赤膊在家里用新的笔记本打游戏打得不亦乐乎,沉迷在一个叫做《电影制作大亨》的游戏中不能自拔,结果一晃眼,已经1点过了,我暗自决定做完最后一部电影就出去吃饭。
然而你们知道,打游戏是多么的没有时间概念,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突然听见宁静的中午很少听见的隆隆声,最开始的时候以为是旁边工地的泥头卡车驶过,结果没想到声音越来越近,滚滚而来,然后我就看我笔记本电脑的屏幕开始前后晃动,越晃越激烈。我一下子反应过来是地震了!然后拔腿就开始往外跑!
冲出房间,我感觉整个世界地动山摇,腿都站不稳了,我扶着墙看着黑漆漆的楼梯间,完全不敢冲进去。
由于本身就是一栋农民房,房东又是个木匠,整个楼梯间过道里面堆满了全是木料和家具的零件,中间挂了一盏瓦数低到令人发指的灯,加上天摇地动,我感觉那个楼梯间就跟鬼门关一样,心里想,万一冲进去的时候房子塌了怎么办?我会被挤si在那个小通道里么?就这么一犹豫,我发现我别说跑,要不是扶着墙,我可能站都站不稳。再加上楼上有很多花盆之类的东西,我当时特别害怕这些东西掉下来砸到我,于是我抬头看着天井,毫不夸张,整个内心都被绝望支配。我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但是感觉整个世界除了地面传来的隆隆声一片,剩下的就是我房间里面东西打碎到地上的声音。
我当时不知天高地厚,还惦记我的电脑呢:不会吧,我刚买的笔记本!
我又想:不会吧,我马上毕业刚刚找到工作!
两个念头转过,剩下的,就只有两个字:
绝望……
时间在那个时候已经失去了概念,我当时甚至不知道这场地震持续了多久,既像是过去了一两分钟,又像是过去了一两年,随着隆隆声逐渐减小最终平息,我终于缓过神来,我心惊r0u跳的回到自己的房间,想去看看自己的电脑怎么样,结果发现整个楼停电了,我的一面大的穿衣镜被震碎到了地上,还有很多小东西都被晃得七零八落,其他的倒还好没有太大的损失。
这个时候外面传来人们的喧嚣声,听来听去就一句话:
“哗!刚刚地震了!!!”
', ' ')('我整理了一下思绪,想起我自己还没吃饭,我决定出门觅食,顺便看下到底发生了什么,我穿上上衣,脚上随便踩了一双草鞋没错,是草鞋,我在都江堰玩儿的时候买的就出了门。
从我租的房子到学校有一大片围墙,围墙后面的是校区里面修的老房子。我看到那面围墙好多部分都被震塌了,背后的老房子墙上也全是裂缝。我拿起手机给我妈打了个电话,那也是那24小时里面我唯一打通的电话,但是得知家里人没事,我也松了一口气。
我继续往前走,看到我们学校的学生全部聚集在十字路口的中间,我们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大部分人都还挺兴高采烈的,毕竟以前四川很少有地震。有的人绘声绘se的在讲述自己刚刚的经历,毕竟从来没经历过,大家的兴奋反而多余担忧……
我找了一家面馆,让老板给我下个面,没想到老板说,要不你吃粉吧,煮粉的那个大锅我在外面就可以给你烫了,下面的那个锅在里面灶台上,万一待会余震了我不好跑……
我听了哭笑不得,不过也就改成吃粉了。正狼吞虎咽间看到有几辆拉货的三轮车突然很快速的开往了医院方向,我抬头远远望去,货斗里面躺的人身上都是血……
吃完了便饭,路上刚好碰到两个同学,说t育系的去c场集合,于是我又去了c场。到了c场发现基本上所有人都在那儿了,大家都还没轻没重的,还有几个坐在一起唱歪歌儿,互相一顿打闹,这时不知道谁从寝室带了个收音机出来,一个沉重的声音从收音机里传出:
汶川地震80级,都江堰半个城区全毁……
所有人都沉默了……
我们的班主任出来,告诉我们今天晚上要夜宿在c场上,防止余震出现,让我们尽快联系家里人确定各自的生命安全,我当时就穿了个短袖,踩了双草鞋,心中暗骂不已,后来听说学校里面还有从澡堂里面跑出来的,没衣服只有抱住电线杆;有从三楼上跳下来摔断了腿的;还有在一楼打麻将,结果地震了往楼上躲的……那个大家都当做笑料来谈。
晚上的时候,ai打麻将的几个同学居然从麻将铺里面借了好几顶大的遮yan伞来搭了一个缺一面的临时帐篷,全班男生nv生都挤在这个大帐篷里面,我记得我还带了一把吉他去一起唱歌玩儿,ga0的好像是在参加音乐节一样……
结果当天晚上就开始下雨……
我都不记得第一个晚上是怎么过的了,总之记得那天晚上我睡在帐篷靠门口的地方,很快地面就被雨浸sh了,我去买了一盒方便面,那天晚上很冷,我在细雨中浑身sh透,一路哆嗦……
整个城市都瘫痪了,很多地方都没有电,也找不到什么吃的,听说有超市哄抬物价,平时十几块钱的桶装水被卖到了一百多,吃喝都是问题,于是我们第二天一早就跑出去帮同学找吃的……
当时每个人都挺提心吊胆的,经常走在路上,其实没有什么感觉,突然莫名其妙就有人开始往路中间跑,道路两旁的行人看见了也全部跟着往路中间跑,然后所有人不约而同的集t抬头看两边的建筑物,深怕建筑物在摇晃然后倒塌……
我们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还在营业的卖包子的地方,已经是人满为患了,我们排了很久的队给他们把东西提了回去,好像白天也就g了这么件事情了。真正的重点在晚上……
晚上那个雨下的……至少已经是中雨了……有人在音乐系教室门口有个土排球场上面用绳子和塑料布在几棵树中间搭了个棚子,防水还挺好的,唯一的问题是,棚子不是那种斜面,是平的,平的就会积水积水,如果积水太多就会把那个塑料布给压塌,所以需要有人每过几分钟就起来把积水从塑料布上面推下来……
我们晚上无所事事,又睡不着,就起来推那个塑料布……
但是,实在是太冷了,我们坚持了估计有大半夜,睡也睡不着,全身又sh又冷,有个哥们儿出来说,他在音乐系的琴房找了个休息的地方,g爽暖和,让我们一起去,于是我们三个人就翻墙进了音乐系的一个琴房……
其中有个哥们儿拿了一个矿泉水瓶子,倒立着放在钢琴上面,他说这是他自制的地震预警器,只要地震来了,矿泉水瓶子就会倒,瓶子一倒他就开始跑,我们都觉得这是个很好的主意……
我们三个人分别坐在两条条凳上靠着钢琴打盹,自制地震仪的那位在我对面,另外一个坐我旁边,尽管姿势很不舒服但是至少有了一个正儿八经可以避雨的地方,我们三个默默的不说话,闭上眼睛努力想争取一点睡眠。
突然,我感到背后靠着的钢琴轻轻的,及其轻微的,若有若无的震动了一下,我猛的睁眼,和我旁边的哥们儿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我再转头,对面的那哥们儿已经动如脱兔一般的冲出了琴房!
那还想什么!?跑啊!
我们剩下的两个人p滚尿流的跟着他的脚步冲出琴房,因为是音乐系的楼,所以很多音乐系的学生都在楼道里面打地铺,看有人在跑,也站起来跟着跑,我们冲出去的时候就看到
', ' ')('已经有人摔倒了,估计再久一点就会发生踩踏。
感谢田径课老师庄老师教了我们跨栏……
我们两个人两个箭步就跨过了摔倒的人群,听到背后一阵哭爹喊娘骂祖宗,我们也顾不上回头,直接冲到了楼外面的小院子里。
这个时候有人在院子的正中间支起了一把伞,大喊到这里集合!到这里集合!所有的人都开始朝他的方向跑,众星拱月一样把他围在中间,我听到背后有胆小的nv生已经被吓哭了……
略微平静了一阵之后,大家开始问,谁谁谁有没有受伤,谁谁谁有没有问题,看看周围自己的同学有没有少,清点了一番之后我听到一个男生骂了一句:
“lgb,刚刚是谁带头跑的!”
我们扭头一看,一个音乐系的男生明显是刚刚摔倒在最下面被踩踏得最惨的那个,全身是泥和脚印……我们看了,哭笑不得。
有惊无险了一阵,我们提醒吊胆的又回到了琴房……
然而,经过了如此激烈的sao动,那个自制地震预警器还是岿然不动的屹立原位……
第三天的时候成都到彭州的交通基本恢复了,我和几个成都的同学决定回家看看,吃顿热的,洗个澡,结果车子刚刚上高速就接到同学谭晓的电话。
“你们在哪儿?”他劈头就问
我说我们车刚刚上高速
他说“你们快回来吧”
我说我车刚开,你就要我回来?我吃多了?
他沉默了一下,说:
“回来吧,任华si了……”
我懵了一瞬间
“你是不是有病?开这种玩笑???”
“我没开玩笑,你们快点回来”
然后他就把电话挂了。
任华,谭晓和我是同一个论文组的,任华来自大凉山的,个子不高,黑黑的皮肤透露出一种大山里孩子特有的淳朴和倔强,他的学号都跟我只差了一个数,所以考试的时候经常坐我旁边,他学习成绩b我好太多了,每次考试我都会偷偷的看他的答案;他家里很穷,上面有个姐姐已经嫁人了,父母都是工地的工人,他平时过的很节俭,除非是寒暑假,其他的时间基本上都是在外面打工,人很低调随和,大学四年,没见他买过新衣服。
然后,他si了……
我们几个不明就里的成都同学约好时间,各自以最快的速度回了家,洗了个澡,饭也没吃就又往回赶,就为了回去见任华最后一面。
回到学校一问,才知道任华是si在都江堰,不像我们这种学渣一pgu补考,任华ga0完自己的论文之后就等着答辩拿他的学位证书,这段时间一直在找工作,终于在都江堰的一所学校找到了一份t育老师的工作,那天是他去报道的第一天,他带着他的所有的证书,简历,资料坐上了去都江堰的车,在车进到了都江堰的车站的时候,地震发生了,车站候车大厅后半截垮塌下来把他所在的车完全埋了起来。
就是这样一个品学兼优的贫困生,ga0完了自己大学四年所有学业,论文,绩点,找到了人生中的第一份工作,怀揣着希望踏上了前往了为人师表的旅途,却甚至都没有用双脚踏上都江堰的土地……
因为没有别的地方可以搭灵堂,所以系里只好把灵堂搭在c场上,靠着一堵墙,那面墙本身画了一个足球球门,是学生们用来练s门的。那个时候他姐姐也已经闻讯赶来,看到灵堂直接哭到昏si过去。我不忍再看,于是回到自己系里的帐篷。
任华是被三个班g部接回来的,早上的时候学校接到一个电话,问你们这里是不是有个叫任华的学生,系里查了一下说是,对面说,那你们来几个人来接一下他吧,要不是运气好找到了他的学生证,我们差点没把他当作没身份的野尸t给埋了……
就这样,一个活生生的人,就再也见不到了……
我和任华算不上那种至交好友,回想起进大学的第一年,任华绝对是我最后记住的几个名字之一。因为他太普通、内敛,是那种放在人群中你绝对不会注意到的人。后来对他产生的记忆,也无非是因为同学们叫他“任达华”,而他也是我们班为数不多几个学tc专项考进来的人之一。他总是那么含蓄,每次看到他,他都是眯着眼睛,面带微笑,在人群中,从不多话……
可是,他却时常帮助我。每次学校有事,他总是会通知我,考试的时候偷偷给我递个眼神,办手续的时候帮我填张表。之所以他这样,因为我们每次期末考试的时候会因为学号的关系坐在隔壁,因为我们都曾经挂了《运动训练学》,因为我们都在同一个论文组……我现在还记得他笑眯眯的给我说:“我论文都交了……”对于论文连第二稿都还没收尾的我来说,任华在学习上始终走在我的前面,我自叹不如……
但是,就这样,一个在各个方面都优秀如斯的人,却就这样默默的走了……从此,这个皮肤黝黑,笑容灿烂,个xyan光的男孩就这样,把自己的青春和未来永远的留在了都江堰那一片残砖断瓦之间……
', ' ')('我想起来地震时候在农民房经历的那种t验,简直无法想象任华当时到底经历了怎么样的绝望。他的姐姐一次又一次的哭晕在了任华的灵堂前,后来他的父母也来了,一看就是风尘仆仆直接从工地过来的,他们的衣服上全是破洞和补丁,一家人的哭声撕心裂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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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沉重了,说点好的,地震的时候成都人民的表现可以说令人敬佩,地震当天晚上成都的道路上基本上都空了,有条件的都开着私家车拉着物资往灾区跑,很多人用自己的车往外拉灾民伤员,一个车里面挤下6,7个人的都有。好多司机一整个通宵都在往外拉人,还有人组织起民间救援队,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电视里面基本上是24小时不间断的直播抢险现场,我记得很清楚,有一对情侣被直播了很多天,nv孩儿被压在了废墟下面,男孩儿在外面等着,救援队挖了她三天,男孩儿就在外面守了三天。到了后来,nv孩儿都快不行了,救援队就跟男孩儿说,你得多跟她说说话,给她希望和信心,她才有机会熬过来……
于是男孩就趴在地上跟废墟里面的nv孩儿说话,他说:
“等你出来我们就去结婚”
“我们到时候一起去选一套你最喜欢的婚纱”
“你想想我们到时候结婚酒席在哪儿办?”
“我们到时候得请哪些人,得摆几桌啊?”
……
就这样,男孩的每一句话电视机前的人们都能听到,每一句话都让人揪心。终于第三天的时候,nv孩儿被挖了出来,她被人抬上担架,握着男孩儿的手,带着微笑,然后……
她的心脏停止了跳动……
我和我妈在电视机前泪水根本止不住。
那一年地震,震裂了多少个家庭,震碎了多少颗心,大自然让人见识到了自己的残酷,在那场惨烈的地震中,我们看到了舍己为人,众志成城的美好,也看到了发国难财,侵吞救灾物资的黑暗。电视上一幕幕的画面演绎着的是人x,电视上没有播放的是残酷。
地震时候也有很多2b的事情,b如网上流传的成都人民打着麻将等余震,那可不是少数,在很多避难的地方你都能听到清脆的麻将碰撞声。
刚刚地震的时候有几个大妈在楼上打麻将,突然楼层开始摇晃起来,其中一个跑到窗户口看了一眼,回来说:没事,继续打,大家都在摇……
还有2b记者,拿着话筒用四川话采访被压了一大半儿在废墟里的灾民:
“师傅,你痛不痛喃?”
被压的哥们儿都无语了,回了一句:
“你自己进来告一哈试一下哇?”
包括我妈,她说她当时在办公室,地震了赶紧从楼梯间往下跑,结果最楼下的那个门上面挂了个铁链子,所幸铁链够长,门能开一条一人宽的缝,一般人都能过去,偏偏我妈胖,结果人被卡在了那个门缝里面,她是被后面的人连推带踹从门缝里面y塞过去的。
总之,成都人民用自己天生的乐观和乐于助人与大自然的残酷抗衡,想起当时杂志上的一句话“成都人民的x格就好像成都的地质特征一样,外柔内刚。”
而我,就在这飘摇的2008年毕业了。
经历了地震之後没几个月就到了毕业的时候,我p滚尿流的补考通过了所有的课程,拿到了最後的学士学位,毕业典礼的时候大家不可避免的提到了地震和任华,如同所有的散夥饭壹样,所有人抱头痛哭了壹场,曾经有过节的相互道歉,关系好的含泪道别,我鼓起勇气和当年打过架的同学说了抱歉,然後喝到断片。
我们16年的学生生涯就此结束,从此天涯海角各奔前程。
那年假期我不时接到公司的电话,公司似乎对於我们的英语进度十分担忧,打过来之後跟我们用英语对话,让我们用英语背出自己的身份证号;想到马上要面临的航校的筛选有点惶惶不可终日,所以大部分时间都泡在了英语班里面。
我基本上从来没有出过四川,除了特别小的时候坐过壹回飞机之外再没有踏足过航空器,更别说独自壹人外出,所以可以想象我收到政审通知加口试通知的时候的心情是多麽紧张。那天我妈把我送到机场,碰见了大耀。
大耀是跟我壹起招的,是见过世面的人,年龄虽然跟我差不多但是早就已经开始走南闯北了,我妈把我郑而重之的托付给了大耀,那个场面让我感觉像在托孤。也多亏了有大耀,不然我都不知道怎麽坐飞机,哪儿去换登机牌,哪儿去过安检。上了飞机大耀很大方的把靠窗的座位让给了我,那天晚上我趴在飞机上看着窗外的景se,心里充满了憧憬。
壹路无话到了深圳,我们从以前老的候机楼壹路步行了好几公里到了公司,跟其他的同学碰了头,几个人商量了壹下,决定先找住的地方。由於都是学生没什麽钱,或者不敢乱花钱,於是就在公司对面的村子口找了个招待所住宿。我惊讶的发现这边很多年纪大的人的普通话完全听不懂,我们连b带画的g0u通了半天,终於找
', ' ')('了几个双人间或者三人间住下。那个小旅馆临街,很吵,那天晚上我久久不能入睡,毕竟是第壹次出远门,和素不相识的人们同睡在壹个屋檐下。想到将要面对的挑战和截然不同的生活方式,我想这就是传说中的毕业焦虑症吧。
壹早起床,大家风尘仆仆的来到了公司,每个人都拿出合身或者不合身的衣服打扮得人模狗样,我之前是长发还紮得有辫子,壹副街头洗剪吹造型,然而为了这次出门见人还专门理了个短发,我妈还专门带我去柒牌男装买了壹身崭新的行头,突然穿上这身去见人,我还挺不适应的。
到了公司,先发了壹套表格和壹套试卷,先看表格,上面全是要求填写各种父母信息,我跟我爸不熟还专门发短信为了壹下出生年月日什麽的;我再壹看试卷感觉像是在测弱智,大概就是问你有没有危害过国家社会,有没有犯罪记录,有没有暴力倾向什麽的,这用脚趾头也知道该怎麽选啊,当时觉得合着这政审就是这麽简单,後来才知道公司会专门找人去调查个人背景的。
再说壹下英语口试。给我们做口试的其实并不是航校派来的人,大部分航校也不会真的派人来中国专门审核学员当然也有例外的,b如澳洲的stata。给我们做口试的其实就是壹个中介h牛,台湾人,姓崔;跟之前口试的步骤其实差不多,把你带到壹个房间跟你做口语对话。老崔的英文是可以的,以我们当时的英语水平,觉得老崔的英语简直是惊为天人。有的直接就被吓傻了,就跟牦牛晚上被照了远光灯壹样呆立不动,半天憋不出壹个字来。然後周围有好几个人在旁边拿着小本儿不断的记,也不知道记的是什麽东西,总之气氛十分压抑。
对话结束之後也不会告诉你结果,问那个主管招飞的教员,他总是摇头叹气说,你们这个英语水平啊……不行啊……壹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ga0得我们提心吊胆。
当然这些手段背後有啥门道我们是不知道的,反正教员经常没事把我们叫到办公室先骂壹顿,说你学习不努力,要被刷之类的,再给点糖吃,是真的给糖吃,每次去都吃得壹嘴零食回来;然後被骂了之後自然就要求情,教员再勉为其难的说,行吧,先看看情况吧,我去给你们求求情。
当然,都是套路,壹直到我们出国之前,都没有再刷过人了。
再之後就是回家,等着公司安排出国培训的通知,我们公司有好几个对口的航校,加拿大的蒙顿,澳大利亚的stata,美国的airsafety,以及我自己後来去的ag。其中当时口碑最好的,就是airsafety,对於当时的学员来说,简直是梦寐以求。
但是这些航校不是由你来选的,而是公司给你安排,说是安排,其实也就是随机,跟你的英语水平无关,我自认为在我们当初的那帮人里面英语不算差的,甚至有的研究生学历的居然排名也很靠後。但是陆续的,就有人开始接到电话通知准备出国了。有人去了美国,有人去了加拿大,有人去了西班牙,大阿哥就是去的加拿大蒙顿,同期的老郑去了澳洲的stata,大耀去了西班牙。看着他们陆续出国,我羡慕不已。随着壹拨又壹拨人去了深圳做最後的出国前准备,我的心里焦虑不已。
每个公司最肥的缺,可以说就是招人了,这里面的水自然很深。前面提到的招我们的那位教员,就叫他老t吧。老t壹位老的军转民,在我们公司刚开始筹建的时候就过来了,算的上是公司的元老人物,对於当时我们了解到的来讲,那时老t算是相当的廉洁,百万年薪还常年开着壹辆破掉渣的神龙富康。我妈和老郑的妈曾经在成都的时候找过老t喝茶,不瞒您说,两位家长都是带着钱去的,虽然对整个行业都毫不了解,甚至都不知道要托付点啥,但还是作为表示带钱着去了。被老t婉拒,说等你们孩子以後飞出来了再说。後来每次他来到成都的时候,都要把当初招来的壹大帮学生叫出来陪着吃个饭什麽的,对我们来讲也算是壹种同学间的联谊。老t对我们算是关怀备至了,每次我们去深圳的时候,都是老t出面让公司给我们出的免费员工票。到了深圳之後我们当然也不忘带着乡土特产前去看望。
老t的应酬当然也很多,每次有人请他吃大餐也会叫上几个学生壹起去。按照他的说法叫做:“带你们去见见世面,吃点好的,不然壹个个面h肌瘦的以後别说自己是飞行员。”所以,我第壹次去五星级酒店吃饭是老t带我们去的凯宾斯基,第壹次水疗是他带我去的东方雅典,我入职也是老t帮我打的招呼。
在老t的关照之下,2008年12月28日,我正式进入了航空公司。
进了公司,天天和天南地北的人相处,就开始有故事了。最终我被分配到了ag的第三期学员,我们到深圳报道的时候第壹期已经出国了,第二期也是正在准备中,我们第三期学员里面,壹共社招的同学26人,然後从某个国内的航校过来4人,乘务员转飞行员的nv飞2人,壹共32人,就是我们将要壹起出国相依为命壹年左右的同学。
我们最初社招的26人过来无亲无靠,於是公司就为我们找了个教室,天天
', ' ')('给我们安排自习,後来同学之间有接触过航空方面知识的就开始给我们讲课。有签派出身的,给我偶们讲了壹下机场的三字码和四字码,列了长长的壹份表格让我们背。事实证明这件事情毫无意义。再之後有人给我们讲陆空通话的技巧,那个时候我才知道在标准的陆空通话里面字母和数字都不是发以前的那个音,b如字母a要读作alpha,b要读作bravo,c要读作charlie。有兴趣的朋友可以自己去搜壹下。数字也是这样,1234567890的读音是幺两三四五六拐洞,如果是10的话要念做幺洞,11要念做幺幺,诸如此类。当然这些基础知识b起我们後面学到的东西连九牛之壹毛也没有。
偶尔有人在网上找来在美国飞行的陆空通话的录音,那个难度之大,令当时的我们发指,每个人都当成是天书在听。我算是我们那批里面英语还行的,可是要是不跟我说那播放的是英语,我可能都听不出来他到底说的是什麽语种。这壹点多多少少还是加强了我们对於语言方面的担忧。
我们的日常作息基本上是这样的,每天早上6点过起床,7点过下楼坐公司班车到公司,赶着时间吃个早饭然後掐着点进教室,因为有的时候管我们的大小李会来点名。坐到中午11点半,公司食堂开饭,然後大家壹拥而上到食堂去觅食,吃完饭回来在教室里坐着睡午觉,下午又坐班,下午四点半结束,再去食堂觅食,然後坐车回宿舍结束这壹天。可以说相当的空虚无聊。
这里说的大小李是两个人,小头头人称小李,还有个脑子不太好用的副手叫老李,这两人作为基层领导我们也是惹不起的,当时也是好酒好烟的供着。这两人当时看来没太大毛病,直到後来从美国学成归来,回到学员队之後才露出峥嵘,这壹点以後慢慢写。
当时老郑去的是澳洲的stata,澳洲的航校居然还要求他们去澳洲的必须要有雅思成绩,这也是个令人头疼的问题。而且他们航校好像挺重视这帮学员的,还专门派了壹个年轻的教员过来给他们上地面课。我们当时在教室无所事事,於是几个人壹商量决定去蹭课。
其实就我本人来说,我是抱着蹭英语的目的去的,免得到时候到了美国啥也听不懂,再说了多听点课也不吃亏,而且这样至少也b在教室里面g坐着啥也不g来的强吧。
没想到的是,刚听了几节课,我们就被我们那批的同学给告了,说我们不坐班,说我们早退。当时给我们几个气得够呛。小李还找我们谈话,我们辩解说我们又不是跑了,我们这不是去学习麽?小李说,知道你们去学习,但是凭什麽你们可以去学习,你让其他同学怎麽想?我们当然不服气,说我们又没有不让他们去,教室就在那儿,ai去听课的随时都可以去听啊。结果小李最终用不容置疑的口吻命令我们以後再也不准去听课了。於是还没出国,我们就感受到了g心斗角。
壹个多月很快就过去了,转眼到了办签证的时候,当时公司专门找人带着我们填表格,反复校对每个人的资料是否正确等等,然後就让我们每个人交签证费。
我们26个坐班的同学倒是简单,很快就凑齐了钱,但是故事就出在剩下6个人中的某壹位身上。
我们约了某壹天的上午到中信银行去交签证费以及资料,结果所有人都交了钱签了字了,但是此人还是照顾壹下面子,姓名隐去,简称a,始终都没有露面。a来自牡丹江,她妈在深圳已经紮根了,她本身也算是我们公司众所周知的人物。我们打电话给此君说快来办手续吧,结果壹直就没有人接,直到前壹天的时候,a的妈妈接了电话,说,哦,他现在生病住院了,今天来不了。我们问,那来不了咋办啊?他妈说,那要不明天早上你们去办事之前他过来给你们交钱吧。後来我们壹商量,人家生病了也没办法,那就只有等他吧。
结果第二天,我们从上午开始等等到中午吃完饭,a开着他的红se马自达姗姗来迟,我远远看去,此君面se红润,神完气足,龙jg虎猛,怎麽看都实在是不像从住院部里面出来的样子。好不容易把费用表格弄完,结果在我们动身出发之前,a叫住我们问,你们准备怎麽去?
我们当时壹行几人,说我们准备打个野车就过去了,a说,要不,你们就别那麽麻烦了,我开车送你们过去呗?我们当时壹听,此君也没有传说中的那麽不堪啊是的,她已经有传说了,於是欣然同意,壹同前往。
壹路无话,我们直接开车到了桃园路那边的那个中信银行,因为业务量大,我们到了之後跟a说,你要有事你就先走,结果a告诉我们没关系,我等你们壹起。於是就共同去办事。
结果这壹办就用了大半个下午,我们灰头土脸的把东西弄完之後壹看时间,都快下班了,上车之後我们壹商量,说我们g脆就直接回宿舍吧,於是拜托a送我们回寝室。a听了之後也很g脆,发动汽车就走了,结果开出去之後此君回头给我们来了壹句震撼我灵魂的猛料:
“你们看,我这也算是为大家服务了,为班集t做贡献了,要不,你们用班费帮我把油加了呗。”
', ' ')('我当时直接壹懵b,怀疑自己是不是听力出了问题听错了,然後我们互相交换了壹下眼神,确认了壹下好像没有产生理解差异之後,管账的大龙曾经的会计出身说:
“这个……费用是班上同学们的钱,给你壹个人用不太好吧……”
拒绝的意思已经表达的很明白了。我当时刚刚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心里还在想,是不是人家是开玩笑的?是不是人家不是那个意思?是不是我自己心里小气了才理解错了?
结果,a君不依不饶,两个人竟然开始讨价还价起来:
“要不也不用加满了,加200?”
“那要不加100吧,你看我今天也那麽辛苦是不是?”
……
最终,a还是成功的蹭到了100块钱的油……
那天我在车上再也没有说过壹句话……
就这样,还没有出国,形形sese的人们都已经开始初露峥嵘。我那天回到寝室之後想,这要是在我们学校,a君应该要挨打的吧?
ga0完资料,面签等等乱七八糟的东西,我们马上就要出发前往美利坚了。临行之前t教员叫给我们安排了两个班长,壹位叫托尼君,托尼君当年公司的签派出身,後来毅然决然的转了飞。此君很有政治头脑,说话滴水不漏,给人第壹印象非常好,凡事有莫名的热心,总是把你的背景来历问的壹清二楚。没事还找大家开个会,自我介绍啥的。
而另外壹位嘛……这就让我觉得t教员没眼光了。因为另外壹个副班长是我……
走之前各自回了趟家,家族聚会送行不在话下,我当初去参加社招的报纸是我舅舅给我妈的,所以我舅舅也算是劳苦功高。按照我舅舅的说法,我是我们家第三代领导人,而且又考上了飞行员,自然家族对我寄予厚望。我妈那段时间喜笑颜开,走哪儿都是壹副身上没零钱的姿态。好歹自己壹手拉扯大的儿子出息了,自然要四处宣扬壹番。而我责无旁贷的也要向各路亲戚告个别。
说到这里绕不开的就是我外婆,我外婆命不太好,地主家庭出身,文革没少被nve待,年轻的时候得了白内障,壹瞎瞎了三十年,壹直到90年代初,有苏联的专家来成都给她做了个手术,才勉强恢复了壹只眼睛的视力。但是看东西还是要带着厚厚的镜片,还要借助放大镜。还好我的外公是个老g部,不离不弃牵了她三十年。因为我外公年纪大了,壹次x照顾不过来两个没有自理能力的人,所以我小时候跟我外公外婆出门溜达走失的几率特别高,经常我壹个人蹦蹦跳跳走在前面,他们两个慢腾腾的跟在後面,看到路边的小商小贩什麽的也不招呼我就停下查看,我自己也没个记x,就知道壹路上高高兴兴的往前跑,壹回头,没人了,就站在路边哭,几年下来没被人贩子拐走也算是造化。
虽然我小时候是外公外婆带大的,但是因为我从小x格就急,而我外婆x格又特别偏执,所以那些年我总是对我外婆说的话嗤之以鼻,两个人没少吵过架,经常两个人隔着壹个大客厅对着吼,到了後来我青春期逆反,两边更是水火不容。
跟如今大多数的中老年人壹样,我外婆外婆也迷信那些所谓的养生专家,再加上壹个瞎了三十年的老太婆长期处於黑暗之中x格偏激,在那几年去信了壹个叫张悟本的医托。家里放着壹本书叫做《把吃出来的病吃回去》,作为家族政委,她自己钻研不休还不忘壹家三代相互传阅学习。不太好的心态外加对於外界的建议置之不理的做法导致她的身t状况始终不太好。後来肾脏出了问题,最後发展成了尿毒症。
我走之前没两个星期我的外婆已经住院治疗了,两个舅舅加上我妈轮流看护。我去看她的之前我妈跟我说要是外婆乱说话,你听着就行了,别理她,她最近有幻觉了,没事就乱骂人。我说我理会得,没问题。
到了医院,我外婆壹把拉着我的手就跟我诉苦,说我舅舅和妈盼望着她快si,还找人登坛作法跳大神,还有人偷她钱什麽的,总之云里雾里不着边际的说了壹大堆。我只能唯唯诺诺的坐在旁边听着她跟我讲述那些栩栩如生的幻想。
天南地北的胡说了壹通之後,我外婆说,你带我出去走走吧,我说好啊,然後我扶着她,慢慢的下床,慢慢的挪动双脚,走了大概5米走出了病房,然後右转,再次慢慢的挪动双脚,走了大概十米。然後她说:我走不动了,我们回病房吧……
我说好,然後我带她转身,和她壹起慢慢的挪动双脚,走到了病房门口,左转,再慢慢的挪动了大约5米,把她送回了自己的床上。
然後她壹声不吭的坐在自己的病床上,好像是从来没有来过壹样四周打量着病房,却不躺下,我说外婆你躺下休息吧。她也不回答,神se却像是做错了事情的小孩很是奇怪。就在自己的床上yu言又止的坐了好几分钟,然後她实在憋不住了,颤巍巍的说:“我想回自己的病房。”
我当时很奇怪,我说这里就是你的病房啊,她又四处打量了壹圈,很小心的说:“好像不是吧。”
我壹下明白过来,她已经糊涂到
', ' ')('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哪儿的地步了。
这个时候跟病人解释是没有用的,於是我又把她从自己的床上扶下来,陪着她慢慢挪动双脚,走了大约5米到了病房门口,然後扶着她在原地慢慢的转了个180度,然後慢慢的把她从原路送回了病床。
这次她坐在床上,满意的说“对嘛,你刚刚肯定是ga0错了,这里才是我的病房。”
说起来好笑,但是我鼻子壹酸,我当时看着这个老太婆,就是这个老太婆,跟我持之以恒的吵了十多年的架。这个说话尖酸刻薄,瞎了30年还不失坚强的nv人如今已经被岁月摧残成了这幅模样。
後来我舅舅来接我的班,他说,你看她现在,已经糊涂了,身t又不好,隔三差五的做透析,谁她都要吼,经常莫名其妙壹顿乱骂,现在却偏偏不骂你。我想起来刚刚我外婆的神se,心中突然明白:她即便是糊涂了,也舍不得骂我……即便这麽多年我们针锋相对,她还是发自内心的ai我。
临走之前我拉着她的手说:“你等我从美国回来,我挣了钱带你去美国看病。”外婆咧嘴壹笑,给了我壹个“我孙子出息了”的表情。我心里难受,於是转身离开。
那就是我最後壹次见到我外婆,至今耿耿……
转眼回到深圳,就到了出发的时间,我们壹行32人淩晨4点就起床了,壹个个收拾好行李整装待发。公司先把我们送到香港机场。坐的是ua的航班,直飞美国旧金山,然後从旧金山转机到达拉斯,再由航校派车接我们到denton。
我们当时还没怎麽去过香港,到了香港的候机楼,自然是刘姥姥进大观园,觉得自己眼睛都不够用,各自拿着相机壹阵狂拍。
然而即便是坐飞机也有点故事。作为第壹次走出国门的人,我们大多数都战战兢兢,很担心自己行差踏错ga0出什麽事情来,但是人上壹百,形形sese,总有壹些奇葩会从我们意料不到的地方杀出来给我们壹个惊喜。
这里又要提到前面说过的a君了。是的,就是要钱加油的那位
a君本身是乘务出身,不知道是在国内从事民航业的时候受尽了欺淩,如今翻身农奴把歌唱了还是怎样,a君上了飞机之後把自己的随身行李往地上壹扔,让ua的空姐给她拿上去。
美国空姐很多都是已经是空嫂级别,40多岁的壹大把,再加上美国的业内行情跟国内完全不壹样,哪会把你们这些小p孩放在眼里。於是过来壹个空嫂,说,你先侧身站,让後面的旅客先过,你拿不动行李我待会再来给你找地方放。
a君则壹下就上火了,用半生不熟的英语说人家服务不好。人家美国空嫂什麽大风大浪没见过,当场来了壹个冷处理。a君急了,说我要投诉你。空嫂也毫不示弱,叽里呱啦说了壹大堆,我们离得远也没听清,大概就是说你现在不要影响我们正常登机上客,有啥事待会我们再说。哪知道a君不依不饶,还没出国门就在飞机上和空姐吵了起来。这个时候他们的乘务长过来,壹听来龙去脉,说,我们没做错啊……
这下好了,a君壹对二毫不畏惧,口头语言加肢t语言就直接和对方两个人杠上,壹直都杠到了快要关飞机舱门都还在不可开交。我们当时上去劝也完全没用,根本拉不住,於是只好假装不认识这个人,默默的各自在座位上羞愧。
更让人羞愧的是,飞机上的乘务组有壹个韩国人或者日本人,这厮也坏,拿起客舱广播直接用夹生的中文开始做广播,大概就是说飞机马上要推出了,不要随意走动,不要影响乘务人员的正常工作,请坐好系好安全带啥的。广播没问题,只用中文广播就很打脸了,明显就是对我们说的。我们当时壹个个都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烫……
几年之後想起来,这事要是出现在美国本土,估计a君就算不被当场击毙,也肯定拖下飞机了吧……
壹路无话,各种睡,各种坐不住,终於颠沛流离到了美国洛杉矶……
托尼君作为班长领头开路,我作为副班长压阵,看着同学们壹个个正常通关,我想应该没问题了,偏偏我这人命运多舛,总是碰上壹些很神奇的事情。
我最後壹个过关,我想所有的同学都已经正常通过了应该没有问题,结果海关的工作人员拿着我的护照各种看,我故作镇定的看着我的同学们壹个个的走远,心里也有点焦急,结果那个海关工作人员弄了好久,最後居然叫来壹个警察让我跟他走……
初来乍到,踏上美利坚的第壹件事就是被关小黑屋,我也是沈醉了……
我当时壹直没ga0明白到底发生了什麽,因为护照发下来的时候我仔细的校对过自己的个人信息,我相信我的个人信息绝对没有问题,但是却偏偏忽略了右上角的壹个签证类型,我应该是学生签1,却给我发了壹个f1的签证。两者都是学生签证但是似乎又有壹些区别。偏偏我所有的同学都是1,就只有我是个f1签证,於是我就这麽莫名其妙的进了小黑屋。
当时我并不明白发生了什麽,只能和壹帮看起来都有点来历不明的各se人种关在壹个小
', ' ')('黑屋里面,眼睁睁的看着时间流逝,我试探x的问了两次,海关壹点好的脸se都没有。我看着我接下来转机的航班都快到时间了,自然的就焦急起来,不断的催促。
最开始的时候那个nv的还回我两句,到後来直接怼了我壹句:“sir,ifyouwahisfaster,youobeiteadoyjob”我壹个人刚到壹个陌生国家,人生地不熟语言也不太流利,难免在旁边絮絮叨叨。我越来越激动,声音也不可避免的越来越大,结果这个时候走过来壹个黑人警察,身高估计有壹米九几,直接站在我面前,手有意无意的扶在自己腰间的手枪上说:“sir,eedyoucaldown”
我看他那个要动手的架势,瞬间就怂了……
我眼睁睁的看着时间过了起飞时间,又偏偏没有人知道我在哪里,内心的沮丧可想而知,那个黑人警察看我壹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居然开始跟我聊天。没想到的是,这黑人居然还会说点广东话,大概就是大佬,恭喜发财之类抖机灵的句子。虽然发音异常不标准,不过也算是内心有个调剂了。我们聊了壹会儿,墨迹了半天,黑人警察说,我可以让你打个电话,我总算是有了壹个打电话的权利,於是赶紧联系航校,航校这时才终於知道他们走丢了的壹个学生到底在哪儿了。
几个小时之後,我也不知道後台到底进行了什麽c作,海关重新就地办了我的签证,帮我改签了航班,通知了航校,临走之前打发叫花子壹样塞给了我壹瓶矿泉水和壹包薯片。我踏上美利坚的最初几个小时就是这样度过的……
终於在当天的夜幕里到了达拉斯,我的同学和航校的校车已经在那边等了我们好几个小时了;那个时候他们才知道我到底发生了什麽。我还记得当时还有人说了壹句:“我就说看你壹副聪明伶俐的样子,怎麽能刚到美国就赶丢飞机。”听得我哭笑不得。
我看着窗外达拉斯的夜幕於美国宽阔的高速公路,两侧的灯火飞快的划过视野,内心五味陈杂。
我的美国学飞生涯就在这飞速退去的万盏灯火中正式开始了。
你们以为到了美国就可以开始飞麽?不是的,首先要攻克的,是壹个叫esl的英语课程。所谓esl,就是englishasasedngua。主要为了培养我们的语言能力,这壹关要是过不了,那都不用飞,直接打包回国了。
给我们上课的是两个壹看上去就人畜无害的老太太,基本上就是从儿童英语开始讲起,每天的内容无外乎也就是谈话,跟之前在美联英语接受的教育差不多,只是人多了反而没那麽活跃。我们是第三批学员,前面两批的学长也算是给了我们不少的帮助。
每个人的英语水平参差不齐,这壹点在国内就能看出来,当时蹭他们澳洲航校的课的时候,澳洲教员随机ch0u人起来对话,当时问壹哥们儿whereareyoufro?哥们儿站起来用东北英语说,iefro哈尔滨东北发音,算是壹绝了。我们这批有的英语流利,有的还在牙牙学语的状态,这个时候就看学习态度了。两个老太太没事就给我们随堂测验,随机点名回答问题,所谓的随机点名就是老太太闭上眼,拿着壹支笔在手上乱晃悠,嘴里念着:“agi,agi”然後往名单上壹点,然而每次点到的都是中间那几个,以我们壹批年纪最小的宝哥为首,天天都站起来回答问题,气得宝哥在寝室里面用广东普通话大骂:“美国人都是弱字!白呲!”随堂测验更是让人头疼,有几个同学老是过不了,於是就成了重点培养的对象。这个时候,有的人态度就开始不端正起来。
大松哈尔滨人,不知道为何他壹直对於从事民航业有壹种执念,从空保到飞行,不断的尝试各种民航工种。小7家中经商,过来美国学费算是t验生活。大松本身是以前就是公司的空保,据说也是家里费尽了力气送去的,壹根象征东三省骄傲的金链子挂在x口闪闪发光。不知道他是不是听了学长们所说的“只要上了飞机,猴子都能飞出来”这种话,又长期被语言水平所折磨g脆自暴自弃想混到上飞机的那天,总之他给了航校壹个大写深刻记忆,航校的人直接管他叫“patheass”。
因为长期的英文不达标,大松和小7也长期处於痛苦之中,航校给的指标是y指标,公司也要求壹定的停飞率,这就ga0得两个人压力很大。小7还好,偶尔去他们寝室串门的时候也看他熬夜在啃书,没事的时候有什麽不懂得也会下楼来问我们。大松则是沈迷於魔兽无法自拔,每天拿着笔记本到各个寝室和人定时开杀,仿佛壹切都不是事儿壹样。
结果到了最後考试的那天,大松直接noshow了。
美国人对於平时的学习以及学习态度都很看重,这样就ga0得很不爽了,於是壹个电话直接打到公司,把大松停飞了。相对而言,那些没有通过最後测试的人反而还有补考的机会,这个时候大松才急了。
而其他顺利通过考试的人,这个时候已经陆续的上了飞机开始了自己正儿八经的飞行生涯。这个时候大松才开始觉得有了压力,那个时候就
', ' ')('已经准备要被直接扫地回国了。托尼君作为班长这个时候得到了表现的机会,尤其积极的想要通报公司哪些人还没有考过,我则在旁边尽量阻拦,我说,到时候要是这帮人第壹次考试只是发挥不好,之後补考要是过了,甚至成绩b那些已经考过的人的成绩还要好,你怎麽跟公司解释?人家不恨你壹辈子?这样才把这件事情压了下来。
最後在各方面同学前去求情的情况下,大松也得到了壹次机会,更其他剩下的没有通过的同学参加了补考,然而并没有什麽卵用,没考过的最後还是只剩下大松和小7。
这下完了,前功尽弃,大松和小7这个时候开始疯狂的给公司,给t教员,给h牛老崔打电话,具t内容不得而知,但是通过公司与航校的g0u通,这二人得到了又壹次机会。航校要求他们两人自己去找老师给他们上课,壹个月之後再考壹次,要是考不过,这次就真的是要扫地出门了。
美国人工贵的吓人,他们两个人生地不熟哪儿去找老师?最後也只能着落在两个老太太身上。老太太狮子大开口,壹个月下来每个人两千美金。
小7家里生意人出身,这点钱自然不放在心上,这可苦了大松,他刚到美国的时候就让航校的司机带他去看脱衣舞,把身上的钱都换成了壹美金的纸币在场子里面撒,如此这般糟蹋下来,身上早就空空如也。没办法,就只有每个寝室挨个借钱,最後好不容易凑齐了两千美金。
在考完esl之後,刚好我们寝室的马桶被人扔了奇怪的东西,堵了,於是水漫金山。我们不得已在维修期间只能去别人的寝室借宿,我有幸就住在了大松的寝室里,得以观察到大松的日常,大概是这样。
上午,睡到自然醒,魔兽到中午,中午自己炒个饭,吃完再睡壹觉,起来之後聊会qq上会网,再魔兽。等到前面的学长们下课了回家,就瞬间移动到他们寝室里去了。我中间劝过他几次,让他好好看看书,考过了再说玩儿的事,他也不怎麽听得进去。他老是觉得是航校看他不顺眼在整他,说来说去航校不就是要赚他钱麽?钱都已经给了还要怎麽样?他说这些东西上了飞机都不是事儿,陆空通话就那麽几句,猪都学得会云云,听他这麽说我也确实没办法,只有任他去。
没想到,过了几天,我们寝室的马桶修好了,他们寝室的马桶却堵了,同样也是水漫金山。偏偏那天大松不在房间,走之前把笔记本随手扔在了地上,直接就给泡熄火了。普通人只能自认倒霉,然而大松则不是壹个普通人。
他直接去了航校找到校长,说我东西在寝室里面被水泡坏了,这是航校给我们找的公寓造成的,航校应该承担责任,不知道他具t怎麽交涉的,但是航校居然同意给他赔壹台新的笔记本,说只要1000美金之内,你买回来我们给你报账。
1000美金的笔记本,在美国这个电子产品如此便宜的地方,得买个多好的本子啊。没想到的是,大松居然跑去bestbuy买了壹台999美金的戴尔还是惠普的工程机……真的是工程机,屏幕还可以翻转,在用xp的时代就是触屏,看得我们赞叹不已。然而这样壹ga0,就彻底惹毛了航校了。
第二次测试,大松和小7还是没有过。小7受制於自己的英语水平,大松则受制於自己的学习态度。新的壹轮撕b又开始了,这次航校寸步不让,表示壹定要送他们两人走,再也不给机会了。大松不服,说我都给你们钱了,那你们把壹个月的学费退还给我。航校怎麽可能同意。最後大松撂下壹句狠话,说你们给我等着!悻悻而去。
那天晚上,大松和小7两人大喝壹场,不知道大松是怎麽怂恿的小7,总之两个人直接跑到航校。我不在现场,但是据说当时两个人情绪激动还砸了东西,坚持要航校退钱。航校也y气,直接打电话叫来了警察,当着他们两个人的面把他们作为作为学生签的i20表格给撕掉了。说你们两个现在在美国没有合法滞留身份了,明天就直接打包回国。
就这样,他们两人在美国的求学之路结束……
我事後想起来,觉得大松把小7坑得够呛,毕竟小7在美国至少学习态度是端正的,要不是倒霉碰上个大松,ga0不好航校还会给他其他机会,就算考不过,也不至於会去组队酒後闹事,最後至少也不会用如此恶劣的方式驱逐出境。
两人回国之後,小7放弃了这个行业,去北京跟自己老爸经营家族生意,而大松则明显没有考虑到自己行为之後产生的後果,凭着自己丰富的经验,大松後来又去面试了海航,东航,南航等等,但是可惜的是因为他在美国做的事情,给他留下了不良记录,每次都被卡在面签签证上面,估计他以後很难再去美国了。之後几年里只碰到过他壹次,再後来听说他去某个航校当了个初教机教员,後来又听说他去当了乘务员h牛,还听说他骗了别人壹笔钱……
再後来,在和大松的壹次不期而遇中,大松跟我说当时的事情没有看起来那麽简单,结果我问他来龙去脉,他也没有告诉我。
ag第三期学员,32人出国,没到两个月就只剩下了30人。
', ' ')('我通过了esl与地面课的考试之後终於上了飞机,我的教员叫jereysplitler,第壹次见面他伸出手跟我握了壹下,只觉得此人手指粗短孔武有力,後来知道他是以前在大学里面打美式足球的。
我还记得我第壹次飞行的飞机编号是n64949,1978年的老塞斯纳152,他带我做完绕机,给我做完简令,给我展示了壹把飞机的基本c作,慢慢的滑行到了跑道外。这个时候他把c纵交给我,说youhavetrol,然後在旁边口头指导我怎麽加油门,怎麽在地面转弯,怎麽加速,随着他壹声令下我轻轻带杆,飞机腾空而起,我完成了我人生中的第壹个起飞。看着地面飞速的後退,地面景se慢慢的变小,我的心中并没有什麽恐惧或者紧张,那个时候我想:原来这就是飞行啊。
之後我就进入了观光模式,不自觉的把注意力放到了外面的景se上,飞机自然是忽上忽下,忽左忽右,踉踉跄跄的结束了第壹天的飞行。他当时对我也没什麽要求,无非就是说第壹天飞行,让你t验壹下之类的。
jerey这个人很有意思,号称航校的脏话王。跟着他学习期间,我英语脏话能力显着提高,後来被航校的其他教员称之为小splitler。他的脏话能力有目共睹,fxck,bxtch这种词对於他来讲简直是入门,因为我们刚开始飞科目,又全部是老飞机,所以对於erncyprocedure要求尤其严格,说穿了就是随时做好迫降的准备。迫降对於选择着陆地点要求很高,虽然德州全是平原,没有什麽自然障碍物,但是有的地方有湖泊,有牲口,有电线,有树林等等,所以选择的时候还是有点讲究。jerey每次对於我选择的迫降地点都有意见,要麽是风向不对,要麽是土地面积太小云云,以他的风格自然是出口成脏。好不容易0着他的x子找对了迫降的土地,但是因为对飞机x能的不了解又往往落不准,jerey自然变本加厉的骂,越骂越飞不好。後来他直接跟我说选地就跟选bxtch壹样,选好了你就要去fxckher。don’tbeafxgpsy等等。
对於这种教学方式我有点接受不了,进度及其缓慢,经常是找着了迫降的迫降场,结果飞机里面的程序又忘了,做对了程序,结果外面的迫降场又丢了,jerey对我的耐心也壹天b壹天少,词汇量也越来越大。壹直到有壹天,我们结束了壹段相当不愉快的夜航,我下定决心准备跟他谈壹谈。
我说你这样的教学我受不了,你越骂我我就会越紧张,我越紧张就越飞不好,越飞不好你又要越骂我,如果再这样的话我只能申请航校换教员了。
jerey注视着我沈默了壹会,明显能看出他进行了壹番心理斗争,我当时心跳都快停止了,觉得这个打美式足球的汉子很可能直接punchyface。几秒钟的时间过得像几小时壹样,然後他缓缓吐出壹口气说:你说的对,我对你有点太刻薄了,我向你道歉,如果我以後脾气再不好的话,你可以提醒我……
从那天开始,相交莫逆……
说来奇怪,没有了那些暴躁的咆哮我反而飞的轻快多了,slowflight,steepturn,erncyprocedure等等科目手到擒来,我们两人关系也融洽了许多。我也从他身上学到了很多东西,当然,最多的是脏话。
jerey的脏话可谓是推陈出新,有壹次飞的时候,他给我讲完科目,问我uand?我说yes。他说你以後不要说yes,你要说hooa。我说hooa不是你们部队里面或者美式足球队里面说的麽?他说是的,butyoucase,itansheadoutofass
好吧,我认输。
还有壹次,他约我出去,我打电话问他在哪儿,他说他在停车场,旁边有壹辆pos。我说你旁边还有壹辆保时捷啊?他说不是,那车是peaceofshit
好吧,你又赢了……
後来他经常带我飞出去吃德州着名的bbq,飞出去带我看他经常打猎的地方,还开车带我去看冰球b赛,有幸看到了第壹次冰球斗殴。
值得壹提的是他的车,他开的是壹辆福特f150,改过底盘,我183的身高需要爬上去,第壹次进他的车简直是被镇住了,副驾驶座位上全是他吃剩的零食的包装垃圾,薯片直接散落在车里,他用他的胳膊肘直接把那壹堆垃圾往地上壹扫,说上来吧……我依言上车,扭过头壹看,後座简直是空难现场,喝完的啤酒瓶子饮料瓶子,各种食品的包装盒吃剩的零食,後座上面居然还有两把他用来打鸭子用的猎枪……我说你能不能把你的车收拾壹下,他咧嘴壹笑说:freetry,an。
无言以对……
jerey出生在飞行世家,老爸就是美国某航空公司的机长,从小就被熏陶,同样也是我们航校唯二能够飞特技科目的教员,到了後面我们飞特技科目的时候,他问我,你看谁不顺眼,我上去把他飞吐……
在他的熏陶下,我脏话能力暴涨,曾
', ' ')('经很d的在我们航校的总飞面前说:“itakeyoudown10sed,cdiodrkapofffee”总飞扭过头看着jerey说:“youbelievethisguy?”jerey嘴壹咧,给了壹个“that''''''''syboy”的表情。
这厮坑人也是套路深,第壹天带我做绕机的时候,他教我在检查皮托管的时候要用嘴往里x1壹口,确保里面没有什麽小昆虫啥的堵在里面造成空速表失效,竟然自己还示范了壹次,然後我就照着他说的这麽做了将近壹年。壹直到快毕业的时候,他看我绕机的时候在那儿x1皮托管,问我你在g嘛?我说这不是检查麽?他说谁教你的?我说你啊!他又问,你就这麽x1了壹年?我说是啊!!然後机坪上传来他爽朗的笑声……hahahahahahaha!!!!!!!!
那个时候我才意识到,他当初教我这麽g,纯属是为了恶作剧整我!
wtf!我居然被这麽恶整了壹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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