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等一下。”
就见那位医生急匆匆拿着化验单走出门去。
过了约半小时,门外忽然围过来一大群身穿白褂的年轻医师,目测数量比等待的患者还多,全都像参观珍惜动物似地,打量里面摸不着头脑的二人。
隐约能听见他们在激动地谈论某些专业术语,而梁丘言和易解对此自然是一窍不通。
人类总是热衷于聚集。见门口围着医生,其他人也都纷纷跑过来想一探究竟,最后越聚越多,竟然把走廊都堵严实了。
“别担心。”易解试图宽慰梁丘言。
梁丘言如芒在背。记得他小时候发高烧,曾被养父半夜拎去急诊室打针,被迫忍受周围诸多成年人品评的目光,脱掉裤子,满耳朵乱糟糟地灌着什么“坚强一点儿”“皮肤真白”。
他厌恶人群。
那种可憎的集体视/奸感现在又回来了。
他暗中紧咬牙关,刚想起身对门外说些什么,肩膀却被易解牢牢按住。有几绺不属于梁丘言的发丝拂过面颊,痒得他忍不住皱眉。
“言哥,你在这里等医生回来。我去让他们散了。”易解沉声道,随即撇下梁丘言走了出去,顺带关上了门。
声音很轻,梁丘言心里却和门锁同时咯噔一下。
易解好像生气了。
他大概和自己一样,觉得门口那群人聒噪,想把他们请走。
......不会打起来吧?
梁丘言身边多是习惯靠拳头说话的人。他担心易解细皮嫩肉的,万一犯了众怒,和别人动起手来伤到哪里,立刻蹭的站起身追出去,结果和开门进来的医生撞了个满怀。
“啊,对不起,大夫!”梁丘言赶紧扶稳她。
再抬头,仅仅几秒钟功夫,门外围观的人就散掉了七八成,只剩下易解和一小群从别处跑过来凑热闹的患者站在面前。
易解摆出一副轻松搞定的样子,愉快地眨了眨眼睛。
那群人悄悄看着易解,见对方回头,慌忙把目光投向门里这位同样身材高挑的混血帅哥,冲他讨好而尴尬地笑了笑,迅速拔腿就走。
不知道为什么,梁丘言从中解读出一丝诡异的同情。
“小易,你是怎么和他们说的?”
在医院和专家们周旋了许久之后,两人总算得以离开。但梁丘言终究有些不放心,下楼时问的第一句话便是这个。
易解神色轻松道:“好言相劝呗,我还能和他们打起来?”
室外天气晴朗。
移向北回归线的阳光像脱缰野马,越靠近夏至越肆意,迫切希望人们感受到它无差别的慷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