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姑娘把老公爷的战甲穿跑了。
穿跑了。
南夫人茫然地抬起头,有些无措地问道:怎么穿跑的?她跑哪儿去?
小厮挠着头,也觉得匪夷所思:方才管库房的甘四说,大姑娘过来说什么,她也是当兵的,整个国公府只有她继承了老公爷的雄姿,所以这老公爷的战甲早晚也是她的,今儿就是来试试,然后试试就试试,她穿着就跑了
甘霈在一旁瞠目结舌:妹妹跟个矮墩子似的,祖父的战甲她怎么穿,当拖地裙子穿?
甘琼从椅子上站起身,命人前去追踪雪团儿的下落。
真是胡闹,外头兵荒马乱的,她一个女娃娃去裹什么乱?万事有大人们顶着,她干什么去?
南夫人心里头也着急,可她并不慌乱。
辛长星不是北胡,也非贼匪,加上爹爹还在一旁压阵,雪团儿便是跑到城外去,又有什么碍?都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再加上有太子那样污糟的人相衬着,越发显出来辛长星的可贵来。
她拽住了丈夫,叫他稳重一些,你也不必跳脚,同我学着点大方稳重。爹爹还没急呢,你就跟个蚂蚱似的扇起翅膀来了。
甘琼嘴巴孱动了几下,到底没说出话来,悻悻地起了身,去安排护卫出府寻人。
这一厢定国公府里因着雪团儿跑了大乱起来,可罪魁祸首本人却乘着彭炊子的马车,往北定门驶去。
子时将至,正是阴阳混沌的时候,因着外头重兵围城,帝京城里家家房门紧闭,往常夜里头打更的、倒泔水的、一个人影儿都见不着。
青陆扮了男装,穿着又大又宽的战甲,堪堪露出一个脑袋来,身子在里头晃来晃去,实在是大的离谱,她同师父一起坐在赶车的座上,心里焦急的紧。
师父,我说这话您别笑话我。她看着师父扬鞭子,有点儿迟疑,您说大将军,是不是为着我,才要造反的?
彭炊子一心赶车,听了青陆的话想了一想。
这有什么可笑话的,话本子里有妲己有文姜,冲冠一怒为红颜的典故又不是今日才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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