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上一回见到他,还是乘月九岁那年。他穿星郎蓝色的窄袖骑射服,在烟尘滚滚的校场里,张开了一把鹰羽弓,星流霆击一般地,正中靶心。
乘月回过神来,越性儿不睡了,坐起了身,黑发如落瀑垂在身后,有几束搭在身前,益发突显了她瓷白清透的绝美面庞。
倒真有几分相干。靖国公府里明儿做莲蓉蛋黄的月饼,我想去瞧我未来婆母打莲蓉。
苏元善吃起味来,我们镇北侯府里也会做月饼,怎么等不来公主殿下的驾临?说起来我是殿下最好的朋友,可一碰上你的那位未来婆母,我就得靠边儿站了。
苏元善吃味的样子十分可爱,乘月笑的眼弯弯。
虽说公主并没有同靖国公府定下亲事,可自打六岁时同靖国公夫人结识,公主便开始自动改口喊她孃孃,后来喊着喊着,偶尔也打趣唤白夫人一声未来婆母
乘月笑的眼弯弯,弯下身啪唧一口亲了苏元善一下。
你是你,她是她,都排在我心里顶顶重要的位置。
苏元善是个温软安静的女孩子,公主一哄便高兴了,她仰头拉了一把公主,快睡吧,明儿还要装病呢。
夜深了,两个小女孩儿头并着头睡下了,到了第二日一早,乘月就装起了头痛。
太娘娘从仁寿宫里赶过来,把乘月搂在怀里头哄。
一准是沐发时不等头发干透就睡下,寒气进骨头里去了!好了好了别哼哼了,你就躺着。
乘月眯着眼睛哼哼唧唧,抱着太娘娘的脖颈,不能上学了,一瞧书孙儿就头疼
不上不上,横竖是宫里的老师,叫人知会一声去。太后娘娘发了话,自有内官领命去了。
乘月向站在太娘娘身边儿的苏元善眨了眨眼,几分得逞后的小得意,正打算再装一会儿,却听有内官高唱陛下驾临,乘月慌的从太后娘娘的怀里竖起了脑袋。
陛下驾临这四个字,听在时常装病不上学的乘月的耳朵里,那就是快跑啊,快跑啊,你爹来揍你啦。
果不其然,皇帝板着脸进来,见自家女儿兔子似的藏进了太娘娘的身后,气就不打一处来。
又不上学?少师今儿都要辞官了!人家好端端一个翰林院编修,名满天下的探花郎来教你,你日日逃学,天天装病,今儿朕非得揍你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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