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他说着,略弯了身,在她的鼻尖上轻刮了一下,小儿秋咳。
小儿秋咳?小儿秋咳!
乘月震惊地抬起头,正要说话,却见一旁引领护国军队先锋营入宫城的内官,一脸惶恐地走过来。
公主殿下万安。少将军,您要去面圣,万莫迟了才是。
顾景星闻言正色,向着乘月颔首道了一声再会。
他转身离去,乘月被那一句小儿秋咳气到了,跺了跺脚。
顾景星,你
前方高大的背影脚步放缓,顾景星转回身,侧脸的线条俊秀如刻。
叫哥哥。
夕照渐渐往最远处的宫墙外陷落,光变得柔和而温煦,将顾景星笼在一团柔软的金里。小公主对于那一句小二秋咳的不满,被他这声叫哥哥悉数消解。
她的双颊此刻也许染上了红云了吧?乘月讷讷地点点头,只是还在犹豫要不要喊哥哥,眼前人却温和一笑,引着囚笼车,往乾清门里去了。
乘月瞧着那身影远去,一时没回过神来,直到云遮轻唤了她一声,乘月才极快地转身,一边儿走一边儿小声同云遮抱怨。
我都十四岁了啊!怎么还能是小儿秋咳呢!我长大了啊!乘月不称意,只觉得顾景星还拿她当小娃娃,前儿爹爹还说我长大懂事了呢!
云遮在一旁随着公主向前走,适时在过台阶的时候扶了她一把。
公主小时候常在入秋、入春的时候咳嗽不止,每逢那个时候,顾世子便会随着靖国公夫人进宫来瞧你,给您带秋梨膏吃,这样的事儿印象深刻,世子方才说您是小儿秋咳,奴婢倒觉得是一直牵系着您呢。
乘月一霎就茅塞顿开了,云遮说的对啊,他还能记得她小时候的事儿,恰恰好证明他还挂念着她。
云遮说的对,驸马一定是还把我放在心上。
云遮在一旁轻笑,公主可真是,平常背人的时候,一口一个驸马的,如何见了他倒不喊了?奴婢瞧着,甭说驸马二字了,哥哥您都喊不出口。
乘月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脚步轻盈。
我也不知道怎么了,一见到他就觉得不好意思,那一声驸马就在嘴边,可就是喊不出来了。
云遮掩口笑,她十四年来如一日的守着公主长大,最是懂她的小女儿心事。
顾世子去北境前,两个孩子都小,去北境后的五年间,公主常常同靖国公夫人见面,不是母女胜似母女,自然也不是很挂念靖国公世子,小女儿啊,不知道自己心意的时候,最是敢说的,可今日和顾景星一见面,怕是触动了小女儿心意吧。
她这般想着,两人已然进了东六宫的宫门,乘月似是想到了什么,吩咐云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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