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吃就吃就吃!乘月抓起了耳侧的一缕细发, 搁在齿间狠狠咬了一口, 忽见元善从另一侧的角落里爬了过来, 黑亮亮的眼珠在毡帐里发着光,直把公主吓得险些背过气去。
好端端的,为什么要爬过来?乘月惊魂未定, 仰倒在软被上直拍胸口。
苏元善盘腿坐在公主的身边儿, 幽怨地看着她, 公主哭的时候, 的确会吃头发啊。
她与乘月朝夕相处五年有余, 名为君臣, 实为姐妹, 故而说话很随意。
乘月闻言, 一下子就坐了起来, 不服气的反驳她, 你还不是一样?方才跟我哭的时候,也吃头发来着。
苏元善想到家里传来的消息, 又有几分高兴, 我吃头发时, 可没叫少师瞧见。
乘月一听, 又是丢脸又是尴尬, 倒在被上乱蹬腿。
是了, 你在少师面前可爱乖巧, 从来没有叫他看见窘态。我就不一样了,在顾景星的心里,我就是一个掉进灶灰堆的傻姑娘。
走不出沙漠,面临绝境时里想的却是你苏元善方才全程听见了顾景星与公主隔窗的交谈,趴在公主的耳边细细为她推敲,他没有想他的爹爹娘亲,也没有想兄弟姊妹,只想着你,这样的心意还不够明确吗?
这样的分析叫乘月半信半疑,她把自己的脑袋支棱起来,拿手托着,若有所思,分明是在取笑我呀我同他有那么多美好的回忆,为什么偏偏是这个。
还是太熟悉了。苏元善为公主出着主意,彼此要有好奇,才能互相喜欢呀。
她想着晚间同少师走在草原的星空下看月亮时的情景,几分甜蜜漫上心头,除了学业以外,少师对我一无所知,在他的眼中,我一定很神秘。
乘月皱起了眉头,你是镇北侯府的长女,三岁就能提笔作画,五岁时就能吟诗作对,九岁时被选到宫里来陪公主读书,整个帝京城还有人不知道么?
这些都是表象呀,我喜欢什么花儿,最爱什么样儿的天气,无聊烦闷的时候爱干些什么,少师全都不知道呀,这就是神秘感。
十四五岁的女孩子总要有些稀奇古怪的认知,苏元善说着就躺在了乘月的身边,抱住了她的胳膊,蹭了蹭,倘或在喜欢的人面前一览无余,那多不自在啊。
乘月眼前一黑,一连说了好几个完了,才颓丧着说道,全帝京城的人都知道我喜欢顾景星,我在他的面前一览无余
元善闻言也有几分不解,悄悄地问公主,这些年公主常常驾临靖国公府,同白夫人情同母女的,为什么陛下不直接赐下婚事呢?横竖你是大梁顶顶尊贵的公主,即便对他用了强,也是臣子的荣幸吧。
你这样的想法很危险。乘月拿脑袋撞了撞元善的脑袋,即便至高无上如我爹爹,也是不能随心所欲的啊。前些日子他还被户部的大臣给气的险些晕过去呢。
强取豪夺良家妇男这等事,元善也只是说说罢了,公主提起了她的爹爹,身为臣女的元善自是不敢多说一句,只打了个小呵欠,岔开了话题,这一趟草原之行,公主要带什么礼物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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