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景星并不知,思忖道:镇北侯乃国之重臣,不管胜败,朝中必有上奏,如此音讯全无,甚为蹊跷。
苏元善是公主的知交,顾景星原就是为了安公主的心才命人前去宁远关打探,得到了镇北侯负伤的消息,然而公主方才却说,镇北侯府有漠北的消息来,说镇北侯一切安好,才让顾景星有些奇怪,这才命人即刻再去打探。
姜炽点头赞同,应下来的同时,又说起了另一宗事。
燕翼三十位同袍的棺木已运抵各自的家乡,有六位家在帝京左近的,大约明晚会运抵。
帐中的空气似乎一下子变转了凉,顾景星的手指下意识地轻叩了叩桌案,几声咚咚,在秋夜里格外清脆。
他只道了一声好,双手便撑住了额头,低垂下了眼睫。
姜炽跟随顾景星在护国军中冲锋陷阵,哪里不知他此时的所思所想,只轻轻在心里叹了一息,这便静默拱手,却步而出。
到了第二日天刚朦朦亮,草原上的露水还未散去,公主的仪仗便要启程了,打宫里头出来秋游的人们都登上了车,草原上的牧民们唱着歌儿欢送,无比的热闹。
强撑着精神的乘月,在接受了牧民的山呼跪拜后,躲进了鸾车,困的五迷三道地,倒进了软榻。
她昨儿夜里回到了毡帐,洗漱沐浴了之后,又辗转反侧的生了大半个晚上的气,一直到窗边翻起了鱼肚白,她才迷迷糊糊的睡着。
这会儿她困的睁不开眼,躲在鸾车里好生睡了一觉,再醒过来时,已然是午间了,她趴在窗口看了半天,也没瞧见顾景星的身影,这便郁郁寡欢地缩回了脑袋。
云遮拿了糕点为公主垫肚子,笑着瞧她心不在焉的样子,哄她道:还生顾世子的气?昨儿夜里奴婢出了毡帐,他还没走呢,站在帐外守着。
乘月闻言,眼睛亮亮地,支棱起了脑袋。
可同他说什么了?
他问公主额上的伤可要紧,瞧着像是很关心的样子,奴婢便同他说了不要紧。云遮笑着说,可见顾世子心里有公主。
乘月闻言,又将昨儿夜里生的气先搁下了,往嘴巴里填了一块糕,腮帮便鼓鼓囊囊的。
也许是他觉得自己没名没分的,不好正大光明地喜欢我?
云遮眼睛里有宠溺的笑,递给了公主一杯水,笑着看她饮下去。
许是这样的。公主与世子青梅竹马,来日方长,也不急在这一时。
乘月说急,急的眉头都皱起来了,他说来年开春想同他父亲去斡难河,到时候再三五年的不回来可怎么好。
她琢磨着,干脆就给他一个名分吧,我是大梁的公主,总要有点担当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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