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顾景星不当值,那要一整日都看不见他,明日万一他真的去北城戍守了,那再见岂不是很难?
您是千岁,是琼枝玉叶的,想去了就去了,还找什么由头?樱珠仔仔细细地为公主拆棉巾,又笑着说,您从前去靖国公府,不都是来去自由的么,如何今日瞻前顾后的呢?
是啊,她从前每隔月余总要去一趟靖国公府,同白夫人说说话,有时候还要在顾景星的卧房里午睡,最是自由不过的了
樱珠虽不知前情,可却自然而然地就说中了她的心事,乘月垂下眼睫,有些许的小黯然。
原是好好的,可他昨夜忽得说一些决绝的话,还叫我不要等他
她说着说着就有点儿委屈,旋即又觉得自己不该在这里自怨自艾,却又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分出心想了想元善。
打发人去镇北侯府,问问乡君今日可好?
她原想着要不要去一趟镇北侯府,可又怕突如其来的殷切关心,会叫元善察觉出什么来,这便只是叫人去问一问。
樱珠拆棉巾拆了一半儿,分不开手,一旁的小内官金疙瘩脆生生地应了一声是,这便去办了。
乘月就垂睫看着自己的手望呆。
指甲染了好几层,再浸了一夜,那颜色便是红的深浓,乘月却不喜欢,只觉得昨儿夜里想着染指甲实在是大错特错。
樱珠为公主仔细清洗手指边儿被晕染上的颜色,一直清洗到金疙瘩过来回话。
回殿下,乡君一切都好。
又没事做了。
乘月想了想,又唤金疙瘩,那再派人去靖国公府。悄悄地去,打听打听顾景星在做什么,不要惊动了他府上的人。
金疙瘩领命而去,这一来一回就到了夜幕初降,金疙瘩一路小跑地进了凤姿宫,到了寝殿门前儿放轻了脚步,规规矩矩地进了殿向公主回事。
白日里倒是没什么动静,奴婢问了他们家的门房,只说顾世子午间回了府,再没出去过。到了酉时二刻的时候,奴婢的人看着顾世子乘了马车,去了城隍们大街上的燕云楼酒家,奴婢同世子身边的亲随溪行交好,便多问了几句,才知道是顾世子从前在帝京的好友,设宴请酒。
乘月听得很生气。
同她闹了别扭,竟然还有心劲儿去吃酒席,推杯换盏地,指不定有多高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