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一两个月以来,常常在陛下的允准下出宫去藕花胡同,故而轻车熟路地乘车去了灯帽胡同。
那靖国公府门前果然萧萧瑟瑟,一对大红灯笼在晚秋的风里摇摇晃晃,像是不情愿入冬似的。
后门有武将进进出出,显是靖国公府派出去打听的人,乘月因是轻车而来,便没有知会任何人,只在门前递了自己的名帖,便悄悄地进去了。
一整个靖国公里静悄悄的,一直到了正厅,乘月才听见白清梧在里头的声音。
这么些年,国公失去音讯的事,没有十回也有六回,若是回回都还这般哭天抢地的,日子还要不要过了?陛下派了十万北路军支援,星儿和二叔也领了兵去了长兴岭,没准儿明儿就能有长夙的消息。
正厅里传来几声哀戚的哭声,是靖国公府的老夫人薛氏。
我听说长兴岭在北境,是绵延千里的大山,那里是莽贼的地盘,他们处心积虑地就想要夙儿的命,这一回栽进去,怕是。
白清梧的声音良久才响起,嗓音里透着一股凉意。
母亲,咱们就盼着点他好吧,我始终相信长夙吉人自有天相。
里头又是一阵儿沉默,良久薛老夫人才被搀扶着走出了正厅,因太过伤心垂首落泪的缘故,并没有看见站在廊下的乘月,只哀戚着走了。
乘月的心说不上来什么感受,只觉得堵的厉害,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踏进了正厅,正看见白清梧拿手支着额头,面容颓丧疲累,好似有几天几夜没安睡的样子。
她轻轻唤了一声白嬢嬢,白清梧起先没听到,乘月又唤了一声,白清梧方如梦初醒,抬眼看见是公主,眼睛里又惊又喜,只是将将站起来,身子便摇晃了一下,转瞬便栽倒在地。
乘月吓了一跳,忙叫人来扶,将白清梧送进了卧房躺了一会儿,又喂热汤再扇风散热的,她拜悠悠醒转。
公主白清梧心里五味杂陈,脑子里又是儿子与公主的事,又牵挂着夫君,千头万绪地,也不知该从何说起。
乘月止住了她,只坐在她的身边儿,轻声说着话:不必说那些见外的话,我来,是想问问有什么是我能帮上忙的?
白清梧自是知道公主最是熨帖,闻言潸然泪下,只说了句星儿那孩子,便哽咽住了。
公主莫为我担心。战场瞬息万变,这样音讯全无的事,我经历的多了,没有那么的惊慌
乘月握住白清梧,定定地看着她,摇了摇头,撒谎,我分明看你伤心的站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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