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京儒反反复复心里回味那一下,之后量体温也很配合。
孝道,父母,家庭,世俗,道德…柏青临记得无数个日夜背诵的家规,它让子子孙孙学会克制和忍耐,听从与顺服。
良久柏青临从喉咙里挤出来一句看似平静得体的话语,“我不讨厌你。”
祝京儒问:“是不讨厌还是不喜欢?”
柏青临没有再回答,祝京儒忽然笑了声,“有烟吗?”
烟盒只剩下一根。
是低烧没什么大事,柏青临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坐回与祝京儒相对的沙发上。
两个人默契地移开视线。
祝京儒被水润湿的嘴唇蛮红,今天来这儿的目的不仅仅是这样,他抬头扫视墙壁上悬挂的国画,有山水,有兰花,有文竹,一笔一画都是风骨。
“岳老师说柏哥很厉害,家里出了名书香门第,在那辈里是天之骄子,什么都会,做什么也都有打算。”祝京儒坦坦荡荡表达自己,掏心窝子的话说出口很认真,“我挺混账,从小到大没打算过什么,都随自己心情。爸妈教了一辈子书都没教会我听话,没满二十岁的时候最疯,不乐意待学校里,太好奇外面是什么样。因为那时候想去看东非大裂谷,因为我想,于是我就去了。”
“柏哥。”岳川装死赶紧溜,碰巧忽然听见祝京儒的声音。
“进来坐,等会想喝什么
第42章(小修)
他们本身就像永不相交的平行线。
咖啡馆如常开着,酒吧也继续营业,只有桌子上花瓶里插着的玫瑰渐渐枯萎,收起来时柏青临发现上面每根刺都被人拔干净。
蛋糕师用完烤箱后提起,“店长,上次祝先生来找不着你,一不小心碰碎杯子,被玻璃割到手。”
“知道了。”柏青临头也不抬将枯萎的玫瑰装进纸壳箱。
没过多久,男人接下烟。
那根烟缓慢含在两个人的唇齿间,被他们轮流吮吸了两遍,本来该是暧昧的。
成年人的体面都是悄无声息,不会追问到底,祝京儒穿上衣服径直离开,将外套口袋里的照片捻在手里。
属于祝京儒的这张一直保留完好,现在也干脆用手撕开,像柏青临之前那样一分为二,仿佛两个人从今往后泾渭分明。
破碎的照片飘落瓷砖。
岳川寻思会有什么反应,结果屁都没有,又能忍又特么一根筋,不开窍活该单身。
他撑着下巴没忍住问柏青临,“你和祝京儒前些日子还好好的,不是在搞暧昧么?”
柏青临将纸箱重重搬到木板边缘,胶带密封装好,喉结动了动方侧头问,“什么叫暧昧?”
“……行,行,没暧昧,纯交朋友闹掰。”岳川举双手投降。
柏青临起身:“想清楚再说话。”
“不谈感情了,柏哥,朋友我也不缺,晚安。”
屋子里很安静,柏青临指间还夹着那根快燃尽的烟,尚存祝京儒嘴唇的余温,微热,潮湿,类似伏特加的香水味在空气中织出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迫不及待将人溺毙。
他要说些什么最终却没有说出口。
外面很冷。
柏青临低下头蹙眉,不明白为什么指尖愈合的烫伤开始隐隐作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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