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当冷月澜醒来时,仍然全身无力,他不禁一怔,随即心思电转,便知是冷筠所为。
冷筠正坐在榻沿看书,看见他醒来,便关切地问道:“澜儿,你感觉怎么样?身上还痛吗?”
冷月澜的脑海仍有些昏沉,又四肢无力,便躺在榻上不动,口中说道:“臣现在已经不痛了,只是全身无力。”
冷筠闻言一笑,伸手轻抚冷月澜的脸,柔声道:“朕知道你不愿留下,但又觉得以绳索束缚你有失亲王的体面,所以让你服了软筋散,对外宣称你有病在身,暂留皇帐内养病。”
虽然冷月澜早有心理准备,但乍听之下仍觉得如坠深渊,一时之间对前路有点彷徨绝望,他转过脸避开冷筠的碰触,但冷筠却不让他退避,伸手把他抱入怀里,轻声说道:“你必须慢慢习惯与朕亲密,朕会给你时间。”
顿了一下,他刻意放柔了声音,说道:“听话。”
冷月澜全身一僵,想起萧段之事,不敢再避开,只得任由冷筠抱着,但他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对。他昨日毒发,无暇细想,如今脑海清明,疑点便慢慢浮上心头,于是试探地问道:“保心丹找到了吗?”
冷筠见冷月澜没有挣扎,唇边的笑意渐渐漾开,说道:“朕已命人去找了,现在还没找到,不过你放心,朕已命人研制了,应该很快可以制出来。”
冷月澜听罢,原本紧绷的心渐渐放松下来。就凭这个答案,他几乎已经可以肯定萧段不在冷筠手中。倘若萧段在,冷筠直接向他要药和药方就行了,哪需要命人寻找和研制。
理清思绪之后,冷月澜忽然抬头与冷筠对视,问道:“您没有擒住萧段,是吗?”
冷筠闻言微怔,最后不甚在意地笑道:“没错,但你知道得太迟了。”
冷月澜原本一片冷凝的眼眸渐渐缓和下来,他确实知道得太迟了,但知道萧段一切安好,这就够了。
即使今生不能相守,但至少知道萧段能继续光复大业,至少……他不会向冷筠屈服。
冷筠似乎看穿了冷月澜的想法,一双盈满柔情的眼睛瞬间冷了下来,他把冷月澜压在榻上,左手钳住冷月澜双手,右手从他的衣领伸入,抚摸着那光滑的肌肤,沉声问道:“你是不是认为萧段不在朕手中,你便可以不听话了?”
说罢,他的力道时轻时重,冷月澜虽然用尽全力挣扎,但却四肢酸软,毫无用处。一阵恶心的感觉弥漫全身,让他忍不住全身发抖,他着急地道:“陛下乃臣的至亲,又岂可行男女之事?”
冷筠用了多年时间挣扎,如今早就想通了,听到冷月澜的话根本不为所动。看到冷月澜一心只想着萧段,他心中恼怒,只想尽快和冷月澜行了云雨之事,让冷月澜接受现实,再慢慢想通。
冷筠解开冷月澜的腰带,掀开他的衣衫,吻上他的脖子,细细品味。
那光滑的肌肤让冷筠意动神驰,他死死压住更猛烈挣扎的冷月澜,如品尝美酒般轻轻吸吮着那线条优美的脖子。
冷月澜浑身抖了一下,明明天气不冷,他却仿佛全身坠入寒渊,每一滴血都冷入骨髓。
他从来没想过,他有一天会以如此屈辱的姿势躺在这名敬如父兄的男子身下,面临着如此难堪的境地。他绝望得仿如濒死的野兽,嘶哑着声音叫道:“陛下,您怎能如此辱臣?”
“澜儿,你别怕,朕会待你温柔点。”
源源不绝的难堪瞬间将冷月澜淹没,他绝望地说道:“陛下在臣心中如兄如父,如今陛下要行逆伦之事,有损皇家体面,亦损陛下圣名,臣无力阻止,唯有一死以谢天下。”
冷月澜说得无比决绝,说罢,便要咬舌自尽。
冷筠尚未听完便觉得不对劲,立刻钳住冷月澜的下颚,并把另一只手伸入冷月澜口中,锐利的贝齿正好咬在他的手指上,十指连心,一阵激痛传遍全身,但最让冷筠惊骇的却是冷月澜宁死不屈的决心。
冷筠虽然有很多方法让冷月澜求死不能,但那毕竟是他的至爱,他不但要得到冷月澜的人,还要得到冷月澜的心,所以手段不敢过激。
思索片刻,他慢慢让自己的神色柔和下来,哄道:“澜儿,朕答应不会强要你,但你也要答应朕,不能再自寻短见,好吗?”
若非迫不得已,冷月澜自然不想走到这一步,如今冷筠愿意妥协,他便渐渐冷静下来,放弃了寻死的念头,于是点头回应。
冷筠暗松一口气,他慢慢从冷月澜口中抽出手指,又为冷月澜整理好衣衫,盖上丝衾,说道:“等找到了保心丹,朕便带你回京。你虽然一时无法接受朕,但咱们有一辈子的时间,朕愿意等。”
冷月澜以前一直以为冷筠猜忌他,虽然敬重依旧,但总有些心灰意懒。如今方知那时候冷筠的刻意疏远是为了彼此保全,这个男人虽然对他换了一种心思,但却对他疼爱如昔,是这世上少数真正对他好的人之一。
但他只能把冷筠视作父兄,就算冷筠和他耗上一辈子,也不可能变成男女之情。他向来淡泊名利,对权力可以一退再退,但唯独在感情方面不肯屈就,更何况这是逆伦之情。
想到如今陷入死局,冷月澜不禁心乱如麻,俊美的脸上一片凄楚。
冷筠见状,心中怜惜,便低声说道:“朕待你是真心的,你好好想想。”
说罢,冷筠便轻拍一下冷月澜的肩膀,走出皇帐。
直至那颀长的身影消失在帘帐中,冷月澜才收回目光,以双手环住自己尚在微微颤栗的身体,哽咽道:“萧段,你到底在何处?我快撑不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是删节版,因为脖子以下的亲热戏都不能通过,所以只能修成这样发上来啦~~~只要亲们知道皇帝没得逞就行了==
第36章峰回路转
虽然萧段在江南也有势力,但为了方便掩藏行踪,萧段并没有和他们会合,而是命令他们分部撤出北辰。
三人一路潜行,但郭长风步步紧迫,途中打斗了好几次,这才接近边境。
这夜,他们在边境附近的一座山中休歇,吃过野味之后,他们皆已累极,原本应该抓紧时间睡觉,但萧段一直显得心绪不宁,整个人烦燥不已。
朱逢时心细如发,自然看出了他的不对劲,便问道:“公子可是有心事?”
至于有何心事,他也心里明白,冷月澜是萧段心尖上的人,两人原本约好三日之期,萧段却为了护送他们而失约。他们被郭长风迫得太紧,萧段怕暴露冷月澜的行踪,甚至不敢给他送信说明情况,只能留下冷月澜一人在那里枯等。
在这样的情况下和爱人相隔千里,萧段哪能安心?
萧段这夜异常沉默,此时听到朱逢时的问话,便如实答道:“我总有种不祥的预感。”
朱逢时虽然认为冷月澜误了萧段的大业,但却不忍看到萧段如此煎熬,便安慰道:“可能是公子挂念熙王,才会如此烦燥。若熙王真有什么事,自然会有消息传来。”
萧段却无论如何也静不下心来,只得起身来回踱步。
过了片刻,一只信鸽从空中飞落,停在萧段的肩膀,萧段立刻取出信鸽脚上绑着的纸条,摊开细看,顿时脸色骤变,整个人都晃了下。
萧月魄对冷月澜的印象极好,见萧段如此反应,也有点担忧,连忙问道:“殿下怎么了?”
萧段深呼吸了好几次才缓过神来,涩声答道:“陛下以我为诱饵设局引月澜出现,月澜信以为真,上山救我,被陛下擒住了,如今就软禁在皇帐内。”
朱逢时把萧段的话想了几遍,便说道:“公子莫急,陛下既然爱慕熙王,自然不会伤害他。”
萧段想起那日闯进皇帐时看到的情景,哪能不急?冷筠不舍得杀冷月澜,但却会强占他的身体。冷月澜性情如此孤傲,又岂受得了如此屈辱?
自那年羲城沦陷之后,他便谨记教训,一直步步为营,做事从来没再悔过,然而此刻,他却后悔了。他很后悔那天没带冷月澜去望月山,有他在身边护着,即使冷月澜不能毫发无伤,但肯定不至于落得如此地步。
现在想来,郭长风之所以步步紧迫,也是为了拖住他的脚步,让冷筠有时间使计引出冷月澜。
萧段无法想像此刻的冷月澜会有多彷徨绝望,他现在五内如焚,恨不得土遁回去救冷月澜。
朱逢时知道此时肯定留不住萧段了,便叹息一声,说道:“既然熙王身陷险境,您还是尽快回去救他吧!属下和小公子只要跨过这座山便到边境了,公子不必担心。”
萧段一颗心已粘在冷月澜身上,即使朱逢时不说,他也打算去救人。既然朱逢时比他先说,他便点头说道:“好的,我救回月澜之后便会赶往五行山和你们会合。”
说罢,萧段立刻拿起放置在地面上的佩剑,不待朱逢时叮嘱什么便冲到马旁,飞身上马,眨眼间便绝尘而去。
朱逢时看着那渐渐杳微的背影,只能无奈地摇头,再次感叹一声情为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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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天之后,冷筠一直命人搜山,寻找冷月澜丢失的保心丹,却一无所获。正因如此,冷筠一再拖延回京的时日。
到了第四天夜里,山下突然出现异动,冷筠走出皇帐,命人前去打探。少顷,有士兵急匆匆回来禀报:“禀报陛下,降军里潜入了一万南岐兵,现在他们正攻打上来。”
冷筠闻言蹙眉,虽然他曾对楚军的人数疑惑过,却没想过楚王会通敌叛国。这些南岐军一直潜伏在降军里,眼看着他即将回朝,又适逢他和萧段反目、派出郭长风追杀,而冷月澜又被他软禁,南岐军自然不肯放过这个时机。
他思索片刻,便问道:“敌军的将领是何人?”
那士兵立刻答道:“是靖王。”
冷筠脸色微变,他知道南岐军来势汹汹,便立刻命令那名士兵通知各将领到半山的平地候命,同时命人牵来坐骑,飞身上马,往之前扎驻皇帐的地方驰去。
到了半山,各将领已候在那片平地上,他们一看见冷筠便立刻下跪行礼,冷筠摆摆手,迅速下了马,在士兵准备好的木椅上坐了下来,他扫视一遍众将,却没发现陆铮的踪影,不禁心中疑惑,但又想到陆铮已被削了兵权,也许因为心生不满才会迟到,他便暂时按捺住心中的怒意,和众将商议退敌之计。
此时山下杀声如潮,他们站在半山仍能感受到战况的激烈,冷筠脸无表情地站在原地,听着那催魂夺魄的呼啸声,忽然有种脚下的江山在动荡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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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被擒至今,已有四个日夜,冷月澜全身无力地躺在榻上,神色恍惚地感受着每一个晨昏,帐内的灯火亮如白昼,他却觉得昏天暗地。
这段时间里,陆铮曾来过一次,却被挡在帐外,自此之后便再无人来找他,仿佛这世上再无熙王此人。
想到日后将在冷筠的后宫虚度流年,冷月澜便心丧若死。
冷筠因为势在必得,反而不急着占有他,只是每晚必定和他同榻而眠,偶尔抱一会,亲几下,似乎是想让他慢慢适应这种亲密行为,却又会在他表现出反感时停止。
冷月澜不知道自己能坚持到何时,他的潜意识里似乎希望萧段出现,但又害怕萧段出现,每天反反复复的想,身心俱疲。
这天入夜之后,山下突然传来阵阵厮杀声,声音激昂如潮,一波又一波袭来,冷月澜即使躺在皇帐里仍然能感受到那种肃杀之气。
冷月澜不知发生何事,心急如焚,唤来守在帐外的士兵询问,士兵却毫不知情。冷月澜命那人去打探一下,然后躺在空寂的帐幕里,听着漫山遍野的厮杀声,心里一片忐忑。
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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