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祖母怜她身世坎坷,担心她回到谢家会被人欺负,欲将她留在身边教养。
然父亲谢严亲自登门,以认祖归宗和议亲之名,将她接回了安平侯府。
谢容姝想起回到安平侯府以后经历的种种,手心一点点攥紧,眸底尽染冷意。
如今重活一世,她要以自己的方式守护姜家,再也不要被谢家欺骗和束缚。
叩、叩、叩
念心,好了没?屋外的人再次催促。
谢容姝回神,忙应下来,看着桌案上那些青瓷小瓶,心里已有了计较。
她用冷水净面,凭着记忆从桌案上的竹奁里找出一个银质小勺,用勺子在那些瓷瓶里挑出不同颜色的香膏,对着铜镜涂涂抹抹起来。
不消一盏茶的功夫,镜中原本娇媚灵动少女,好似换了张脸
肤色蜡黄,眉毛黑粗,眼睛虽大却散漫无神,嘴唇干瘪苍白,看上去带着苦相。
谢容姝再将床尾叠放的宽大道袍往身上一穿,活脱脱变成了个面黄肌瘦、毫不起眼的小坤道。
若她没记错,今日便是她和念真去长兴侯府打醮的日子。
想到上一世,无辜惨死在长兴侯府的念真,谢容姝沉吟几息,从箱笼里找出一张青布包袱皮,将桌案上那些瓷瓶收拾起来,全都装进包袱里,这才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房门外,一个与她年纪相仿、小脸圆圆、唇红齿白的小坤道,正着急的直跺脚。
念心,你今日也太慢了,贵人的马车已经停在道观门口,想必要等急了,若贵人怪罪下来,可怎么办是好,咱们快走吧。
说罢,她拉起谢容姝的手,匆匆往观外走去。
你今天怎么又把自己扮成这副鬼样子,若教师父知道,仔细她老人家回来罚你。
手心传来温热的触感,和念真久违的念叨声,让谢容姝红了眼眶。
她与念真从小一起长大,犹如亲生姊妹,前世她没能救念真逃离那场祸事,一直悔恨在心。
如今重来一世,她定要保护好念真。
师父不会罚我了。
谢容姝想起前世,妙玄女冠此番外出云游后不知所踪,再也没有回来过,杏眸微黯。
她反握住念真的手,轻捏了捏念真的手心,温声道:刚下过雨,路上湿滑,师兄且走慢点。忠毅侯府夫人最是心善,定然不会怪罪咱们。她跟前的人做事也极妥帖,今日必是算好时辰提前来请,咱们不会迟的。
你都没见过忠毅侯夫人,又怎知她不会怪罪?
念真嘴上这么说,到底还是习惯相信谢容姝的话,放慢脚步,絮絮念叨着:不过我可只剩下这双鞋了,若是被雨水打湿弄脏,去长兴侯府上没得丢了贵人的面子,到时说不定香火钱就少了。你说的对,慢点,咱们慢点,不急,不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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