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外祖家乃墨家后裔,高祖准允墨家改良机弩。你母亲巾帼不让须眉那些东西若当真是你外祖和你母亲遗留之物,朕便不予追究。
徐怀远心下微松。
然而,下一瞬,皇帝又问:只是朕听闻,从那密室中,搜出了袖箭和箭匣,而那个叫徐梁的,还曾用袖箭在蛮夷巷杀过人,这你又作何解释?
徐怀远惶恐回道:那徐梁乃家母生前收留的孤儿,因其自幼喜欢机括之术,母亲便让墨家师父悉心教导于他,徐梁从小铭感在心,对母亲之死亦耿耿于怀。此番京城盛传长兴侯世子夫人是死于玉殒之毒,此毒症状恰与家母当年症状相似,徐梁得知以后,私自前往调查,又失手杀死胡商微臣也是昨日才知情。
说到此,徐怀远顿了顿:这一切都是微臣管教无方,微臣愿受一切责罚。只恳求陛下莫要因此迁怒于家父,家父常年带兵戍守边关,已许久不曾回京过,家中一切自母亲过世以后,皆由微臣打理,御下无方都是微臣的错。
皇帝不怒而威的视线,落在徐怀远的脸上,似在审视他的话是真是假。
罢了。
良久,皇帝沉声道:此事看在你已故母亲的面子上,朕不再追究,那些机弩和图纸充入军器监,日后威远侯府不得再私藏兵器,若有再犯,当以谋逆论处。
徐怀远忙叩首谢恩,从侧殿退了出来。
出门以后,阳光落在他的后背上,守在侧殿门口的高公公才发现他的后背已经被汗湿透。
高公公眼中露出怜悯之色。
只是,因着徐怀远始终低垂着双眼,高公公并未发现,徐怀远那双看似温润的眼眸,眼底已是一片猩红
待徐怀远离开,高公公轻步走进殿中:威远侯世子还是太年轻,吓得连衣服都湿了。
皇帝轻嗤一声。
高公公见状,小心翼翼地请示:大理寺和宁王殿下那边,还在等着陛下的旨意。
皇帝阖上双眸,淡淡道:宁王查案有功,免去禁足。大理寺那边,就说那些兵器都是朕的授意,此案不再追究。
威远侯安然无事的消息,传到谢容姝耳中,已是两日后。
这日,悦来楼天字一号房里,依然是丝竹靡靡。
临江公子抿了口清酒,一双桃花眼,斜斜睨着谢容姝。
听到这个消息,你怎么不惊讶?你既送这种消息给我,便是与威远侯府过不去,难道你就不想知道,皇上为什么会放过威远侯府?
谢容姝笑了,抖开手里的折扇摇了摇,认真道:在下并非与威远侯府过不去,只是想用知道的消息换些好处,至于这消息能做什么用,能达到什么效果,都是公子的事,与在下无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