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容姝听见两人的对话, 想到昨日楚渊在观山苑说过的话,忖度着问:殿下昨日曾说过猎得头彩, 有时候未必是好事。可是已经预料到那男子的下场了?
没错。楚渊看着她道:有西疆通行令牌在手, 可以随意进出西疆腹地, 这对于细作来说最为珍贵。雪薇郡主胡闹,西疆王穆元纳却不会,这场宴席明面上邀请近几日入城的外乡人, 实则是想以通行令牌做饵,钓细作上钩。
既然如此,西疆王也应该派人盯着那个得头筹的男子才对, 怎会任由他被人杀了呢?谢容姝不解地问。
自然是为了放长线、钓大鱼。楚渊冷嘲道:一条人命便能揪出西匈细作, 算是稳赚不赔的买卖。只是可惜,穆元纳只顾着派人去城郊盯梢,却没想到被穆元兴偷了郡主府,丢了女儿。
谢容姝总算听明白,这背后隐藏的玄机。
她不禁问道:穆元兴既做过南庭王,手下还有不少西疆的能人异士, 那枚令牌于他来说无用, 更不必费力去抢。在城郊动手杀人的, 应该是西匈细作无疑。一夜之间, 城外男子被杀, 城里郡主失踪时间上也太巧了些,穆元兴会不会当真与西匈细作有勾结?
楚渊的视线落在谢容姝脸上,凤眸里带着赞赏之色:也许是,也许不是,所以我才要亲自出城去看看,找到杀人之人,才能知道。
他说着,发现谢容姝眼下泛着黑青,显然是没休息好的样子,关切地问:你昨夜可是没睡好?
嗯?哦!睡、睡好了。
谢容姝立时想到昨夜脑中乱七八糟想的那些,心下一虚,不觉侧过脸去:睡挺好的。
楚渊凤眸微挑,低声道:可我没睡好。
只是简简单单五个字,却教整个车厢顿时升起一股旖旎的气氛。
谢容姝耳尖有些泛红,忙转开话题:殿下在府外是如何知道郡主失踪的?幸好殿下及时赶到,否则我就要被他们抓进大牢去了。
楚渊敏锐发现她的异样,凤眸闪过一丝讶色。
夜鸢他们几个昨夜一直守在你寝殿外。他轻描淡写地道:清晨他们听见前院的动静,知道事情不妙,便赶来告诉我。此事事关重大,你是昨夜唯一与郡主接触之人,若想将你从此事里摘出来,唯有向西疆王坦诚身份这一条路,于是我便直接去见了穆元纳。
谢容姝打从听见第一句话,嗡的一下,脑袋就开始发懵。
她竟忽视了,昨夜暗卫都在寝殿外头守着。
一想到昨夜自己久坐窗前,心乱如麻的模样全被暗卫看了去,而方才她却告诉楚渊,自己睡的很好
谢容姝恨不得立时找个地缝钻进去。
我昨夜是因为认床,所以才没睡好,你莫要听夜鸢他们胡说。谢容姝忙开口解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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