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直起身子,跺了跺因长时间站立有些麻的脚,沉默着转身往回走。
如果虞岁桉此时在的话,就能很轻易辨认出,这就是她刚才回华阳宫走的原路,每一个岔路口,都分毫不差,知道郁珩又回到了刚才两人相遇的那个地方。
这次他没有犹豫,没有丝毫停顿就走进了另一条路口,这条路每经过一个岔口转弯就变得更荒凉一点,直到到了一扇破旧的木门前。
郁珩脚步不停,抬手将门推开,然后走到里屋,还是熟悉的一张桌子一张床,甚至虞岁桉上次做过的小兀子还摆在床边。
他关上门,绕过小兀子翻身上床,熟稔的将手往枕下一摸,滑腻绢丝的触感从指间传遍全身。
鬼使神差的,他竟然觉得这滑腻的触感与他刚才攥着她的手腕时,手心的感觉是一样的,只是那时的手心较现在更温热。
逼仄幽暗的房间里,连太阳都照不到的地方,饶是再晴朗的月光也不能给这屋子带来丝毫温度。
郁珩平静的躺在床上,睁着眼,回想着今晚的事情,突然嗤笑一声。
真是没心没肺啊,也不怕他会对她做什么,就这么跟着他走,蹦蹦跳跳的跟在他身后,像一只娇俏柔软的小兔子。
鲜活的长着尖牙的小兔子,在不开心的时候抓住人咬上去,不会痛,只会惹得人想要更进一步,得寸进尺的博得她的关注。
他眸色深了深,抬手用小臂敷上自己的眼睛。
他在想什么,他们俩的身份,又何止是天差地别,就算他是一个普通人都比现在要好上千百倍。
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里,他自身都难保,想逼仄阴沟里苟延残喘的老鼠,她却能站在阳光下,捧着光到处走。
身世地位,心性遭遇,注定他们俩只能是泾渭分明,偶尔的几次交叉都是她无意的施舍,就像是她随手给的伤药,却能救下当时的他半条命。
又或者是他的刻意强求,像今天。
他本就还住在冷宫,搬到竹听院是明日的事,为了两条线这片刻的交织,却卑劣的用谎言去掩饰。
夜色越发沉郁,床上人一动不动,呼吸平稳,不知醒眠,直到天边擦出了第一抹橙红的斜阳才堪堪翻过身动一下。
作者有话说:
天哪,写完这一章突然就感觉很难过。
很想到冲进屏幕里抱一抱郁珩,他真的太惹人怜爱了。
从来也没得到过什么,桉桉对他好一点,他就惶恐不安将自己贬的更低。
啊啊啊啊啊
好像让桉桉早一点爱上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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