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岁桉扯掉软枕,平躺在床上,目不转睛盯着床顶花纹繁复的床帐。
眼下她被顾承允画地为牢囚在这个地方,她方才观察,这间住过许久的屋子,物件摆设原本她都很熟悉。
但此番回来之后很多东西都不一样了,除了必要的家具,在屋内几乎看不见什么其他有伤害性的能作为武器的东西,就连首饰匣子里都只留下耳坠和镯子,少了珠钗。
这个东西是她逃出去的契机。
虞岁桉再次将戒指攥紧,勾起唇无声笑了笑。
此时虞岁桉无比庆幸自己当时的决定,因为自己爱美,所以在打造戒指之时,特意给师傅送去许多珠宝,以求戒指美观。
原本是画蛇添足,现在看来倒更像是锦上添花。
若不是因为她当时无心之举,多镶了这几颗宝石,将这戒指做成像顾淮景那个一样普通不打眼模样,那些照顾他的下人以为这不是什么贵重东西,随手丢了也不是不可能。
虞岁桉这样想到,在床榻上不过小躺了一会,困意便一阵阵袭来,不多时,虞岁桉便再次进入梦乡。
城外,官龙山,门周寨。
夜半时分,雨打芭蕉。
寨上四周安静,人影约绰无几,除了巡逻的守卫踏过地面时候,破碎的干枯枝木的声音,便只剩鸟雀叽喳的叫声。
顾淮景从噩梦中惊醒,从床榻上直愣坐起,大喊一声:不要!
硕大冷汗从他额头垂落,沿着下滑流入眼睛,引起一片刺痛,惹得顾淮景不由闭一闭眼。
这清晰的痛感,好像在提醒他什么自己竟还活着。
醒了。一道冷冽声音从不远处传来,顾淮景循声望去,一个身着黑衣锦缎衣裳的人正坐在屋子正中央摆放的桌子上。
郁珩。顾淮景哑着嗓子唤一句:我
我怎么会在这里?我为什么还没死?这里是那里
数不清的问题一时间充斥着顾淮景的大脑,但话到嘴边又不知先问那个,一时间哽在喉头。
郁珩听到他的动静,眼皮略一掀起,冷冽的目光沉沉望着顾淮景一瞬,很快便收回。
虽只一眼,顾淮景感觉自己从头一直凉到脚底板,好像眼前坐着的人,在那一眼已经将他千刀万剐。
如你所见,你没死,此处是官龙山,我们现在在一个寨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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