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元对立的两极互相为对方的存在而存在,形成强大的张力,悖论和歧义性、多义性在此从生,这也成为卡缪难以被定义的地方,其间人道主义一以贯之,然而人道主义本来就是意义含混的词。
二元对立其实是西方的传统思维习惯,但是传统的二元对立主要是主客关系,「善与恶」,「美与丑」等一系列概念,但在卡缪那里,这些传统的理念被抛弃了,善恶美丑问题被诸如「流放和王国」,「阳光和阴影」这样的形象所取代。
甚至在讲述一桩杀人案的《异乡人》中,传统的「罪与无辜」的问题竟消解於无形之中,只是作为一个背景存在。
卡缪的这些悖论性的理念没有给他找到理论上的出路,却使他的小说和戏剧有了令人捉摸不定的多义性,成为意义之源。
在美学的意义上,则是用简单,毫不修饰的语言产生让人困惑的效果,在《异乡人》和《堕落》中最为明显。
卡缪一贯反对别人给他加上的存在主义的标签,但在他接受诺贝尔文学奖的时候,颁奖词中依然称他为存在主义者,这说明存在主义绝非捕风作影,实理有固然。
存在主义包容了各种各样思想的一种思潮,在各种公认的存在主义思想之间也存在着尖锐的矛盾。
简单而言,存在主义的重大主题为个人对於存在的恐惧,荒诞的感受;它反映人在面对世界时所感到的一种情绪:孤立无援、个人承担但无意义的世界荒谬而没有尽头、个人处於一种「被抛」的境地。
如卡缪《薛西弗斯神话》中说的,每个人都是西西弗斯,差别只在是否认识到这一点:「起床,电车,四小时办公室或工厂的工作,吃饭,电车,四小时的工作,吃饭,睡觉,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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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某一天,『为什麽』的问题浮现在意识中,一切就都从这略带惊奇的厌倦中开始了。
『开始』,这是至关重要的。厌倦产生在机械麻木的生活之后,但它开启了意识的运动。」
卡缪的作品中都以存在主义的方式表现了存在主义,故普遍都认为卡缪是存在主义者。
至於卡缪反对存在主义主要是为了和萨特划清界限,因为当时的舆论界基本上认为所谓存在主义就是萨特式的存在主义。
卡缪与萨特的思想有不少共同点,但也有分歧,尤其是在对待**、历史以及苏联的态度。其根源在马克思主义;萨特战后受马克思主义影响,卡缪却一贯反对马克思主义,尤其是历史主义。
萨特是个哲学家,更多的被理念所缠绕,抽象得多,卡缪的哲学思想更多来源於感性生活,直接体验,这一点在卡缪的散文里体现的最为明显,他深深热爱的阿尔及利亚对他而言就是这种感性生活的代表,他一生都没有放弃地中海式的生活方式的理想。
《薛西弗斯神话》和《存在与虚无》是两本截然不同的书,这种不同不是表现在观点的分歧上,而是表现在思考问题的方式上,同样是荒谬,萨特通过一系列的论证说明你不可能不荒谬,而卡缪却不强调自由选择,又说「我就在这儿,这就是荒谬」。
两者的另一重大区别在於萨特强调行动,而卡缪老在犹疑不定,在他的小说中,除了《鼠疫》外,行动几乎没有什麽意义,特别是《异乡人》中,更为明显。这本书在二战中出版,当时就有人发出这本书出得是不是时候的疑问,莫尔索和卡缪亲自投入的抵抗运动看起来有点格格不入。
卡缪和萨特都反对虚无,宣扬反抗,然而卡缪的反抗和萨特的反抗是不同的,卡缪的反抗更多的是精神上的,即不在於你怎麽做,而在於你怎麽想,有点精神胜利法的味道,但这种办法使反抗成为一种绝对可能的东西。
而萨特恰恰相反,不在於你怎麽想,而在於你怎麽做。卡缪的英雄薛西弗斯和萨特的英雄奥莱斯忒(Oreste)是两种不同的英雄。
而正是在「反抗」问题上的分歧导致两人几十年的友谊破裂,1951年《反抗者》出版后,卡缪和萨特的矛盾发展到顶点。
(梨树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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