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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麽?亚瑟被问得一时语塞。是啊,为什麽?到底从何时开始,也理所当然地觉得看见他会恐惧得尖叫才正常呢?他感到好笑,也真的笑出来,不再多说什麽,侧对雪菈一pgu坐在地上,曲起右手手肘,侧头看着她,「麻烦你了。」
「说什麽麻烦,你是为了救我才受伤的。」雪菈放下行囊,拿起系在腰间的水袋准备帮亚瑟清洁伤口,然而盯着那鲜血淋漓的惨状,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从哪里着手。
亚瑟瞄了一眼雪菈的行囊,状似不经意地问道:「你这是跟家人赌气离家出走吗?」
雪菈一顿,语带保留地回答,「我是太想念父亲,想早点见到,才进帕瓦森林来迎接他的。」仔细地用水把未乾的血ye冲洗乾净,直到用得一滴不剩才将水袋递给亚瑟,「帮我拿一下。」
亚瑟的嘴巴张了张,「森林里危机四伏,我陪你一起去吧」这句话鲠在喉咙吐不出来,就怕雪菈觉得自己意图不轨,正在烦恼之际,接过的空水袋令他灵机一动,「你的水没了,正好我的也没了,不如一起去莱顿溪装水?」
雪菈从行囊里拿出方巾摺成适当的宽度,目光在亚瑟身上转了一圈,「你也要出行?」
「对。」亚瑟明白雪菈在看什麽,赶紧解释:「只不过为了赶来救你,我的水袋和行囊都放在离这里有段距离的大树下没带过来。」天知道根本不是那麽一回事,可是为了不让她对他过於防备也只能这麽说了。
雪菈用摺好的方巾轻轻地盖住亚瑟受伤的部位,打了个蝴蝶结,「弄好了。」她对着自己的杰作满意地笑了。
亚瑟看着那小巧可ai的蝴蝶结,眼神变得柔软,「谢谢。」
「不客气,」雪菈拿起行囊坐到大石头上,「不是说要同行吗?快去快回,我在这边等你。」
「好,你等我!」亚瑟的声调充满喜悦,迅速地站起身飞奔离开。
雪菈凝视着亚瑟远去的背影,面对他咻一下便消失不见的状况,脸蛋上的笑容不自觉加深。
☆☆☆
亚瑟快步走向海兹尔城堡,一阵剧烈的心绞痛冷不防袭来,尽管疼得眼角ch0u动,脚下的步伐却不曾停止,厚重的大门彷佛被施了魔法那般,在他踏上石阶的同时自动往两侧敞开。
「王子殿下,您回来了。」镀金的三头烛台一跳一跳地迎了上来。
亚瑟没有驻足,在掠过三头烛台的时候,把扛在肩膀上的大布袋卸下来交给对方,就见他踉跄地向後跳了几下勉强接住。
「王子殿下,今天的猎物要红烧、清蒸、烘烤还是腌渍?」木制的壁炉时钟左摇右摆地迎上前。
「都行。」亚瑟回应,匆匆爬上几楼层的石阶,朝寝室笔直而去。
「王子殿下这火急火燎的模样是怎麽了?」陶瓷茶壶一脸不理解。
「妈妈、妈妈,殿下哥哥受伤了耶!」陶瓷茶杯惊呼。
「受伤?」陶瓷茶壶感到困惑,「宝贝啊,你是不是看错啦?」
自从王子殿下遭到诅咒,还没有发生过这种事情。
「人家才没有呢!」陶瓷茶杯气呼呼地说出自己的观察,「殿下哥哥的右上臂缠着白se布,而且还打了个蝴蝶结喔。」
蝴、蝴蝶结?
三头烛台、壁炉时钟及陶瓷茶壶面面相觑,他们的王子殿下遇到人类了?而且对方还帮忙包紮!这要靠得多近啊?
「要是……对方是个nv孩就好了。」壁炉时钟说出心里的期盼。
三头烛台附和,「是啊……」
陶瓷茶壶叹了口气,「我也希望是个nv孩……」
一群会动的「家具」盯着二楼走廊,思绪都飘到一块儿去了,因为王子殿下需要一个愿意真心相待的nv孩才能够解除诅咒恢复人形。
咦,王子殿下怎麽下来了?
陶瓷茶壶眼尖地注意到亚瑟背着一个行囊,「王子殿下,您这是要上哪去啊?」她一跳一跳地迎上去。
亚瑟高兴极了,从没想过会在这种情况之下遇见雪菈,想要好好把握单独相处的最後机会,「我要出一趟远门。」
「什麽!」三个家具有默契地异口同声,亚瑟的话令他们非常讶异。
「但是——」陶瓷茶壶正想找藉口拖住亚瑟好问清楚前因後果,刚好瞥见他的右上臂那绑得有些笨拙的蝴蝶结,随即开口:「王子殿下您受伤了,不如先坐下让我们看看您的伤口,好好上个药再出门吧?」
「不用,只是皮r0u伤,雪菈帮我处理过了。」亚瑟并没有因为陶瓷茶壶的话停下来,语音未落却已经一溜烟地冲出大门朝着帕瓦森林跑去。
偌大的门厅陷入一片静默,家具们纷纷来到大门前方站定。
「欸,你们觉得王子殿下说的雪菈是那个雪菈吗?」三头烛台率先开口。
陶瓷茶壶不太确定,「应该是吧?」除了那个雪菈之外,也没有谁可以引起王子殿下这麽大的反应……
「妈妈、妈妈,殿下哥哥不要我们了
', ' ')('吗?」陶瓷茶杯语带哽咽,看起来十分委屈。
「是不要你,」三头烛台坏笑,拨了拨头顶的灭烛罩,「别将我也扯进去。」
「哇!」陶瓷茶杯哭了出来。
「喂,你别闹!别吓坏孩子了。」陶瓷茶壶对三头烛台丢了个白眼,碰一下陶瓷茶杯的杯缘连声安慰,「傻孩子,你的殿下哥哥怎麽会不要你呢?」
「真、真的吗?」陶瓷茶杯ch0uch0u噎噎。
「放心,王子殿下不会不要我们的。」壁炉时钟对於亚瑟勇敢追ai的举动感到欣慰,不论此行结果如何,他们都由衷地支持王子殿下。
—待续—
雪菈垂下眼睑,怔怔地注视着草地上斑驳的树叶影子随风轻舞,直到现在脑袋都还一片空白,尚未从惊吓的状态平复过来,要不是那兽人在关键时刻出手相救,她已经沦为那群灰狼的晚餐。
说到他,额头有一对牛角,全身布满深褐se的绒毛,外型特徵除了结合狮跟熊还有其他看不出来的动物,庞大的t型根本无法仅用魁梧两个字来形容,明明没有见过的印象,偏偏对於那双黝黑深邃的眼睛有种极为熟悉的感觉……
怎麽会这样呢?她甚至不知道他的名字啊!
一阵脚步声靠近唤回思绪,雪菈一抬起头便与发出声音的主人对上视线。
亚瑟的呼x1微喘,停在雪菈的面前,「让你久等了。」
雪菈没有立刻回话,不知道在想什麽,直到亚瑟被看得心底发慌,正打算打破沉默,她才突然开口:「既然要同行,总得知道对方的名字,」停顿了下,又道:「我是雪菈,你呢?」
啊!遇到雪菈太过开心,忘记她根本不认识兽人样子的他,「失礼了,我是——」犹豫了刹那,最後决定老实报上名字,「亚瑟。」
亚瑟?
雪菈认识的人当中,有好几个都是这个名字,然而那双眼睛却令她脑海只浮现较为熟捻的邻国梵特罗小王子,因为年岁相近,每年总能够藉由各个国家的王族生日舞会见上好几次面。
不过……雪菈蹙起眉头认真回想,今年好像还没有在其他王族的生日舞会上见到他出现?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去参加她的生日舞会……
亚瑟端详着雪菈的表情,「在想什麽?」
「在想——」雪菈闭上嘴巴,即时把差点脱口而出的话吞回去,生y地转开话头,「得在天黑之前抵达莱顿溪,快走吧。」说完,跳下大石头,用眼神示意亚瑟带路。
亚瑟见状,也不多加询问,只道:「好,走这里。」旋身迈开步伐,走了两步又停下,确认雪菈有跟上来才继续往前。
雪菈东张西望观察地形,以不久之前看的地图来推测,亚瑟带她走的极有可能是偏离主要g道的小路,只是这前後左右的树木对她而言都长得差不多,虽然一直在前进,却分不清楚到底是朝哪个方向,要不是有他引领,肯定会在这座森林里迷失。
俩人走了许久,眼看天se逐渐变暗,雪菈有些口渴,下意识伸手0腰间的水袋,终於忍不住出声,「还没有到吗?」语气中透着一丝不安。
「快了,别担心。」亚瑟安抚雪菈的情绪,同时开始弯身挑捡树枝。
雪菈不解地望着亚瑟的动作愣了一瞬,旋即恍然明白过来他的想法,也跟着寻找合适的树枝,直到太yan西下,最後一丝光亮暗下去,怀里再也抱不了更多的时候,前方传来一道低沉浑厚的嗓音——
「你看,那是什麽?」
亚瑟往侧边挪开身t,那条寻觅一下午的溪水赫然印入雪菈眼帘。
「哇,是莱顿溪,太好了!」雪菈的脸蛋漾开一抹大大的笑容,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蹲身将怀中的树枝摆在身旁,迫不及待地掬起溪水喝一口。
雪菈欢欣雀跃的模样让亚瑟眼底泛起笑意,目光不自觉地追随着她娇小俏丽的身影。
雪菈喝完水,心满意足地用手背擦嘴,解下水袋正要装满,才注意到亚瑟没有一起过来,回头望去,看到他还杵在原地,「你在那里发什麽呆呀?」想了想,走向他,伸出另一只小手,「水袋给我帮你装。」
「好。」亚瑟解下水袋递给雪菈。
那水袋在亚瑟手上看起来并不大,没料到雪菈接过去之後却需要用抱的,她低头好奇地b对两个水袋之间的差别,发现除了b她的大几倍之外,材质倒是没什麽不同。
「你在看什麽?」亚瑟弯身顺着雪菈的视线落在水袋。
「看——」雪菈正在兴头,准备把观察到的细节说出来,可是不知道怎麽回事,一抬眼撞见亚瑟专注地在研究,居然莫名的感到一阵困窘,不由得往後退一步,举起自己的水袋晃了晃,「我去装水。」
雪菈转身跑回莱顿溪边,先将自己的水袋装满系回腰间,接着替亚瑟装满水袋,抱着站起来的时候还有点重心不太稳。
亚瑟似乎预料到会有这种情况,早一步放下手中的树枝,不着痕迹地在雪菈起身的当下即时稳住她的身形,「谢谢你帮我装。」
', ' ')('他伸出另一只手接过她怀中的水袋系回腰间。
「唔、不客气。」怎麽觉得耳根子有些热热的?雪菈下意识抬起手0了0耳垂。是错觉吗?
雪菈还沉浸在思绪里,亚瑟已经从她的身边退开,蹲身抱起放在莱顿溪边的树枝,又回头抱起自己的那堆,「走吧,找个地方生火。」
「哦。」雪菈回过神正要去抱自己搜罗的树枝,才後知後觉地注意到亚瑟连她的那份也一并抱走了,「欸,等等!」她快步跟上他,「你把树枝全拿去了,我拿什麽?」
亚瑟哼哼笑出声来,「你什麽也不用拿,说声谢谢,将自己带上就行。」
「那怎麽可以?」雪菈微蹙起眉头,随即像是想起什麽似的又舒展开来,「这样吧,我来捡拾待会儿拿来当引火材料的乾叶枯草好了。」话声未落,便开始四处寻找。
「好,谢谢,」亚瑟一顿,瞄了眼充满活力彷佛不会累的雪菈,忽然煞有其事地叹口气,「只是这样我就欠你三次了。」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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