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树?永州倒是没有种橘树的先例。蒲连义微惑,不明她怎么会突发奇想。
她早已观察过,这处庄子地势起伏大,漫灌不便,倒不如种橘树,
眼里闪着一丝憧憬的光亮,父亲,若永州没有这个先例,您可做这个先例啊。
永州冬暖夏凉,气候适宜,且她方才割稻谷时发现,这处土壤是红土壤,种植橘树是合适的,重要的是,橘树一旦成活,便很好打理。
蒲连义暗沉无光的眼里浮现一抹激动之色,他之前是个无利不往的商人,明白这其中的利益。
原本以为一生黯淡,要活在秦念芳那个尖酸妇人的打压下,未曾想过重新有一番建树,如今蒲池的几句话,激起了他心头沉睡的雄狮他按下心中的激动,微微沉吟,让我好好想想,好好想想。
蒲池淡淡一笑,明白这事成了一半。
她最后依然硬是留下来了帮忙,四人合力,加上蒲若久,到了傍晚,田间有一半变成了光秃秃的秸秆立在地面。
临走时,蒲连义回望了一眼这片山丘,眉间笼着沉思之意。
蒲池坐在驴车上等那个胖团身影。
蒲若久昂扬着头,挺着小腰板,坐上了驴车。
坐在了蒲池的对面,往她前面递过一个小拳头,长姐,蟋蟀。
他漏出胖指头的一丝缝,里头有只蟋蟀正在蹬腿,垂死挣扎。
待他们回到蒲家院子,院门大开,左边那扇门歪靠在墙上,像是被人一脚踹开的,门口停着三辆马拉板车。
他们从偏门驾着驴车进去,走到临近正房时,隐约听见秦念芳的嚎叫:你们这群入室的强盗,都给我住手,再这样我就报官了!
蒲若琴也在一旁气得跳脚,却又无可奈何。
柳嬷嬷和另一个婢女也是愁眉苦脸,束手无策。
一群家仆打扮的人正在搬正房的东西,梨花木的衣柜、紫檀木的茶几,甚至是秦念芳的首饰盒、贵重的衣物。
秦念芳在打扮上很舍得花钱,眼看值钱的都被搬在了院内,她龇牙豁了出去,死死拖住一个搬了她首饰盒的人,你们还有没有王法了?来人啊,将他们拦住!
蒲家哪里还有小厮,柳嬷嬷闻言,只能豁出这张老脸,也如泼妇一般拦住搬东西的家仆。
其中一名熊腰虎背的家仆领事,不留情面,一把将她们二人推翻在地,秦氏,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就算报官,也是理亏!
说完不再理会在地上撒泼打滚的秦念芳,挥手示意众人接着搬。
他们一行人闻声往正房去,院内满是杂乱摆放的家具物什。
再看过去,地上瘫坐着一个鬓发散乱,钗环掉落在地面的女人,正是秦念芳,她指着那些人破口大骂,却丝毫不起作用。
一个家仆拾了她掉落在地的钗环首饰,也要收走,秦念芳死死抢住不松手,被他一脚踹翻,四仰八叉躺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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