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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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涟绛盯着他,最后别扭地说:“我不想躺着,压着伤口很疼,而且很像尸体。”

“别说胡话。”观御不开窍,听见他说疼不由得皱紧眉,随后将早已被咬开过好几次的手指递到他嘴边,语气多有无奈,“血不能多吃,今日已经用过三次,晚上便没了。”

涟绛:......

他闭了闭眼,泄愤似的张口狠咬在观御指尖。

没收着力,但观御只是皱了皱眉,任他咬着并没有多说什么。

丝丝腥甜在嗓间漫开,涟绛微微卸力,含着他的手指舔了舔,随后不等他有所反应便用舌头抵住那根手指将它推了出去,郁闷道:“我都这样了,你就不能抱抱我么?”

原来是要抱。

观御默了一瞬,随后伸手环住他的脖颈和膝弯,小心翼翼的连人带被一起抱进怀里,“这样?”

“嗯......这样也行。”涟绛点点头,心想这几日观御肯定没少抱他,不然怎么会如此熟练。

他岔开腿坐在观御怀里,双臂没什么力气地搭在观御脖颈上,不安分地摸着观御的耳朵,将下巴搭在观御肩上,闷声问:“你想与春似旧同归于尽,那你想过我以后该怎么办么?”

闻言,观御沉默了好一会儿,许久才微微偏头,垂眸望着他说:“你在人间,会平安幸福。”

“不会。”涟绛将鼻尖抵在他脸上蹭了蹭,神情专注,“我说真的,你不在,我根本不会觉得快乐。”

观御心里隐隐作痛,依旧说:“会的。”

他停顿片刻,继续笃定道:“总会有人比我爱你。”

“可是我只爱你。”涟绛立时道。

观御在这话里有片刻失神。他凝望着涟绛,很久以后终于缓缓吐出一口气,道:“你还小,没走过的路还很多,没见过的景色也还很多,没遇过的人......也有很多。等你遇到了,便知我不是......”

“遇不到。”涟绛低着头,情绪十分低落,“我只要你,也只爱你。这辈子是这样,下辈子也是这样,你别总是把我推开。而且,”他揉揉眼睛,将还没落下的眼泪擦到手指上,不让观御察觉,“而且现在一切都已经结束了,春似旧再也回不来,我们为什么还是不能在一起?”

观御不敢碰他的背,于是轻握着他的胳膊肘,闻言微垂下眼皮,可是满眼的难过欲盖弥彰。

“你说话啊,”涟绛推他的肩,心里又苦又酸,“为什么明明可以在一起,你却不愿意?”

“不是不愿意,”他倏然抬眼定定地望向涟绛,温热的掌心贴上涟绛脸颊轻轻摩挲着,道,“涟绛,不要怀疑我对你的感情。”

涟绛不由得怔然,继而听见他叹声说:“我永远爱你,但请你原谅我,不能与你长相厮守。”

“为何不能?我们都走到这里了,为什么还要分开?”

“我若不杀春似旧,兄长便永世不得解脱。”观御双手捧着他的脸,用指腹将他脸上挂着的眼泪抹掉,“涟绛,万年前你将春似旧封印,如今他若是不死,必定会找你寻仇......我只想要你平平安安地活着。”

他终于将理由说出口,不再有所隐瞒。

涟绛抹掉眼泪,须臾,像是变了个人似的亲亲他额头,方才那点脾气散得一干二净,嘉奖道:“你看,说出来不就好了。”

观御看着他这副模样,眉心直跳,蓦地意识到涟绛长大了,已经会耍小把戏套人话了。

“其实我都知道,”涟绛又往他怀里蹭,像是怕他会因此而生气,一边玩他的头发一边说,“我早就想明白了,你装忘记我也好,剜我神骨也好,都是想保护我,所以再疼我都原谅你。但是——”

说到这儿,他微微直起身子,背上伤口又在作痛,是以他皱起眉,道:“我们不能什么都不说。凡人都说夫妻合心,其利断金。

你之前收了我的珊瑚珠子,我们便算是夫妻了,所以以后无论遇到多大的事,你都不能将我推开,更不能什么都不告诉我......我会难过的。”

观御眸色微动,抓不住重点,“你知道赠人珊瑚珠是什么意思。”

“捡的时候不知道,”涟绛成功被他带偏,“不过那天回去后临娘便告诉我了。”

“知道后仍旧送给我。”观御心软得一塌糊涂,“你那时便......”

“我没有!”涟绛连忙否认,末了又怕他伤心,找补道,“那时候我确实只当你是哥哥。虽然你对我而言,是与别人不一样的,但我暂时还没有喜欢你。”

观御嗯了一声,一个字也没信。

涟绛瞅着他的神情,颇有些着急的辩解道:“我真的没有,我不是......”

温热柔软的唇瓣忽然贴到鼻尖上,涟绛顿时噤声,而后小声道:“行吧,就有那么一小点,就一点点,而且当时我都没意识到,就想着......兄弟之间也可以送,更何况,你手那么好看,不戴珠链可惜了。”

“嗯。”观御屈指揉他的眼尾,眉目间的阴翳烟消云散,神色也柔和许多。

涟绛眼里也有些笑意,但转眼间他回过神来,当即愤愤拍开观御的手,道:“我和你说的不是这个,是后半句,你听见没有?”

“嗯,”观御捉了他的手把玩,将他的指尖都揉红,语气里多有无奈,“你啊,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涟绛身子一僵,傻了眼,讷声问:“你都知道啊?”

观御未正面回答,只是叹息般地说道:“你走了,我又怎么办......”

涟绛不知所措,摸摸耳朵别开脸看也不敢看他。

“抱好。”观御突然说。

“啊?”涟绛满头雾水。

紧接着,观御托着他的膝弯站了起来。

他被吓到,连忙手脚并用地抱紧观御,“你干嘛啊!?”

观御抱着他往屋外走,故意冷声说:“算账。”

“不要,”涟绛嘴上不依,但是身体一动未动,一双长腿甚至缠得更紧,“我又没干什么,怎么就开始算账了......”

观御没吭声,只淡淡地瞥他一眼,他的声音便渐渐低了下去,最后没了声儿。

他的那些心思观御心知肚明,但他迟了很久才后知后觉地明白观御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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