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饲鲛 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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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你便。”他冷冷丢下一句。乔胭不知道看到了什么,面色骤改,催促道:“快!快开石门!咱们快进去!”

“不用你催促, 我自然会开。你这么激动做甚?见鬼了?”

虽然不是“鬼”,但来者远比鬼还可怕!

心虔和尚双手合十:“阿弥陀佛, 两位施主这是要进入秘境之中了吗?”

乔胭:“……大师,您且住口。”

心虔看看她,又看看谢隐泽, 含笑道:“两位这是要一起行动?不错,夫妻齐心, 其利断金。这场历练, 掌门家的小公主和小少爷,一定会有一个好的结果。”

乔胭的脸色顿时垮了下去。她捋起袖子走向心虔, 看上去像要痛击这个秃驴。

“乔胭,走了。”

谢隐泽叫住她。他听过一些隐世佛国和尚们的传闻,但谢隐泽这个人比较不信邪,觉得这是失败者归咎于外界因素的一个借口。所以对心虔的祝愿,也很不以为意。

乔胭还是很郁闷,愤愤不平的样子,被他用两根手指捏着手腕往石门内走。他忽然想起来了,这和尚今日是第一次见他们,怎么就知道他和乔胭是一对夫妻?他和乔胭成婚没有像样的喜宴,连梵天宗内部都知之甚少。

“说起这个,也是一段缘分啊。”心虔颇为唏嘘地捧着钵盂,“想当初,若不是流泉君给我看了小公主的八字,我掐指一算,又刚好合上了小少爷你的命格,这才促进了这一桩美满姻缘呐。”

合着罪魁祸首是你啊?!

若不是这秃驴掐指一算,又怎会促成原著的反派boss和炮灰女二这一段孽缘!

这次换乔胭拉住捋袖子的谢隐泽:“等一下,老公息怒一下,老头年纪大了,经不住你一拳,犯不着跟他一般计较。”

心虔也摇摇头道:“怒火攻心,有损身体,谢施主千万不要犯此大忌呀。况且——”他惊异地道,“老衲算过了,你二人八字般配,命理契合,是一对逢凶化吉,恩爱和谐的佳偶啊。”

乔胭自动翻译了他的话。

——意思是倒霉连天,互相仇视,天作怨偶。

看看原著走向,和这卦也大差不差。

在心虔来得及说出更多得罪人的话之前,小沙弥走过来连连道歉,把师父给架走了。

乔胭尴尬地挠了挠脸:“刚才秃驴说的话……你别放在心上。”

“我没放在心上。”他分明脸色臭得很,看起来快要揍人了。

石门开启后,一阵白光袭来。乔胭感到身体一轻,又一重,视线还没来得及恢复,一阵寒意率先袭来。

寒风夹杂着雪花扑面,呼啸的风声里仿若有呜呜鬼哭,天地又沉又暗,墨蓝色的天极如一盆将要倾倒的墨汁。

乔胭赶紧从乾坤袋中取出银狐裘,这自然也是她随嫁的北溟鲛宫的宝物之一。披上就自带防护效果,不惧冰寒火侵,让人如置仲春暖阳天。

这是和中心广场上截然不同的光景。在秘境被切割成数方天地的情况下,每一扇石门通往的都是完全独立的环境。

乔胭转头一看,来的石门已经消失了。除非破除此方秘境的阵眼,否则他们就会被永远困在这里。

大雪积了数尺深,连白玉俑都跋涉得困难。此处不知已经多少年没有过人烟,也不知那些风雪中闪烁的绿光是何种诡谲妖兽,此方小天地,给人一种胸闷气短的压抑感。

谢隐泽解开腰间的卷轴,里面的字迹带着金光飞出,在半空连成了一副地图。这也是之前派出的梵天宗修士传回的珍贵信息。

他蹙眉喃喃:“原来如此,此处生长着一种奇花。”

乔胭探头看了一眼地图,当即愣住了。她在鲛宫时看过古籍,这花的模样,不就是她想找的返魂香吗!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好消息是有了谢隐泽,她不必独自面对守护返魂香的凶残妖兽,但坏消息也是谢隐泽在,那东西肯定很难落进她手中……

她还想定睛细看地图,但那字迹的金光越来越微弱,被风轻轻一吹,消失了。乔胭有点急,催促他:“你把那卷轴再打开一次,我还没记下全部路线呢。”

“没了。”谢隐泽说。

“没了?”乔胭傻眼。

他随手把卷轴丢开了:“这是一次性的消耗品,没有再打开看第二次的说法。我都记下了,走吧。”

乔胭将信将疑。

那地图繁复冗杂,各处关键地点还用不同的符号标记着妖兽和灵植的出没情况,哪怕是看完也要许久,就算你是大反派boss,也不能记这么快吧。

很快,乔胭明白了什么叫别以凡人的智商去衡量天才。

谢隐泽跋涉在快淹没膝盖的雪里,速度却不见减慢。他效率非常高,看来不仅记住了妖兽出没的地点,连出没时间也一并记住了,很快就摘取了数朵灵植花草,还捡走了之前探路修士掉在此处的法宝法器。乔胭跟在他身后,就像作弊视角体验了一把学霸刷题的感觉,自己也捡了不少漏。

她看着渐渐满起来的乾坤袋,不由心情大好。看着雪地里跋涉的谢小boss,也起了一点闲情逸致似的好意:“喂,你要不要也到糯米糍身上来坐一坐?”

谢隐泽一开始置之不理,像没听见,乔胭提高音量喊了好几声,才迎来他姗姗来迟的一瞥。

银狐裘精致而轻薄,帽沿嵌了一圈雪白的毛茸茸边。她的脸本就小巧,被这帽子一衬,显得更是只有巴掌点大,养尊处优地侧坐在白玉寒俑的掌心中。

狐裘雪白,她的脸也雪白,唯有眼下的泪痣是鲜妍一点。天地的风雪吹起她乌黑的长发,像一朵开在雪地里的花。

谢隐泽收回视线,垂下眼眸,继续慢悠悠地走。

乔胭反而下来了,追到他身边,叽叽喳喳地开口了:“我说谢隐泽,你真聪明。你怎么做到的看一眼就记住了?我就做不到你这样,原来你真的是天才啊。真厉害。”

大抵每一个男人都抵抗不了这样亮晶晶的崇拜眼神。哪怕小boss再冷酷沉肃,终归也只是一个刚满十八岁的少年人。

他眉梢微扬,语气有些轻快,口中还是道:“这有什么了不起的,又不是难事。”

他其实以前也经常做这些。他的天赋能让他轻易办到很多事,但那些人都觉得理所当然。

只有乔胭,跟没见过世面似的夸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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