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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平复下来又被喊去吃全鱼宴,若不是眼纱戴着恐怕早就被人看出这副没见过世面的糗样。
楚召淮吃鱼肉喝鱼汤,头回吃饭忙得不亦乐乎,不知该先吃什么。
姬恂倒是相反,坐在那慢条斯理吃着鱼生。
王府用的自然是上好的鱼,细细削出薄如蝉翼的白肉,用酒浸着吃,入口即化。
楚召淮跟前放着盘刚做出的醋鱼,他爱吃酸甜口,喜滋滋吃得干干净净。
姬恂吃了一口,问:“味道如何?”
“很好吃。”楚召淮拿筷子拨了拨鱼头,老老实实地说,“就是这鱼有点小。”
姬恂手一顿,喝了口冷酒,搁筷不吃了。
楚召淮疑惑看他。
每日姬恂好像吃得比他还少,成天隻吃冷酒,这样不会病得更厉害吗?
楚召淮没心没肺地用完膳,又高高兴兴回去数他的嫁妆了。
殷重山隐约感觉王爷似乎在生闷气,犹豫着道:“这王妃……似乎不太知礼数,要属下找人教一教吗?”
寻常说话没大没小,你啊我啊没半分敬意;
方才还不知分寸,不等王爷开口就抢先质问殷重山;
最重要的是,他好似完全不知王妃职责是何,随心所欲隻图自己欢喜,为了点破嫁妆就能先离席。
殷重山都忍不了,可姬恂竟然没有半分不悦。
如果不是楚召淮的身份是他亲自查的,他都要以为这人和王爷有过什么情缘了。
姬恂拿着冷酒,像是没听到这句:“推本王去院里。”
殷重山眼皮一跳。
去院里做什么?
片刻后殷重山就知道了。
湖边点着烛火,姬恂坐在北风呼啸中,慢条斯理往湖里抛鱼钩。
钓鱼。
殷重山:“……”
王爷终于还是疯了。
楚召淮数了好几遍嫁妆,彻底死心了。
果不其然,楚荆不蠢,哪怕有姬恂的施压,也并没有将他娘亲留给他的书信送来。
已死之人的未尽的话语最能引人好奇。
楚召淮最开始听到他娘有信留下时,的确心跳加速,近乎失去理智,拚了命地想要立刻知道这世上唯一爱他之人到底给他留下了什么话。
可如今却想通了。
白夫人那样疼他,所留书信必然是爱护之意,反正是已知的事,他看与不看,并不受半分影响。
唔,接下来就是该想着如何破坏楚召江的名声。
等逼得楚荆先受不了,这样就能获得主动权。
自从回门后姬恂就开始忙碌,好几日都不回府,却留了不少护卫,说是保护王妃周全。
漏给嫁妆之事让镇远侯府狠狠丢了大脸,更加成为满京城茶余饭后的笑柄,楚召淮被一堆人围着,有些想借着这阵东风使坏,却也苦于不能出府,无法施展。
没几日,就到了小年夜。
京城的小年是腊月二十三,彤云密布,朔风劲哀,凛冽寒风几乎要刮掉人一层皮。
似乎要下雪了。
楚召淮裹着衣袍,坐在院中听着府外焰火鞭炮喧哗。
没一会,管家回来了:“回王妃,王爷还未回府。”
楚召淮“咳”了声,试探着问:“那……小年夜我、我能出去玩吗?”
管家有些为难:“王妃恕罪。”
“哦。”
楚召淮也没强求,反正这些年无论哪个节日他都只是孤身躲在小院子里一个人过,今年也没什么分别。
不对,还是有区别的。
京城的烟火比临安得要好看。
又漂亮又响,好像万家灯火也将他这处空荡荡的院子连带着热闹起来。
管家犹豫看着他。
少年身形孱弱,层迭衣袍也遮掩不住那单薄过分的肩和腰,仰头看着天边焰火,哪边响就看哪边。
似乎是过小年,他前几日一直空荡荡的腰间佩戴一块崭新的玉,看样子似乎还是前几年流行的样式。
管家竟然没来由觉得他有些可怜。
正想着说些什么,长风院的门口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声。
“楚召江呢?!楚召江!出来!”
“世子,世子息怒。世子上次因冒犯王妃被罚抄了好几天的书,听说王爷今晚会回府,您……您收敛些。”
“……”
楚召淮好奇地看向门口。
很快,姬翊一袭墨蓝衣袍,肩上系着毛边大氅,气势汹汹地杀了进来。
楚召淮眼睛一眯,严阵以待。
上次“犬子”在自己这儿吃了亏,今日怕是趁着姬恂不在过来报仇的。
犬子面无表情走到楚召淮面前:“你,跟我走,去明湖。”
楚召淮往后缩了缩,警惕道:“你想把我骗去沉湖?”
姬翊瞪他,似乎想骂他一顿,但管家正在旁边
', ' ')('看着,隻好凑过去压低声音道:“你别跟我装傻!前几个月就约好明湖一战,你莫不是怕了不敢去了吧?”
楚召淮:“……”
敢情楚召江还真和他有约?
又是楚召江的烂摊子,楚召淮没办法,只能先接。
不过也刚好趁机会出府一趟。
楚召淮看了看旁边的管家,故作犹豫道:“可我已是王妃,再去和你们混在一处,怕是不合规矩。”
“我上次和我爹说要和你去明湖,他并未反对。”姬翊冷呵一声,“我们画舫都定了,你该不会真的认怂了吧?行,不去也行,把订画舫的五百两银子出了,这事就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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