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崇月颓然扶住桌子,低头急切苦思,忽然见到桌上裁蜡开封的纸刀。
她很小时就读过多篇杂记史书,其中有篇《燕丹子》,里面说:血勇之人,怒而面赤;脉勇之人,怒而面青;骨勇之人,怒而面白;神勇之人,怒而色不变。
世人多赞骨勇神勇,都觉血勇鲁莽且不可靠,但她此时却觉得,只有孤注一掷血勇一次,才能救得了萧恪的危局与卢雪隐的危境。
萧恪见尹崇月互得拿起自己寻常的用的纸刀,径直走向已死的卢霆陌,那刀刃切纸锋锐,两下便隔开绳索,释放出两条已没有生气又尚未僵硬的瘫软手臂,而尹崇月又将那刀握于卢霆陌之手。
你做什么?萧恪十分不解。
但他立刻便明白了。
尹崇月攥着卢霆陌被迫握住的短匕刀刃,狠狠冲着自己腰腹刺去。
萧恪大惊,奔来扶住跪地的尹崇月,但已经晚了,刀入血出,尹崇月青色的罗裙与他淡金色的衣袍上瞬间便绽开巨大的血红雾团。
你你疯了!萧恪的眼泪不受控制,若是因为自己不肯听劝尹崇月便只能出此下策,他悔恨不已,只求时辰立即倒流,便是什么他都想舍弃不顾了。
然而在他怀中,尹崇月因痛苦而惨白的面容却带有一丝寻常总挂在她脸上的慧黠微笑:皇上你要大声地哭大声的叫把你的委屈都哭叫出来说卢霆陌行刺皇上我是救驾受伤让所有人都知道你你懂我的意思吧你一定懂我为什么这么做对了我还不想死一定得救回我这个出不来好主意只能出此下策的狗头军师啊
说完她便彻底没了动静,栽倒在萧恪怀里。
于是薛平和陈麓都听到屋内的哭声喊声,对视一眼便冲了进去
因皇上所命的禁军早在此处守株待兔,因此来劫狱的人一冒头便被抓了正着,余下人等逃的逃死的死,卢雪隐仿佛没事儿人一样坐在牢里,静静看着牢外的狱卒泼水擦洗地上血迹。
但这时裴雁棠却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