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氏说的话不错,今时不同往日了。从前,陆照是寄人篱下的举子,他们是高高在上的世家皇亲。如今,他们成了平头百姓,徒有家资,陆照已然坐上了三品大员的高位。
公主府和陆照那里都不开口,陈氏和他们便是高攀不上。
风水轮流转啊。
冬日的天气寒冷,礼部和宫里的一干人却热火朝天地忙活了起来。但要说最忙的地方,还得是钦天监。
问吉、纳征、请期、下定每一个流程每一个日期景安帝都要亲自过问。光是一个吉日,就让钦天监的张大人头疼地不断掉头发。
除了景安帝,吏部尚书程立也乐颠颠地找他喝酒,暗示赶早不赶晚,还有内阁大学士严首辅,私下也饶有兴致地问他进展。
辞官闲在家中教导子孙的卢老大人更是亲自到他府上,语重心长地与他探讨阴阳之术,让他快刀斩乱麻。
俱说,小郡主养在乾清宫,时常到议事堂,也算是他们看着长大的。
张大人愁的不行,终于咬咬牙选了两个大婚的日期呈上去,断言这两个日子是一年当中最好的,对小郡主也最好。
一个日期参考了程立和卢大人的意见,以快为准,定在年前的腊月二十六。一个日期则暗中揣摩景安帝的心意,定在了年后的四月份。
他呈上两个日期请景安帝择定的时候刚好姜昭也在,她闹腾着要看宫里为她准备的嫁妆。
景安帝拿着写了两个日期的木牌看了一眼,挑眉一句话没说,推到了姜昭的面前。
意思是,让她自己选。是年前成婚还是年后春暖花开的时候。
事实上,姜昭因为自己说过的话开始后悔了。大婚之前未婚夫妻不能见面,陆表兄就真的一次都没到公主府了,最多也只是买些东西托大哥给她。
这要拖到年后,那可怎么成啊?她觉得没了那些快乐,生活都变得索然乏味起来。
皱着小脸,姜昭瞄了皇帝舅舅一眼,小心翼翼地拿起了那个腊月二十六的牌子,就这天吧,多喜庆呀。
还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了。景安帝吹着胡子瞪了她一眼,转过头来和张大人说,就依照盘奴的意思。
闻言,张大人险些喜极而泣,臣遵旨!
接下来,就该礼部的官员发愁了,反正和他钦天监再没关系了。
张大人一离开,姜昭立刻就当没事人一般转移话题,指着一份奏折正色道,舅舅,您看戎胡的可敦回了自己娘家的部落,和老可汗反目成仇。她可真厉害,足足带走了一半的牛羊呢。
日后陆照那厮若敢惹你生气,你也能将他赶出公主府。归根结底,女子要想立得住不受人欺负,手中必须有权有势。景安帝趁机教导她,以免她成婚后被陆照迷了头脑。
姜昭乖巧地听着,时不时地点头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