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抱歉!”我深深鞠了一躬,恨不得也从窗户口跳下去。
“……”他用手指挠了挠脸颊,显然有些尴尬,我仿佛看见一滴冷汗,正顺着他的额角缓缓滴下……
“没关系,没关系,我倒觉得女孩子稍微邋遢一点很可爱呢。”明显的胡说八道。
“请进、请进。”我像个贼似的蹑手蹑脚关上大门,把裙子和袜子卷在一起扔进洗衣机,安室换上拖鞋,大大方方地走了进来。
或许是出于公安的职业病,他在我的客厅里转了半圈,视线迅速而全面地逡巡一周,脸上露出一种微妙的疑惑神情。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这家伙,福尔摩斯一样敏锐,该不会发现了什么吧?
我摇摇头,把这些不靠谱的想法甩出去。再怎么聪明,也不可能推理出我灵魂出窍,鸠占鹊巢般地附身在房主身上吧。
可他的表情有一瞬真的很可怕,仿佛发现了我隐藏的什么大秘密一样。但这种变化只是顷刻之间,当他转向我时,满脸都是宛如午后阳光般的笑意。
“这间房子是夏目小姐您自己的,还是租的呀?很宽敞啊。”他走到窗边,向外望了望,又走到客厅中央的玻璃柜前,盯着摆在正中的泰迪熊,背影僵硬了一下。
“是我自己的。”我尽量维持淡定的语气,前天我打电话查过,这个房子的主人确实是夏目秋江。这给了我很大的安全感,至少在这个陌生的世界,我不会因为找不到工作而露宿街头。
说来奇怪,第一次到别人家就四处乱看,明明是种很令人反感的行为,可他做来就完全不觉得讨厌,果然还是长得帅、性格又讨喜的缘故。
我们打算等到七点多再去找管理员,为了避免尴尬,我只好试着打开客厅里正对着沙发的壁挂式电视机。但我宁愿我没这么做,因为我发现电视线和电视的接口完全无法配合,电视自然也打不开,而且遥控器也里也没有电池。
“需要我帮忙吗?”他看见我焦头烂额的背影,从沙发上站起来,我连忙回头,有点语无伦次:“不、不用了,我、我、电线坏了,过两天我就去买个新的——”
“誒不一定需要吧,我可以修修,我对这方面很在行的。”
“不劳烦了,您尽管处理好那个事件就算帮我大忙了。”我的语气忽然生硬起来,他有点吃惊,但很快便觉得自己可能有点失礼,耸耸肩又坐了下去。
当然,被怼了还一声不吭,可不是他安室透的作风,他往后靠了靠,跷起腿,似笑非笑地说:“感觉夏目小姐你像是进了别人的家呢。”
我差点被扔在地上的电线绊倒,颤抖着转过身直面他:“怎、怎么会呢,哈哈哈,昨天遇到的那些事把我心绪都扰乱了,我毕竟是个本分的女孩子,不像某些人,每天都能看到尸体,因为害怕而导致行为混乱很正常啊。”
他眯眼笑了笑,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
我在心底叹了一口气。算了,这种观察力敏锐的人,从一个小口子就能窥探到大半个世界,防不胜防,索性不防。我给他倒了一杯果汁,去厨房刷碗、烧开水——
几分钟后,我从窗户的反光中看见他伫立在厨房门口,手里晃动着空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