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闻知尧光着脚,一脸焦急地跑过来,“你怎么啦?!”
“没事,有点喝多了。”闻秋搭着他稚嫩的肩膀站起来,有气无力地坐回沙发上。
闻知尧快气死了:“上次你答应我说以后不会再喝那么多了!”
闻秋叹了口气,这酒他也不想喝,然而酒桌文化避免不了,他不身先士卒,难道指望他那三高的制片人和项目组里的小姑娘去陪酒吗?
“对不起嘛,”他轻轻哼着道歉,“宝宝去给杜医生打个电话好吗?”
“我马上就去。”好在闻知尧不是第一次见到这情况了,不会像最开始那样急得直哭。他跑去拿自己的手机打给了家庭医生,然后又跑到厨房倒了杯温水给爸爸喝。
医生来了之后,给他做了检查开了药,闻秋勉强洗了个热水澡,感觉好了些,便在闻知尧的监督下去床上休息了。
闻知尧守在他床边,眼眶红红的。他想了又想,明知道这是爸爸明令禁止的事,但还是忍不住偷偷拿出手机,打给了一个他信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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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秋睡得并不安慰,胃不舒服,头也痛得要死,翻来覆去把被子也蹬开了。
可腿肚子刚察觉凉意,就有一只手锲而不舍地把被子给拉了回来,严严实实地给他盖上。朦胧间他又感到什么凉凉的东西覆在了额头上,好像是湿毛巾。
更舒服的是气息,好像陷入了一片清凉的雪,浑身的燥热感都消散了。
那气息的主人,仿佛就在很近的地方,很快他的手小心翼翼地落了下来,像揉搓小狗似的,缓缓梳理过发丝间,帮他按摩隐隐作痛的脑袋。
闻秋舒服得发出唔嗯声,脸颊不自觉地凑近了温热的掌心里。因为太熟悉了,太依赖了,所以过了好一会儿,他一锅热粥似的脑袋才感到些许不对劲,勉强睁开眼睛,就看到一直坐在床边、尽心尽力照顾着自己的男人。
四年多了,不记得他们之间何时有这样平和地相处过,像是真实,又像是梦境。闻秋努力想把自己撑起来,酸涩的眼睛眨了眨,“裴渡?”
“嗯。”裴渡按着他的肩膀让他躺好,又给他掖好被角,“别起来,小心着凉。”
“你怎么在我家?”闻秋没什么力气,声音也是又轻又哑的,“哦,是不是小知了……”
“他说爸爸又把自己折腾病了,”裴渡说,“他要我来照顾你。”
这孩子,是嫌他现在还不够烦吗?要是放平时,闻秋早就竖起全身的刺,鼓成一只胖河豚了,但是他现在烧得晕晕乎乎的,说话的力气都不大有,所以只是半阖上了眼睛,“我没事,你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