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得太多,”云洲言简意赅道,“你们不值得同情,我也不会同情,我之所以问,只是单纯基于,他在车祸里为我挡住了关键的一下而已。”
虽然从前的记忆依旧模糊不清,但对于最近的变故,联系起裴父裴母刚刚所说的,裴家已经没有能当大任的人了,故而云洲在心里有了大概的猜测。
只是,即便知道了裴冽为了保护他差点死了,也没能让云洲的心产生什么波澜,他的心好像都随着记忆一起消逝了。
“他,他的状况不太好,”裴母扛不住压力,黯然道,“已经抢救了很多次了,医生说,他还能活着纯凭最后的意志。”
“我知道了,你们走吧。”云洲点点头,没再说什么,好像他问出这个问题,就真的只是为了了解一下这个保护了自己的人的情况而已。
会客厅里很快又只剩下他一人,云洲又一次站在落地窗边向下眺望,目光落在属于裴氏的那栋大楼,更准确地来说,那栋大楼如今已属于他自己,新生影视不费吹灰之力就吞并了明城的一座庞然大物。
但是他心中并没有多少喜悦,对云洲来说,这样不是靠自己的付出得到的“高高在上”,全部都是虚假的,就和从前包绕着自己的谎言一样。
云洲一面看着那栋楼,一面摩挲掌心里不知被他什么时候从柜子里再次取出的金刚石项链,钻石尖锐的棱角一下下划过掌心肌肤,像是在刻意提醒着云洲它的存在。
“应许,进来吧。”云洲微微提高了音量,让等在外面的应许进来。
应许沉默地站在云洲身边,觉得此时的云洲有一点陌生。
“你说,我该去看看他吗?”不需要过多解释,应许也知道云洲口中的“他”指的是谁。
“我不知道,”应许艰涩道,“这是您的事情,我没资格提出建议。”
云洲闭了闭眼,眼前是挥之不去的鸢尾花田,以及花田上与自己一同奔跑,一同休憩的模糊身影。
“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云洲低声自语了一句,“为什么所有美好的记忆都是假的呢。”
“他在哪家医院?”云洲突然转过身看向应许,只是语气依旧冷淡。
应许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因为裴冽就在云洲曾长住的那家医院,甚至是那间病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