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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走入那良夜()穆夏X叶斯卡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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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生联谊结束了,冰原大地上仍是一片光明的极昼,但时间已是夜半,礼堂内曾经的喧嚣已经结束,狂欢后的师生们纷纷散去。群山还是沉默地屹立着,没有谁知晓,穆夏和叶斯卡尼正悄悄藏身于山巅落下的阴影里,深深地拥吻。庞大的背景下,他们如同两粒砂尘,毫不起眼。

这是他们的第一夜,往后的很多年,他们将走向分离,针锋相对,私下却心照不宣地暧昧,叶斯卡尼克制不住自己对他的渴望,穆夏也从不拒绝。叶斯卡尼见证他从少年蜕变为青年,发丝变长,脸变得瘦削,身形更高,气质更冷,浑身带上冰凉的血腥气,他将成为联邦的“刀锋”,成为他的同僚。

可叶斯卡尼从未忘记过最初那个温柔微笑的少年,还有今夜那一轮锋利优美的银色月亮。

他还不知道自己将遭遇怎样的挫折,他来寻找一双眼睛,追寻那片触动心灵的远方的光明,试着将黎明拥抱,为此他跨越星空、横渡银河。可他一见钟情的只是一道美丽的幻影——那轮银月高悬于都灵之上,月光凛冽,几乎要将他割伤;理想破灭,他并未得到梦寐以求的幸福。

而现在,让他心碎的未来还没有到来,最美好的时刻正在当下。多年以后,叶斯卡尼将会怀念这个夜晚,他们的一切纠缠,都始自今夜。

现在,他狂热地抱紧了穆夏,猛烈地回应着他的吻,一层精神结界升起,周遭的狂风和严寒都被无形的力量所隔绝,他们的身影行迹也被就此遮掩,他的贸然到来已经是种出格,不希望再为穆夏带来任何麻烦。

今夜是秘密的,将只存在于他们心中。

穆夏的手指在他衬衣繁复夸张的花卉图案上移动,往下,慢慢顺着下摆游移进入,贴上皮肤,开始自如地抚摸着他窄腰上排列分明的腹肌。面前叶斯卡尼的喘息温热有力,他低着头,双手同样急迫地用力地按紧穆夏的后背,动作满是占有欲,像是恨不得把他揉进自己的骨血。

穆夏当然也发觉了他暗中隔绝周遭的动静,脸对上脸,笑着问,“你想在这里?”

听出他意思的叶斯卡尼红着脸强装大胆,凑上来挑衅般吮吻他的耳垂,“不可以吗?冕下?”

穆夏挑了挑眉,“既然你想,当然可以。”话语刚落,他便被叶斯卡尼突然搂腰抱起,快捷无影地几次闪落,他们便一起降临在一处背风的谷底,这里地势平缓一些,背靠坚硬的岩壁,穆夏被他放在地上,他坐正了,叶斯卡尼却双手掰开他的膝盖,缓缓在他两腿之间跪下。

他个子很高,即使跪下了,穆夏还是需要略一抬头才能和他对视,叶斯卡尼满脸通红,眼睛里闪动着欲念的火,带着激情的渴望,“我想含你。”他终于说。

穆夏了然地摸了摸他丰满诱惑的嘴唇,应允了他,“喜欢舔鸡巴?想吃就吃。”他的语调懒懒地,可另一只手却毫不留情,摸了摸叶斯卡尼的长卷毛后,瞬间按紧了他的后脑勺,强制性地将他的脸贴上自己的胯部会阴处。

隔着一层衣物,叶斯卡尼的脸高热滚烫地贴着他,他先是深深嗅闻着穆夏性器的淡淡味道,然后无师自通地,张嘴借助舌头和牙齿,扯开了这层遮挡,拉开裤子的瞬间,阴茎顿时跳了出来,在他脸上拍打了一下。

穆夏低头看他,叶斯卡尼紧接着张嘴,先是舔了舔柱身,随后贪婪地从头一口吞入,他们彼此都是浑身一颤,穆夏闭上眼轻哼一声,叶斯卡尼似乎受了莫大鼓励,一下子更加卖力地用嘴套弄起来,舌头还时不时从马眼上舔过,带来湿滑紧致的快感。

穆夏的手还在摸着他的发丝,睫毛随着叶斯卡尼喉咙深处的律动时不时轻颤一两下,他的手渐渐往下,那层薄薄的花衬衣在他面前根本形同虚设,被他隔着衬衣捏住乳头的时候,叶斯卡尼忍不住用气音喘了一下,听着格外带感,穆夏捻动着那颗小小的红豆,叶斯卡尼边给他口交边偶尔发出脆弱的呻吟或低喘,泣音一样惹他着迷,等发觉穆夏的手要挪开位置,他甚至还主动调整了一下姿势,将另一颗乳粒也凑到他手边。

穆夏觉得有趣,睁眼低头看了看他,又是微微一笑,顺着他的心意揉上了他另一边胸膛,叶斯卡尼被那道目光看得有些羞赧似地闭眼,唇舌舔咬之间,他的鼻尖色情地和那浑圆的肉棒柱身摩擦。

穆夏眯了眯眼睛,这幅景象看得他身下又硬了几分,他忽然不再顾忌,一把抓住叶斯卡尼的后颈固定住他,挺腰狠狠用力在那张殷红的嘴唇中进出起来,史无前例地深入,叶斯卡尼有些窒息,目光难受地翻白,整张脸完全埋入了穆夏的腰腹间,鼻尖抵住他的小腹,一时间迎面全部都是他的味道,他深深喘气,感觉身体不由自主地开始发骚发浪,后方开始有异样的空虚和潮湿感。

原本跪地的叶斯卡尼,蜷缩的身体扭动起来,他伸出双手抱住穆夏的腰,姿态是完完全全地驯服,穆夏满意地拍了拍他挺翘的屁股,命令道,“自觉点,自己脱。”他的尾钩已经从空气中显现,蓄势待发,同时他下身再度一个大力顶撞,毫不怜惜地奸淫着那张谄媚的嘴巴。

叶斯卡尼被刺激得眼睛一湿,他勉强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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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了眼穆夏,眼神濡湿又媚气,穆夏摸了摸他的眼尾,诱哄道,“快一点。”于是叶斯卡尼颤抖地往后伸手,把自己的长裤一下子扒到大腿,那两瓣又鼓又翘形状浑圆的小麦色臀丘就这么暴露在穆夏面前。

穆夏用手指悄无声息地探入其下那个隐秘的小口中,摸到一手湿滑,他轻笑一声,叶斯卡尼羞耻地紧闭双眼,下一秒,后穴也被骤然侵犯,传来一阵猛烈的刺激,他惊叫了一声,屁股下意识地一弹,但随后克制着本能任由穆夏进入。

穆夏慢慢把尾钩从他的后穴插了进去,硕大的蝎型前端在进入时受到了一些阻力,穆夏稍微退出了一点,再接着用力顶入,于是那阻力也就不足为惧了,上下同时都被进攻,叶斯卡尼浑身都汗湿,嘴巴被穆夏一次次拔出再挺入,操得快无法呼吸,只能用鼻子急促地换气,两眼无神。

叶斯卡尼的后穴酥软高热,舒服地浸着尾钩,但这样性交虽有快感,可终究比不上直接用阴茎,于是在接近高潮时,穆夏从叶斯卡尼嘴里把自己的肉棒“啵”地一声拔了出来。

叶斯卡尼如溺水者被救上岸一样深深地喘息着,还没缓过神,他们姿势一个调转,粗粝的岩石和砂土磨上了他的胸膛,冰冷又粗糙的感觉令刚被把玩过的两颗乳粒有些不适,他不得不用双手撑在两侧,将胸口和地面隔开。

穆夏轻松地将他压在身下,伏上他的后背,猛地拔出了尾钩,叶斯卡尼喘了一声,然后感到另一根更粗长的东西插了进去,表面湿润光滑,进入几乎毫无阻碍,正是被他自己用嘴润滑过的那根肉棒,这个事实让他抑制不住地痉挛般抖着屁股,被干得腰眼发酸。

与此同时,穆夏的手摸到到他身前,握住了他早已高高竖立的性器,尾钩像蛇吻一样钻了进去,细细麻麻的研磨感深入体内,在吞噬着他,叶斯卡尼眼眸失神,腿间性器一下子翘得更高竖得更硬,源源不断的精水满溢出来,又被穆夏全数吮吸走,补充为他体内的养分。

最温暖脆弱的地方被一次次用力钉死,叶斯卡尼手臂渐渐失了力度,很快支撑不住,脑袋一偏,砸在了自己胳膊上,他枕着自己的手臂,倾身下来,眼前单调灰白的砂土岩石一成不变,身后肉体猛烈的撞击声像是来自远方,在遥遥提醒他这场性事还远远没有结束。

他不由自主地随着身后的动作身体微微摇摆,皮肤磨蹭着地面,带来奇异的痒,现在没有东西再堵住他的嘴唇,渐渐地,他开始情不自禁地随着穆夏的动作叫出来,一声又一声,时高时低,连成一支淫荡的歌,穆夏掌控着他的快乐,随心所欲地赋予这支即兴乐曲不同的音调。

忽然穆夏俯身下来,动物厮磨一样拿下巴蹭了蹭他的侧脸,“叫得很好听,奖励你。”他托起叶斯卡尼的脸吻他,那些未尽的声音只好被堵回喉咙中,叶斯卡尼抬起另一只胳膊,反曲过来,连带着腰臀也动了动,用一个辛苦且别扭的姿势按住穆夏,努力回应。

他们的下体始终相连,穆夏边吻边持续进出,大力操干,力度和节奏令叶斯卡尼痴迷不已地大声浪叫着,几乎要色授魂与,腰间的性器又给尾钩泄出了潺潺的精水。

但穆夏在他后穴生殖腔内射出第一发精液后,便拔了出来,他还衣衫完好,只不过解开了裤子而已,而叶斯卡尼则衣襟不整,活像是被狠狠蹂躏了一场。

叶斯卡尼潮红着脸被穆夏拉起身,盯着他的双眼焦距不明,依旧在焦渴蠢动,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欲求不满的气息,连他胯下的肉棒都仍旧硬挺着,马眼里甚至还在滴水,穆夏见此又伸出尾钩探了进去,钩针狠狠吸走了那些美味的茎汁,然后他替叶斯卡尼把衣服理好,笑道,“一直趴在这里不难受吗?我带你回去。”

初次开荤的叶斯卡尼喝醉了般抱住他,身体无意识地轻蹭着,他的眼睛亮了亮,“回去?”

“嗯,”穆夏捏了捏他鼓胀的臀肉,“里面很多水,夹紧一点,别弄脏衣服。”

叶斯卡尼肌肉绷了绷,耳朵也发红,半是期待半是羞窘地问,“回去继续?”他悄悄握住穆夏的手,放在自己的臀沟和饱满的大腿之间,夹着他隔空磨起后穴来。

穆夏干脆主动往里抠挖,“继续,看来你很想做啊。”叶斯卡尼嘴里又止不住地发出呻吟,他红着脸不敢回话。

天际划过一道无法被察觉的飞行轨迹,叶斯卡尼展翼抱住穆夏,一路飞快地赶往宿舍区,借着力量的遮掩,途中穆夏始终在用手指玩弄着他,偶尔还吸嘬一下他的胸肉,令他浑身酥麻。等到终于从窗台一跃而入时,他们都已忍耐到了极限,两具身体迫不及待地再次媾和在一起。

叶斯卡尼被穆夏直接死死按在窗户上抽插进攻,身体蹭着冰凉的落地镜面,却热得从上到下都在冒汗,穆夏五指张开,在他紧窄的小腹上用力按紧,几乎能感受到自己性器的形状,他抓住叶斯卡尼的一边肩膀,啃咬起他健硕美好的肩胛线条,品尝着小麦色光滑皮肤上流淌的些微汗水。

这简直是一场无穷无尽的,甜蜜的折磨,可是叶斯卡尼甘之如饴,他抬起头,看到自己平日精心打理的头发现在沾着汗水乱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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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地披散在背后,可透过乱发,注视着自己的眼睛,他笑了起来,随后被穆夏的用力一挺,身子往前一撞,再次发着抖被逼出了淫叫,动情地继续沉湎于这场欢乐。

他们如此亲密无间,如同任何一对爱侣,穆夏紧紧拥抱着他,在他身上烙印下诱惑的痕迹,良夜还未结束,爱与欲正在共同萌发、抽芽而后汹涌,他不再细想,用力抓住了穆夏的手,沉沦于他,再无抗拒。

穆夏不知道,在他们深入迷宫的同时,现实中比赛官方也正式发布了各位晋级选手的精彩集锦,每个镜头都经过精心剪切,完美呈现出他们不同的战斗和行事风格。

群星挑战者大赛历来以赛制公平残酷着称,夺冠者都非等闲之辈,表现优异的甚至可能会被军部特招,因此每届都热度火爆,关注度极高,今年也不例外,一时间这些单独合集备受追捧,下面的评论刷得火爆。

幽暗的室内,叶斯卡尼懒洋洋地躺在穆夏的床上,他没有点灯,一双眼睛却专注地盯着天花板,种种色彩在他脸上流转明灭,让他的视线也变得幽微莫测。穹顶上终端投影出一幅巨大的画面,正是关于穆夏的集锦。

他注视着穆夏张开双臂,面无表情地坠落在一座冰冷荒芜的城市,在雨夜一次次挥刀,与刀合一,猩红的月亮无数次升起又落下。

一丝欣赏又自得的微笑无声浮现在他嘴角,原因无他,这精准利落招招毙命的手段,正是“屠夫”的风格,是穆夏从他身上学来,虽然为了安抚他付出了不少精力,但穆夏同样收获颇多。

等看到那个碍眼的年轻学生死皮赖脸地留下,他的脸色顿时一阴,直到穆夏转入水晶镜面的深处消失,合集播放结束,叶斯卡尼还意犹未尽,画面自动重播,他继续津津有味地盯着。

可是一则通讯突然跳出来,本要立刻挂断的叶斯卡尼扫了一眼备注,发现居然是那个帮他顺利进了学校还加入迎新表演的老朋友,于是接起,“什么事?有屁快放,关于军情的去找我副官。”

“哟,我还以为你今天上班呢,有空去做观众没空接我通讯是吧?”天花板上投影出副校长头发胡子花白的一张大脸,笑眯眯地对叶斯卡尼阴阳怪气。

看到穆夏被他挡住了,叶斯卡尼不悦地把合集画面关掉,将投影出的通讯影像缩小,浮在自己面孔上方,老朋友那张脸看上去总算顺眼了些,“上次谢了。”

副校长还是那张奸诈又慈祥的笑脸,“不客气,老房子着火多难得一见,何况还有权益协会的要求,帮你是应该的。”不过,他瞄了一眼周围的环境,惊讶地道,“这是什么地方?不是我给你安排的教职工宿舍吧?”

叶斯卡尼得意地笑了笑。

副校长顿时变得没好气,“你别告诉我,你还在穆夏一个小孩子这里蹭吃蹭喝还白住?你好意思吗?”

叶斯卡尼还是懒洋洋的,却掩盖不住那份志得意满,“哪里,我可是付出了劳动力的,不管是……”

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只听说过匹配里年长雌虫付出资源的,没见过反过来让雄虫养的,再小气也得有个限度,你还炫耀上了?”副校长鄙夷地斜眼看他。

“喂喂,”莫名其妙被扣了一顶帽子的叶斯卡尼感觉自己很冤枉,“我是在炫耀,但我哪里小气了?别瞎说好不好!”

“行了行了,少闲扯,说正事,”眼看着要没完没了,副校长赶紧将话题拉到正轨,“这次找你,是因为有件事要拜托你,别误会,不是关于军部的,而是事关都灵的稳定。我想来想去,只有你突然到来,不属于这里的阵营,有足够的实力,又值得信任,应该可以办得到。”

“说下去。”见老朋友难得郑重,叶斯卡尼的态度也变得审慎。他还是眯着眼慵懒地躺着,但眼神锐利了几分,

“我想请你去一个特定的地方,调查一件事。”副校长说,“放心,你速度快的话,一天时间绰绰有余,完全赶得上你的穆夏比赛结束,说不定等你回来了,他还没出虚拟仓呢。”

叶斯卡尼狐疑地望着他,“神神秘秘的,到底是什么事?你知道我不会因私废公,直说吧,如果需要我,哪怕耽误时间我也会去做。”

副校长松了口气,“得到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通讯可能会被截听,马上我去找你,直接传音。”

“那还等什么,搞快点。”叶斯卡尼翻了个白眼,直接挂断,本以为是个长假,没想到现在又有麻烦事找上门。他心头有丝惆怅,情不自禁嗅了嗅床单上穆夏残余在这里的一点点气息,幸好只是短暂的,他想着,边想边笑了出来,翻了个身,把自己埋进枕头里。

交错重叠的镜子世界里,扑棱棱的声音不绝于耳,一扇又一扇暗门被打开,门后飞出羽翼,它们成群结队,满身纯白,形似从一片片梦境中切割又杂糅出的想象,白色的孔雀,白色的面纱,白色的卡牌,白色的闪动的眼眸,凡所种种,和混乱的背景交杂在一起,几乎难以分辨。

穆夏和阿尔冯斯背靠着背,陷入这场纯白风暴的包围,他们勉力抵抗,且战且退,阿尔冯斯很快摸上墙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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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道暗门,将它撞开,穆夏跟着他跃入其中,一起用后背重重抵住门。

可出乎预料地,门后竟然毫无动静,怪物们似乎消失了踪迹,他们对视一眼,没有再开门确认,起身继续沉默向前。

借着一道道暗门,他们飞快地在迷宫中穿梭,偌大的镜面里,某次开门,穆夏第一次遇见了另一个参赛者,两者差点迎面相撞,彼此都吃了一惊,阿尔冯斯跟在穆夏身后,见穆夏慢了半拍,他赶紧扑上去一脚将对方踹倒。

顺利解决掉之后,穆夏看到排名榜上自己的积分依旧在上涨,可是却并没有减少谁的名字,难道这一关还有其他地图的参赛者进来?而他们的榜单并不同步?

其后他们还遇到的另外两波选手,心怀疑惑,穆夏试过向他们套话或者提出合作,然而他们的反应大多一言不发,似乎根本不愿意搭理,穆夏只得继续毫不手软地结果了他们。

那些奇怪的纯白镜妖也时不时扑扇着翅膀飞来,被击退后化作一阵白雾,又消失不见。

其余的时候,就只有他们两个在偌大的空间里行走,这诡异的地方还是没有一点声音,没有任何变化,根本无从根据环境估计时间,穆夏只能心中读秒,估算出他们大概已经迷失了好几个小时,但出路还是毫无头绪。

最终穆夏停步,站在原地回望四周,“怎么了?”阿尔冯斯关心地问。

穆夏露出思索的目光,“你不觉得很奇怪吗?这里是第二关,但我们走到现在,似乎这片地图根本没有给我们设计出通关的办法,难道是打定主意要把我们全部淘汰?”

阿尔冯斯同样拧起眉,“继续这么找下去,我们效率太低了,可惜我们遇到的那些家伙,他们好像根本不愿意合作。”

穆夏沉默了一会,说出自己的猜想,“他们确实很奇怪,或许他们本就是这片地图虚拟出来用以迷惑我们的,有种可能是,这片迷宫里,只有你和我。”他注视着阿尔冯斯的脸,观察他的反应。

阿尔冯斯似乎有点惊讶,“有点道理,可是,我们怎么证明呢?事先不认识他们,好像也确认不了。”

穆夏还是看着他,沉默不语,阿尔冯斯好像想到了什么,笑起来,“怎么啦,你开始怀疑我了?觉得我也是假的?可我们明明是一起从上层落下来的,这一路上我都在尽心尽力帮你,你可别冤枉我。”

穆夏语调沉静,“眼睛会骗自己,所有都可能是假的,你的理由,不足以打消我的怀疑。”

阿尔冯斯讪笑着往后退,“你要干嘛,不会要过河拆桥现在干掉我吧?你确定现在要和我内讧?你别逼我啊……”他指尖光芒一闪,蝴蝶刀重新在掌心浮动,做足了警戒姿态。

穆夏笑了笑,没有动,“不用紧张,按你刚才说的,我们刚好事先认识,所以自然也很好确定,你告诉我,我们是怎么认识的?”

阿尔冯斯冷笑一声,“可我又怎么能确定你是不是真正的穆夏?万一你是被智脑操控着来套话……”

穆夏目光转冷,刀锋骤然往前一指,“说。”

他目光锁定了阿尔冯斯,步步紧逼,阿尔冯斯眨了眨眼,“呃……你现在在都灵交换是吧?那咱们就只是校友……”穆夏一记刀光猛然斩落,阿尔冯斯额头冒出冷汗,赶忙侧头旋身,狼狈地往后一躲,“你怎么说动手就动手!还叫我别紧张……”

“不要试着转移话题或者拖延时间,”穆夏望着他,表情冷漠,“再耗下去,我就真的撕破脸杀了你,刚好也可以试试看你消失后榜单有没有变动。”

阿尔冯斯吞了一口口水,“你忘了你掉下来,是我救了你!不至于吧大哥……”

“比赛想要继续走下去,这是唯一的办法,”穆夏持刀缓步向前,“你说过,你也要继续留下来,那么你还在等什么?回答正确,我们就还是队友,一起寻找出路;而如果你不说,不管你愿不愿意,我都会用你的死来验证我的想法。”

阿尔冯斯苦笑起来,“我们之前也没什么交集……那时候你还不是冕下……”他还在继续说下去,旁边的镜面上如同折纸掀开,一群镜妖涌了出来,穆夏皱着眉挥刀抵御。

这一次他们失去了配合,阿尔冯斯正在暗门边,他凝视了穆夏一眼,跳了进去,折纸般的门合上了。

镜妖如云散去,就算没有队友,它们也不是穆夏的对手。

穆夏皱眉站在原地,该死,他知道还是自己心软了,正是因为阿尔冯斯一路上都在尽力帮他,非必要的情况下他也不想让他淘汰,但现在阿尔冯斯一逃,他更加无法验证自己的猜想,镜子中随时可能出现新的阿尔冯斯来取代他的影像,难道接下来,就只能无穷无尽地追杀他吗?穆夏苦笑起来。

可是,随着他的逃跑,答案似乎也不言自明了,明明之前结识的事件非常简单,他却丝毫没有提起,说的完全都是废话,而且……穆夏记得,他从没主动和阿尔冯斯提过自己现在已经晋级的事,据他所知,校方给他的协议上明确提及,他过了初选赛后,才会在之后几场正式比赛里用他的冕下身份来宣传,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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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明明还没到时间,为什么阿尔冯斯会知道?

诚然,也许这也是他在强词夺理,之前星网有关于他的新闻,也许阿尔冯斯早就清楚他的底细,只是组队闲聊时略过这个话题而已。

也不对,穆夏眼神陡然一变,上一关他们刚偶遇的时候,阿尔冯斯以为他是转校了,并没有多问具体情况,他也没有详细解释;可是刚才,阿尔冯斯明确说了他是来交换,如果事先关注了新闻,他怎么会这样前后矛盾?但,上一关时的阿尔冯斯正忙着想说辞说服他,也许他是情急下说错了?

怀疑的种子一旦播下,便会从前面相处的各种细节找破绽,处处看着都有问题,处处又细想下能找出合理的解释。头痛,穆夏平复了一下呼吸,放弃推理这条猜疑链,不管了,现在他们已经撕破脸,接下来如果再看到他,格杀勿论。

穆夏下定了决心,继续深入迷宫。

可是阿尔冯斯再也没出现过,他再也没遇到其他参赛者,甚至连镜妖也再也没有踪影。现在穆夏不得不承认,大概自己的猜想完全正确,这是场只针对他的幻境,除了他之外,一切都是虚假。

只剩最后一个问题了,他该怎么出去?又仔细搜寻了几个小时后,穆夏也感到有些疲惫,他靠着一处镜面坐下来,一瞥之下,看到侧面是另一个自己,两双眼睛彼此对视,穆夏试着笑笑。

然而另一个自己却没有笑!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揪住了穆夏的心脏。

但表面他维持着平静,手中死死地握着刀柄,往前狠狠一击!镜面被敲碎,碎片纷飞零落,撒了一地,可是无数个自己却并没有消失,在无数散落的碎片里,对他凝视仰望,似笑非笑。

穆夏咬起牙,看到镜妖们再一次从周围浮现,只是,现在他们幻化为了自己的形象,争先恐后向他扑来,潮水一般淹没了他。

杀不尽,灭不完,千千万万个自我,究竟哪一个才是本真?随着战斗时间的拉长,手刃一个又一个“穆夏”,疲惫中穆夏自己忽然也有些倦怠疑惑,会不会,连同自己的存在,也是地图创造出的幻觉?我的意识,到底存在哪里?我是真,还是假?

穆夏忽然心中一动,他终于找到了走出这片幻境的方法,他停住手,视周围如无物,守住了坚定的本心,镜妖们霎时间消散于无形。

他抬起血色的长刀,凝视片刻后,轻笑一声,手腕迅捷地一转,锋刃挟着一丝凉意袭上了自己的咽喉,血雾喷薄,穆夏盘膝坐下,将刀平整地放在膝头,闭目等待自己的死亡。

虚拟世界的痛觉被降低,由死复生的过程并不漫长,再度醒来时,穆夏终于听见智脑的一声祝贺,“恭喜您成功通关。”

眼前一片纯粹的黑暗,随后光明涌入,虚拟仓门打开,熟悉的大厅天顶出现在眼帘之中,穆夏终于重回现实,竟然有些恍惚,他定了定神,试着向智脑提问,他是什么时候落入幻境的?真正的阿尔冯斯在哪里?其他参赛者呢?幻境中的规则到底是什么?可智脑始终沉默。

得不到任何解答的穆夏只好摇摇头,放弃继续思索,起身后他环视一圈大厅,这片空地足足数百米,原本密密麻麻地排列满了虚拟仓,每个舱内都躺着一位参赛者,现在含自己的在内,数量居然只剩下了寥寥十数个,大厅变得极其空荡,从侧面证明淘汰率高得可怕,不知道等到决赛时,还能剩下多少?

穆夏往出口走去,如同长梦之后一朝醒来,脚踏实地的行走,让他居然有些新奇的不适。忽然背后一声轻响,他回头,看到地板裂开,露出传送通道,一具智械护送着着刚刚自己的虚拟仓走进去,不见了。

扫了一眼终端上的时间,穆夏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在虚拟世界里过了三天,路过观众席时,叶斯卡尼不出所料地不在那里。踏过冰雪笼罩的校园,他终于回到宿舍,房间里也空荡荡的,叶斯卡尼还是不在,大概他已经休假结束回去了吧,穆夏没有多想,躺上了柔软的床铺。

补了个长觉,苏醒后的穆夏靠在床头按了按太阳穴,连续三天精神紧绷,经过休息他现在总算恢复了常态。他打开终端,查看起这几天错过的课程和消息。

当先一条是叶斯卡尼的留言

——有事,我出去一趟,很快回来。

穆夏没有回复。不管他回来与否,都不再重要,他的情况虽然没有完全解决,但也差不了太多,不会再影响正常生活和战斗。

另一条让他目光一凝,赫然来自一个置顶的窗口,“索多玛”。

——比赛还好吗?顺不顺利?

——方便的话,过两天我来看你

一丝笑意在穆夏的嘴角勾起,他没有回复,但直接打出了通讯。

邻近的星域,正在召开军情会议的索多玛一惊,叮咚一声,他事先特意设置好的紧急消息提示音在大庭广众之下突兀响起,引来同僚军官们的侧目。

手比脑子更快,反应过来后,他已经挂断了穆夏的通讯申请,然而心头很快又弥漫上一阵后悔,反正秘书官也在,他应该先出去接听的,懊恼中他赶紧向穆夏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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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别生气,我不方便接

——我的错

猜到他事务繁忙,穆夏倒没什么大反应。

穆夏:没有,是我太突然了,我会不会打扰你?

穆夏:要不待会你再回复我,不用着急

索多玛松了一口气,转头冲秘书官使了个眼色后,他边听着会者们的发言,边分心给穆夏回复。

——没什么,不打扰

——你的比赛已经结束了吗?

穆夏回了一个嗯。

穆夏:我通过了初选,下一场比赛一周后开始

——真厉害,恭喜你

——你是个天才,毋庸置疑的

——未来,你说不定甚至能超越我

穆夏难得被夸得有点不好意思,有些腼腆地回复他。

穆夏:太夸张啦,你比我强得多,我离域级差得还太远

穆夏:好了,换个话题吧

穆夏:你要来都灵吗?什么时候?

隔着终端小小的屏幕,索多玛忍不住笑了起来,见此,附近几位八卦的同事交换了一下彼此了然又神秘的微笑,俨然明白了什么,可索多玛浑然不觉,继续专注地回复着穆夏。

——你愿意的话,明天我就赶过去

穆夏有些惊讶。

穆夏:你在哪?离我远吗?这样会不会太赶?

——没关系,我可以独自跃迁

——我想看到你

发完这句简短的话,索多玛的心怦怦乱跳起来,犹豫了一下,还是直抒胸臆。

——我想你

害怕引起穆夏的反感,索多玛紧张地等待着他的下一条消息。

远隔星空,窗帘被拉上,光线隔绝,寂静又空旷的小天地里,穆夏独自坐着,面前终端投影出的虚拟光屏点亮他的面容,一点星火在他眸中亮起,他望着那句话,笑了起来。

他闭上眼睛,往后躺了下去,手抚上胸口,柔软的羽毛似乎落入内心某个不见光的角落,将空洞细致地填补,时隔多年,一丝幸福终于再次降临。

他微笑着,开启录音,轻声道,“我也想你。”

索多玛终于忍不住暂时离席,在会议厅的门外打开穆夏的窗口,打算直接回复一个通讯,一条新语音却猝不及防地跳了出来,他激动地点开,少年清越的声音响起,温柔舒缓。

索多玛脸上情不自禁地泛起微笑,所有忐忑游移都瞬间消失,一种由衷的满足感取而代之,他按捺住心跳,静静闭目了一会儿,沉沉呼出一口气,这才把心思调整回高层的增兵调援方案会议上,再度进门,正好赶上秘书官在用眼神寻找他,索多玛知道自己该发言表态了。

但沉声说话的同时,穆夏的声音依旧在他耳边萦绕不去,心间残留着丝丝缕缕的甜蜜,连带着眼前的军情都显得不再那么残酷。索多玛从未如此渴望过时间加速,他加急处理着公务,心情迫切。

而穆夏,望着空无一物的天花板,慢慢闭上了眼睛。

朦胧中,慈云低垂,暮色与光明,两种色彩水乳交融,爱从罪恶与堕落中显现,在沉默无声中翻腾滚跳,让他们溃乱败退,鸟儿群飞回巢,对光明的祈求隐藏在无意识的深处,爱的锁链永不脱落,又在反叛之后,归于宁静。

心怀对明天的期待,他微笑着再次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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