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不染纤尘的谪仙被她拉下凡间、为她沾染污泥。
不对不对,这什么乱七八糟的龌龊思想。
师尊现在可是在救她呢,要尊师重道,尊师重道!
白渺迅速端正心态,重新用感恩的目光看向沈危雪。
下一秒,她的身子便腾空了。
白渺毫无防备,顿时无声惊呼。
沈危雪将她横抱起来。
他的手绕过她的背、她的腿,轻而平稳地托起她。
指尖按在她的肌肤上,隔着潮湿的里衣,微凉,有力。
白渺的心跳突然有点快。
等一下。沈危雪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低而轻,有种说不出的幽沉。
白渺被他小心地放到岸边,他依然别过脸,将白渺的身体挪了挪,让她靠到一块相对平整的山石上。
这样,她就不会倒下去了。
白渺无知无觉地靠着山石,觉得有点冷。
还好,沈危雪很快便将黑色大氅披到她的肩头,然后用大氅裹着她,再次将她抱起来。
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他垂下眼眸,关切地看着白渺。
白渺摇摇头,纤长的睫毛上还沾着水珠。
她要是能感觉得到哪里不舒服,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连路都走不了了。
感觉自己像个残疾人。
还是个泡澡泡坏了的残疾人。
还是个偷偷泡澡泡坏了的残疾人。
这事说出来谁信呐!
白渺越想越觉得丢人,索性低下头,整个脑袋都埋进毛绒绒的大氅里。
沈危雪察觉到了她的小动作:冷了?
白渺摇了摇头,幅度很小,也很细微。
沈危雪垂眸看她。
少女的肌肤洁白,在温泉中浸润得晶莹通透,此时被漆黑厚重的大氅包裹着,如同一捧无暇的新雪。
她的头发还很潮湿,幽黑柔顺,丝丝缕缕地垂在颈边、肩头、锁骨处。
沈危雪没有再继续看下去。
他抿了抿唇,收回视线。
沈危雪将白渺抱回了竹楼。
他将她放到床上,替她盖好被子,然后帮她消除了身上的水汽。
白渺顿时觉得自己好多了,虽然还是不能动。
她躺在床上,长发像海藻一样铺散,眼睛湿漉漉的,因为不能说话,便显得格外安静。
沈危雪坐在床边,静静地注视她。
还是不能说话吗?
白渺眨眨眼睛,以示回应。
沈危雪轻叹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