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沈危雪低声道,去吧。
这就赶她走了?
什么人呐!
白渺一肚子郁闷,连再见也没说,转身便快步离开了。
直到她的脚步声彻底消失,沈危雪才慢慢放下双手,露出那幅尚未完成的画像。
上面画得是一个面容秀美的少女,身形纤细,身上披着一件漆黑大氅,秀发披散,低垂的眉眼间有猫似的乖巧与羞怯。
青鸾一看到画上的内容,立即又扯开嗓子嘹叫起来。
沈危雪轻斥一声:安静。
青鸾这才不情不愿地闭上尖喙。
连青鸾都看出来,这画上的女子是白渺。如若让白渺看见,她定然不会认错。
但沈危雪不想让她看见。
他在画这幅画的时候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这幅画上的情境、神态,都不是寻常状态下的白渺。
所以他不想让白渺看见。
青鸾见他又开始走神,连忙咬他的袖子,咬他的衣摆,甚至飞起来咬他的手指。
沈危雪轻轻叹息:又怎么了?
青鸾:喳喳!喳喳!喳喳喳!
它看起来急得不行,叽里呱啦乱叫一通。
不会的沈危雪抚摸它的羽毛,安抚道,不要这么紧张。
喳喳!喳喳喳!青鸾依然在叫。
安静一点。
沈危雪目光温和,语气却莫名沉了下来。
青鸾浑身一震,顿时不敢出声了。
沈危雪平静地看着它,一言不发。
青鸾一点点低下脑袋,摆出顺从的姿态。
沈危雪这才笑了笑,缓缓起身。
走吧。
他将案上的那幅画卷起来,收入袖中,不紧不慢地往竹楼的方向走去。
青鸾缩紧翅膀,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脑袋埋在颈羽里,不敢出声。
它跟随沈危雪几百年,自从魔域之战尘埃落定的那日起,便与沈危雪建立了一种特殊的联系。
它能够察觉到他的情绪波动,心境变化。
它能感知到他的喜怒哀乐,也能感知到他的欲望起伏。
这是沈危雪给予青鸾的能力与枷锁,为的是让青鸾永远能在正确的时机提醒他、引导他。
但青鸾毕竟不是真正的神鸟。